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明白了為什麽周明覺要對高家“趕盡殺絕”。
    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誰身上誰都會想要報複，而周明覺算是理智的。
    她默了默，認真地回答道：“我會想要...報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黎煙感覺自己好像是提到了不該提及的話題，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裏，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周明覺的聲音有些縹緲，他決定還是把這段塵封的往事給說出來。
    “我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有次高建森代替我的父親來交給我母親一些東西，他給完東西之後，突然見色起意...”
    緊接著，周明覺一腳緊急刹車把車猛地停靠在路旁。
    想到這，周明覺的神色又恢複到原本那副生人勿近的樣。
    他抽回被黎煙握住的手，重新啟動了車子，繼續往吃飯的地方開去。
    黎煙麵對周明覺這樣快速地情緒轉變早已習慣，她沒說什麽，靜靜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想著剛剛周明覺說的所有事情。
    信息量太大，她需要時間來消化。
    兩人快速地吃了個晚飯後，便回了黎煙的住處。
    黎煙打開門的時候，夏彤正在客廳裏看著電視，她聽到開門聲之後頭都沒轉就大聲說道：“阿黎，你回來了，快來看這個韓劇，這男主角好帥！”
    自從黎煙搬來跟夏彤一個小區之後，這丫頭就經常跑過來串門。
    夏彤沒聽到黎煙回應的聲音，這才轉過頭去看向門口。
    這不是那誰嗎？周明覺...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站在門口處，好像下了班回家的夫妻倆。
    本來盤腿坐在沙發的夏彤一下子跳了下來，可是她的腿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現在有點麻了。
    她單腿站著，姿勢狼狽，隻聽她笑嘻嘻地跟周明覺招呼道：“嗨，你好啊，周...周律師。”
    周明覺沒有同她打招呼，隻是微微頷首，但表情依舊是板著的。
    夏彤手裏握著遙控器，單腿跳到門口，她扶著門，又說道：“歡迎兩位回家。”
    這台詞聽著很怪，黎煙瞪了她一眼，叫她別亂說話。
    夏彤衝她吐了吐舌，用眼神跟黎煙說，這人都帶回來，你還裝什麽矜持。
    周明覺越過夏彤，在玄關換了鞋子之後，徑直走了進去。
    夏彤眯起眼來看著周明覺來這裏好像回自己家一樣的嫻熟，她抓著正在掛包包的黎煙問：“說，你們同居多久了？怎麽沒告訴我？”
    不然剛才那尷尬的一幕就不會發生了...
    黎煙邊脫下鞋子邊說：“沒有同居，他隻是偶爾會過來。”
    夏彤一臉狐疑地看著黎煙，“那你們這是複合了？”
    “沒有。”黎煙回答得幹脆利落，沒有絲毫停頓的。
    聽起來不像是在騙人，夏彤細細分析著，繼續交頭接耳，“所以，你們現在算什麽關係？床伴？”
    黎煙被她問住，她想了想，她跟周明覺目前的關係好像僅限於床伴。
    她點頭，夏彤卻滿臉問號，“床伴怎麽可能為你做這麽多事情？又幫你抓渣男出軌，又幫你對付倪芮的，還答應你上節目。阿黎，你這話說給鬼聽，鬼都不信。”
    夏彤這麽細細數來周明覺為黎煙做的一件件事情，黎煙才發覺原來這個男人已經默默地為她做了這麽多事。
    盡管他每天陰沉個臉，情緒不定，有時還很狗。
    黎煙靜了片刻，才開聲：“總之，沒有複合就對了。”
    “你就打算和他維持床...”夏彤的話才說到一半，她便看見周明覺從裏麵的臥室走出來。
    “黎煙，我的毛巾在哪？”
    “哦，衣櫃上麵的第一個格子。”
    男人又默默走進去，走的時候還給了夏彤的一個眼神，仿佛在提醒著她趕緊走，別耽誤他跟黎煙的二人世界。
    夏彤放下遙控器就要走，黎煙卻拉住她，“剛剛你要說什麽，我沒聽見。”
    “改天再說吧。”夏彤拿開黎煙的手，說：“我再跟你聊下去，周律師怕是殺人的心都有了。溜了溜了...”
    黎煙就知道周明覺方才是找了個借口出來，實則是要把夏彤給嚇走。
    “好，那明天去台裏再聊。”黎煙目送夏彤走了之後，自己也回了房。
    她一轉頭，便看見周明覺佇立在客廳，伴著電視機忽暗忽明的光，猛地一看還有些嚇人。
    周明覺看黎煙一臉被嚇到的樣子，他淡淡開口問：“我看起來這麽嚇人？”
    黎煙誠實地點頭，她走過去把電視機給關掉，“彤彤都被你嚇跑了。”
    周明覺不喜歡夏彤，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她跟黎煙策劃了那個什麽鬼戀愛綜藝節目。
    而他自己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竟然還答應了。
    一想到這件事，周明覺心裏就攢著一團火。
    他從後麵兀地抱住黎煙，緊緊的貼著她的身子，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聲線曖昧，“真的舍得讓我去節目上跟別的女人談戀愛？”
    言罷，他抬起一對墨黑色的眼睛凝望著黎煙，眼神帶著幾分期待，周明覺期待聽到一個他想聽的答案。
    黎煙搖頭，說：“不會，你做了正確的事情，高家父子倆做了這麽多孽，就算你不出手，老天爺也不會饒過他們的。”
    周明覺聽到她這麽說了之後，一顆緊繃的心稍稍放鬆了下來。
    她輕輕把周明覺的大手放在自己小小的掌心，往日溫暖幹燥的手此刻卻變得異常冰冷，手心的中央也早已被汗打濕。
    “都過去了，別再想了。”黎煙輕聲安慰道：“他現在繩之以法了，高遠集團也歸你所有，你也算替你母親報了仇。”
    同時，黎煙相信，以周明覺的性格，他絕不會讓高建森和高以凡在監獄好過的。
    周明覺垂眸看著黎煙緊握著自己的手，他漸漸回了神，瞳孔慢慢聚焦。
    他哽著喉嚨，有些卑微地詢問黎煙，“你會討厭這樣的我嗎？”
    他用了一種最合理合法的手段來懲治了高家兩父子。
    後麵的內容不用周明覺說，黎煙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還想問一句，那你還愛我嗎？
    可轉念一想，這個女人都要把他送去戀愛節目，讓他跟別的女人談戀愛了，哪裏還會愛他。
    “黎煙，如果你最親的人被人平白無故地淩辱了，你會怎麽做？”
    周明覺說這話的時候，喉間仿佛有一根刺在紮著。
    車內沉寂得可怕，隻能聽見周明覺急速的心跳聲和微微粗重的喘息，他額頭上也微微冒著些冷汗。
    緩緩，他才開口。
    最親的人？
    黎煙先是想到了夏彤，如果她被欺負了，她一定會報複那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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