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阿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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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林行即將和地麵的山石親密接觸,摔成肉泥之時。
    一道身穿古香古色衣衫的身影,恰好出現下方,林行嘭的一聲落在她懷裏,她的身形依舊是紋絲不動。
    這身影正是女屍。
    林行手持魂鈴,驚魂未定的咳嗽著。
    他的靈力修為,經過這些時日丹藥、靈石不斷的堆砌,已經來到凝氣六層中期,催動黑袍放出女屍的消耗已然能忽略不計,可五髒六腑落在女屍懷裏,震出來的傷勢,依舊不容樂觀。
    林行以靈力溫養身上傷勢,從女屍懷中下來,看向女屍有些呆滯的麵容。
    “林某的小命不知仰仗了你多少次,還不知你叫什麽名字……”他眼神有些迷離的,看著女屍那絕美的麵容,最後落在她那雙好看的眸子上,“你的眼睛很美,不如日後就叫你阿瞳吧。”
    “阿瞳,阿瞳。”
    林行低聲重複著這兩個字。
    他卻沒有注意到,當他呆愣愣的看著女屍,叫著這個名字的時候,女屍的眼眸中,恰有一絲古怪的微光閃過。
    神念察覺到有人靠近,林行將阿瞳收回黑袍內,負手立於一塊大石上。
    ……
    萬裏無雲,秋風陣陣,卷動白絮漫天。
    司徒月與何瑞等人,來此山坳中時,隻見一黑袍人正負手立於大石上。
    “小姐,這……”
    何瑞掃看一眼那黑袍人,有些驚疑不定的看向司徒月。
    司徒月擺手示意何瑞退下,快步幾步上前,纖纖玉手合在一處,行抱拳禮:“仙師降臨此地,不知有何需求?”
    她的聲音清澈靈動,在山坳中回響。
    何瑞以及那跟隨而至的虎嘯門幾人,尤其是那帶著半截鐵木麵具的淩厲女子,聞言神情俱是有些變化。
    仙師這兩個字,在他們看來,是危險與神秘的代名詞,與之相處,如與惡虎相伴,隨時會有性命之憂!
    黑袍人聞聽司徒月所言,從大石上下來,緩緩轉過身來。
    那遮住半張臉的淩厲女子身形一顫,差點驚呼出聲,卻見黑袍人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趕忙低眉順眼。
    林行打量著抱拳低頭的司徒月,神情更顯得玩味:“你怎的知曉,本上人會有什麽需求?不怕本上人一個心情不好,將爾等眾人盡數打殺了嗎?”
    何瑞等人聽得心驚肉跳。
    林行這話講到最後,已將自己的靈力威壓,散出一絲,凝氣六層的他,即便是一絲靈壓,已能讓何瑞等人膽寒。
    司徒月神情不變:“若上人沒有需求,又何必在此等候小女前來拜訪?”
    林行聞言眉頭一挑:“若是本上人的需求,就是你呢?”
    “怒難從命,唯死而已。”司徒月這下抬起頭來,毫不猶豫的開口道。
    那話語中不容置疑的意味,讓林行默然,半晌無言。
    何瑞等人是戰戰兢兢,除卻那遮住半張臉的淩厲女子,其餘眾人,包括何瑞在內,對於司徒月的話頗有微詞。
    若是惹得這位仙師不悅,他們這些人拿什麽與之為敵?
    “爾等可喚我刑木上人。”
    良久,林行目光掃過眾人,與司徒月對視片刻,露出一抹笑意:“本上人此行正是趕赴黑山城,如爾等剛剛所見,本上人如今落難,若這位姑娘能相贈老馬一匹,本上人不勝感激。”
    “榮幸之至。”
    司徒月聞聽此言,神情一喜,心底悄然鬆了口氣。
    ……
    商隊繼續往黑山城行進。
    隻不過,行攆旁多了個騎著老馬的黑袍人,而這黑袍人仙師的身份,使得商隊的幾百號人,都變得沉默。
    林行瞧著周遭的風景,怡然自得。
    第一次嚐試禦劍,固然以失敗告終,但林行覺得他肆意禦使飛劍遨遊天際的那一天,已不再如何遙遠了。
    他的神念不時掃過何瑞,以及那跟在行攆後的淩厲女子。
    這淩厲女子,便是當日那虎嘯門叫做餘男的,半臉胎記的內門弟子,不知因何緣故,又被降為了外門弟子。
    林行覺得,這和他從那少女身上取走戊午鼎有些關係。
    畢竟,當日若是沒有他林行,虎嘯門的一行人,未必不能尋到那凍斃在樹身內的少女,找回這戊午鼎。
    至於一旁的何瑞,林行注意到他的原因,完全就是這何瑞,對於行攆裏的司徒月,抱有一種極為古怪的熱切。
    這種熱切絕非主仆之間那種,是迫切得到什麽珍惜之物的情緒,林行能夠感覺到這種情緒存在,並感到一絲威脅。
    很奇怪。
    怎麽何瑞對司徒月的熱切,會讓他林行感到威脅?
    “難道是銅鏡此次變化以後,讓我擁有了什麽特殊的能力?”林行心念一動,神念來到自己的識海中。
    銅鏡將那火靈髓凝成的球體,盡數吸收以後, 終於又開始灑落陰煞與陽煞,但依舊沒能聚斂星光,這讓林行有些懷疑,那被女童的牧笛聲,帶去的未來裏,銅鏡的變化來源是什麽。
    “難不成是……”
    林行心下猛地一跳。
    他似是抓住了什麽,又有些似是而非。
    收斂心神,林行再次將神念,掃向商隊內的其他人,當然也包括何瑞在內,就連行攆內的司徒月也不放過。
    當然,林行並沒有窺探他人隱私的愛好,他隻是用神念,去捕捉各人的情緒狀態,或善意、或惡意,或混沌。
    混沌者,無善無惡也。
    商隊中的大部分人,都處於這種情緒內,可那些個帶刀的家夥,卻大都是泛著一股惡意,隻是因為林行的到來,這種惡意中,又夾雜著一種恐懼。
    這又與何瑞不同了。
    何瑞的惡意很淡,但他對於司徒月的熱切,更顯得詭異。
    林行對於自己的新發現頗為沉迷,就這麽觀察了有大半日,直到商隊尋了處空地紮起帳篷,升起了篝火。
    見林行依舊騎著老馬,用詭異的目光,時不時掃過眾人的麵頰,尤其在何瑞的臉上,停留的時間最多,司徒月的表情很是精彩,對於自己的容貌,有生以來頭一回感到不自信。
    這是女人的天性,但司徒月冰雪聰明,她的目光隨即也打量向何瑞,這位從小看著她長大的瑞伯。
    瑞伯的古怪之處,其實司徒月早就有所察覺,但何瑞此時那滿頭冷汗,強作鎮定的模樣,還是讓她更加警惕。
    暗自留了個心眼,司徒月就要開口問些什麽,卻見何瑞神情猛地一變。
    而後這位瑞伯,用堪稱詭異的狂熱目光,看了自己一眼。
    司徒雪感到有些反胃。
    她剛要開口,卻見何瑞身形快若閃電,朝著營地外飛奔而去,眨眼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