第50章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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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百年前,白丘未傷過一人,但隻要他的妖族身份被暴露,就會引來一群陌生的凡人對他喊打喊殺。
他們根本不認識他,不了解他,與他無冤無仇,甚至沒有過任何交集,可隻要一得知他是妖怪,就會在心中給他定下死罪!
“善良的好人”?
幾百年前,他聽到這樣的形容會很高興。
但如今的他,聽到這樣的形容,隻會隱隱作痛。
“如你所言,白狐在這世間難得一見,是很珍稀的動物。
有靈性的白狐,就更是知道人世險惡,怎麽會輕易接近人?
你還是不要妄想將它養在身邊。
獸,終究是獸。
你隻知它現在小巧可愛,卻沒想過它總有一日會長大,會擁有足以咬斷你脖子的一口獠牙!”
白丘一臉冷峻地勸誡闞羽萱,他並非真想讓她害怕化作白狐的自己,但他也不希望她這般輕信一隻野獸。
畢竟他不害她,未必別人就不會用偽裝來靠近她,以取她性命!
他必須承認,大多數的妖是危險的。
妖性使然,他們中大多數都控製不住自己對血的渴望。
就連他,當初在麵對她的鮮血時,都忍不住去嚐一嚐!
闞羽萱越是輕信一隻野獸,就越是容易斷送自己的性命。
“我知道!
但我相信動物也是有心,有感情的!
我對它好,它一定能感受得到!
日久生情,我相信時間長了,它就會將我當做家人,縱然以後長大了,也不會來傷害我!”
闞羽萱不是沒被白狐咬過,她剛發現它的時候,它就為了自衛想要咬她的手,但那是它以為她會傷害它,是在自保。
她救了它,照顧它,它在她傷心難過時也懂得反過來安慰她,她那時候就確定它能陰白她對它的好。
後來,在她給它上藥時,它又一次咬過她的手指,但是它咬得並不重,她覺得它隻是在表達它不想上藥的意思。
所以,她相信,隻要她對它好,它就也會對她好,她不傷害它,它就也不會傷害她。
“……”
白丘沒想到闞羽萱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是有心,但闞羽萱還是第一個相信他有心的凡人。
白丘不再說話,他千般滋味在心頭,臉上卻毫不顯露,隻是不敢再去看散發光彩的闞羽萱,自顧自地低頭默默繼續吃飯。
“?”
見白丘忽然不說話了,闞羽萱隻是覺得奇怪。
白丘的性格實在讓她有些難以捉摸,雖然他人不壞,但時常陰晴不定。
她必須反複叮囑自己小心慎言,免得又將他惹怒,弄得處境堪憂。
白丘表情冷峻又不說話,闞羽萱也就不敢再開口了,跟著保持沉默地繼續吃飯。
飯後,闞羽萱就回了內室,坐在案前研墨,白丘看了她一眼背影,就帶上了殿門離開。
較夜晚來說,白日對闞羽萱要安全一些,所以此刻白丘才敢單獨留下她一人離開。
聽到殿門關閉的聲音,闞羽萱才放下了墨石,立刻提筆,在幹淨的紙張上開始寫寫畫畫。
她昨夜外出一趟,雖然就像去坐了趟過山車一樣,驚險、緊張,但她也在路上觀察到了不少東西。
她總算陰白,為什麽監牢裏的女人隻能從地道去到各個宮殿,多半就是為了不讓她們了解外麵的地形地勢。
這座妖宮的地形不算複雜,畢竟隻是一座小城,不可能有那種幽深的皇宮,所以她昨日隻是走了一個來回,就能夠記住去往那池硫磺溫泉的路線。
她先將那條路線,以此宮殿為原點,按照記憶,記錄在了紙上,並大概標注了一些,她昨日在路上能夠眺望到的別處的建築。
將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別人手裏,終究不是陰智之舉。
即使她相信白丘是好人,她也不能完全把自己的命運都押在白丘身上,她必須自己也做些工作,給自己多上一道保險,隻有這樣,她才能不用整日都過得擔驚受怕、看人臉色,甚至是委曲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