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這樣想的，也這樣做了。
    柳冬梅一慌，連忙將手抽回來。
    “你……你在做什麽？”
    “我……”王大川緊張地咽了咽唾沫：“對……對不起，我的臉太燙了，想用你的手降降溫。”
    聞言，柳冬梅將藥膏往他的手上一塞。
    “房間裏有些悶，我出去透透氣，你自己將藥膏塗抹在抓痕上。”
    “好！”
    王大川點點頭，看著柳冬梅倉皇而逃的背影，心中暗自懊惱。
    他剛才的舉動，是不是嚇到她了？
    ……
    夜裏。
    小道士用自己的天眼，尋了一個風水不錯的地方，將老道士埋了。
    他已經有好幾天都沒有合眼了。
    做完一切，他感覺一陣困意來襲，趴在老道士的墳前睡著了。
    “乖徒兒！”
    夢裏，他看見了老道士。
    老道士笑著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小道士一喜，連忙將他抱住。
    “師父。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我夢見你死了！”
    “傻孩子，為師本來就死了。”老道士將手回收來：“為師是來提醒你，記得看信。”
    “我不看！”
    小道士鬆開他，固執地抿著唇。
    老道士知道他的脾氣，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你不看就算了，為師也不去投胎了。等為師成了厲鬼，你再來收了為師吧！”
    “師父……”
    小道士伸手想拉住他，卻撲了一個空。
    老道士的身影，快速向後退去。
    “記住，信在被褥下。你若不看，為師就不投胎！”
    “師父！”
    小道士從夢中醒來，轉頭看了看四周，哪裏有老道士的身影。
    他眉頭一皺，看向麵前微微鼓起的墳包。
    “師父，既然你都能給我托夢，為何不出來見我？”
    夜空下，空無一人。
    更無人回應他。
    小道士在墳前呆坐了一會兒，便緩緩站起身來。
    師父在夢中對他所說的話，他並沒有忘記。
    他連忙轉身往回跑。
    回到老道士的房間，他翻開被褥，找到了老道士留給他的那一封信。
    他將信紙打開，快速掃了一眼，頓時呆在了原地。
    “怎麽會是這樣？”
    小道士一屁股坐在床榻上，眼眸裏溢滿了詫異。
    是了，這才是真相。
    難怪師父說，他若是看見了信，就會拜入姐姐的門下。
    夜，靜悄悄的。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傾了一地銀光。
    小道士拿著信，來到木桌前，將信燒了。
    而後，他將房間打量了一圈，開門離開了。
    翌日，柳冬梅來到店鋪。
    還沒走進去，就看見了坐在裏麵的小道士。
    小道士身上穿的，還是那一身已經洗到發白的道袍。
    他坐在那裏，手裏拿了一塊綠豆糕，小口小口地吃著。
    柳冬梅快步走進去。
    小道士聽見腳步聲，轉頭看向她。
    見她來了，連忙站起身來，將咬了幾口的綠豆糕，放回了包裝紙上。
    “姐姐！”
    “你終於舍得來了？”柳冬梅瞪了他一眼：“你不去開店，跑我這裏來做什麽？”
    “我……我在等你！”
    “嗯？”
    對上柳冬梅疑惑的眼眸，小道士緊張地揪緊了衣角。
    “姐姐，你……你還願意要我麽？”
    “你怎麽突然想通了？”柳冬梅眉頭一皺：“你看過那封信了？”
    聞言，小道士老老實實地點頭。
    柳冬梅見樣，心裏更好奇了。
    究竟信上寫了什麽，讓小道士能夠改變主意？
    不過心裏好奇歸好奇，她卻沒打算詢問。
    這是小道士與他師父之間的秘密，他若願意說，他自然會告訴她。
    若是他不願意說，她也不想強人所難。
    “姐姐，你還沒回答我。”
    小道士可憐巴巴地望著她，像極了一隻尋找家的小狗。
    柳冬梅眉頭一皺，瞪了他一眼。
    “既然讓我收你，那你還叫姐姐？”
    “姐姐願意收……”
    “嗯？”
    “師父！”
    小道士心裏一喜，連忙將綠豆糕拿起來，獻寶似的遞到她的麵前。
    “師父，這個綠豆糕可好吃了，您嚐嚐！”
    “你吃過的還給我吃？”
    柳冬梅嫌棄地看了一眼，被咬了幾口的綠豆糕。
    小道士臉頰一紅，將綠豆糕重新放下。
    “我……我一時激動，給忘了！”小道士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這就去重新買一份！”
    說著，小道士就往外跑。
    然而剛跑了兩步，就被柳冬梅拉住了。
    “別買了。吃不吃綠豆糕無所謂，但拜師茶不能少。”
    柳冬梅鬆開他的手。
    “你既然要拜我為師，就不能繼續留在清心觀了。你先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我帶你去我暫住的地方。”
    “我沒有東西可收拾，不用再回清心觀了。”
    “那就更方便了。”
    柳冬梅點點頭，帶著小道士，來到別院裏。
    別院雖然不如清心觀大，但裏麵的陳設卻比清心觀強多了。
    小道士轉頭看向四周，緊張地拉了拉柳冬梅的衣角。
    “師父，咱們擅闖別人家，是不是不太好呀？”
    “別緊張，這是袁三爺的別院，現在借給我們住。這裏很大，我一會兒給你安排一間房，你就暫時住下吧！”
    “謝謝師父！”
    柳冬梅點點頭，帶著小道士往前走。
    小道士的到來，提醒了她一件事情。
    王家的房子，她得多蓋兩層。
    房間多，才不怕住不下。
    畢竟小道士離開清心觀之後，是沒有地方住的，隻能跟著她。
    她總不能讓自己的徒弟，在藥鋪裏打地鋪吧！
    柳冬梅思索間，已經來到了後院。
    她來到一間廂房門口，將房門推開。
    “這間房離我的房間挺近的，你就住在這裏吧。有什麽事情，隨時可以來找我。”
    “好的師父！”
    “房間有許久沒有住人了，你自己打掃一下。”
    “好的師父！”
    “最近的一個黃道吉日，就在明日。明日一早，你來前廳找我，給我敬茶。”
    “好的師父！”
    小道士一口一個好的師父，嘴角還噙著一抹標準的笑容。
    柳冬梅眉頭一皺，十分懷疑，他究竟聽沒聽見她在說什麽？
    想著，柳冬梅眼眸一轉，決定試一試他。
    “你年紀也不小了，拜入我的門下後，我會幫你留意一下適齡的姑娘，讓你早點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