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病急亂投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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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在那個位置的時候,你不覺得他怎麽樣,但他不在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原來他那麽重要。
    對皇帝來說,淳於寒就是這樣的人。
    秋獮圍場的皇帝,都沒有了打獵的興致,每年淳於寒都會給他安排得十分周全,還會有些有趣兒的小節目。
    今年不是缺這個就是少那個,更看不到淳於愛卿精湛的箭術。
    這些伴駕的大臣,也沒想到年年伴駕的淳於寒會缺席,一個個趕鴨子上架。
    都射的什麽箭,沒眼看。
    唉,淳於寒因傷卸任的第十天,想他……
    “太子何在?”
    皇帝眼皮一抬,老太監連忙上前。
    “回皇上,太子身體不適,正在帳房休息。”
    這麽說起來,太子的身體自從來了圍場就經常不適……
    “他不適就讓他先回京都去,傳朕的旨意,著太子率錦衣衛,徹查淳於愛卿遇刺一事,務必七日內查出真凶。”
    皇帝的心情不好,老太監領了旨,忙不迭地往太子的帳房去了。
    另一邊太子的帳房裏,同樣是火氣衝天。
    “太子殿下,這是監國大人給您的回禮,說是答謝您的新婚賀禮。”
    兩隻黢黑的木盒子,封著金吾衛的金印。
    “福祿,打開。”
    李銘瑾這些天忙著善後忙得不可開交,淳於寒竟然沒死這件事兒,宛如一根尖刺紮在他的心口,心每跳一下,就會刺痛一分。
    “是,殿下。”
    福祿拆開金印封條,打開盒子,一股腥臭味兒猛地竄出,隻是瞧了一眼,便嚇得福祿癱坐在了地上。
    “殿……殿下饒命……”
    福祿知道自己失了儀,驚恐地跪在地上。
    李銘瑾邁步上前,目光微凝,那木盒子裏麵,赫然裝著兩顆帶著惡鬼麵具的人頭!
    那是李銘瑾花了黃金百萬,從血影閣雇來的殺手……
    “廢物!一群廢物!”
    李銘瑾額前青筋暴起,淳於寒的命是玄鐵打的嗎?竟然這麽硬,這樣都殺不了他!
    還能讓他反殺了!
    這兩個血影閣的殺手曾傳話給李銘瑾,說是一個女子救了淳於寒。
    小像中描述的人,長相竟和俞念重合。
    李銘瑾不相信俞念有這本事,她會些什麽他最清楚了,她連雞都沒殺過,她能一個人單挑這一群刺客?
    荒唐,這就是血影閣推脫的借口罷了,死了也是活該。
    李銘瑾冷哼一聲。
    “到頭來還要我親自出手……”
    ……
    忍冬閣,淳於寒接到了滄海送來的密函。
    說皇帝把緝拿真凶的任務,交給了太子。
    真是諷刺。
    淳於寒倒要看看,李銘瑾最後能交出什麽凶手來。
    他不著急,自古以來,玩火的下場都隻有一個。
    “滄海,去告訴嶽父,我要延長休假。”
    勤政殿偏殿裏,正在奮筆疾書的俞淮風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
    喝了口提神的茶水,眼圈下兩塊烏青十分顯眼。
    皇上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女婿什麽時候能重新上任?監國好累,早知道就應該力推讓太子頂這個差事。
    俞淮風長歎一聲,也不知道念念醒了沒有……
    恢複了些體力的俞念,坐在窗邊的小榻上,惆悵地揪著一朵小菊花,一邊揪,一邊嘴裏念念有詞。
    “我喜歡他,我不喜歡他,喜歡,不喜歡,喜歡……”
    【大孫女,沒見過你這麽笨的。】
    老六無情吐槽著俞念,明明命都給人家了,還在這糾結這個。
    “你聰明,這事兒你很懂?”
    俞念負氣地揪著菊花的花瓣,她其實有點摸不準,她對淳於寒是不是那種喜歡。
    而且,俞念還想回到她的那個時代去呢……
    【我當然懂了,我都有孫子了,你還問我這種問題,看在咱們合作這麽久的份上,要不要我幫你一把?給你解解惑。】
    “怎麽解?”
    俞念狐疑,但老六確實是有孫子了,也算是個老手。
    【喜歡和原始衝動相輔相成,你隻要這樣……這樣……】
    俞念聽得臉紅心跳,“真的要這麽直接嗎?”
    【那怎麽了,我當年就是這麽追的孩子他奶奶,哎,淳於寒來了,你正好可以試一試,祝好運。】
    老六金光一閃,遁入了腦海中。
    他給俞念出的主意,卻久久在俞念的腦海裏徘徊。
    這事兒不能再拖了,俞念覺得是時候有個決斷。
    但病急亂投醫的俞念,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老六的母語是獸語,所以他的原身就是獸族,而他所掌握的經驗其實都是……
    臨時卸任的淳於寒,隨意地穿了件深紫色的儒衫外袍,沒有任何的繡紋裝飾,唯獨腰間束著俞念送他的香囊。
    墨發用一根雲頭的白玉簪子半攏起來,前額垂下的發絲,讓他妖孽的臉龐平添了幾分慵懶。
    “在做什麽?”
    淳於寒一進來,便瞧見小榻上半靠著的俞念,手裏掐著朵淺紫色的菊花,花瓣灑了一榻。
    那是進貢的紫色秋菊,宮裏也就幾盆,淳於寒拿來給她賞玩的,這一會兒工夫,就被她蹂躪成這樣。
    “在想你。”
    俞念如實回答,自從她醒來之後,腦子裏就被淳於寒給占滿了。
    嗯,還算乖。
    淳於寒坐在俞念的身側,指尖夾起一片花瓣,唇角微勾。
    “你給太子寫過情書嗎?”
    淳於寒的眼神依舊落在花瓣上,聽起來很是隨意地問道。
    “嗯?”
    俞念微愣,如果是原主的話,確實寫過很多,但她真的沒寫過。
    “告訴我,這個是不是你寫的,說實話。”
    淳於寒遞給俞念一封信,上麵的字跡,俞念在原主的記憶裏見過,甚至不用打開,俞念都知道裏麵寫了什麽內容。
    “實話就是,這個是俞念寫的,但不是我寫的。”
    俞念深吸一口氣,把那封情書一扔,雖然是實話,但這麽說的話,淳於寒大概會覺得她有點毛病吧。
    淳於寒沒說話,眼眸低垂,叫人看不出情緒來。
    反正俞念這回說得真的是實話,也沒什麽心理負擔,末了還調侃了一句。
    “那你還給我寫過休書呢。”
    雖然是給她的後路,但確實是休了。
    淳於寒終於抬起了眸子,幽深的眼神緊鎖在俞念身上 。
    “把休書還我。”
    淳於寒眼神微凝,才想起這個茬口,他還以為俞念沒有拿。
    俞念一哂,運籌帷幄地淳於寒,竟然都沒去書房看看,他的休書還躺在他那小抽屜裏呢。
    “我不還。”
    俞念歪頭一笑,雙臂抱在胸前,笑顏如花的彎唇逗著淳於寒。
    借這個機會,也許能試試老六說的方法靈不靈。
    “休書我藏起來了,夫君要是想要,就自己來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