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按照小道士的指引，來到清心觀。
    通往清心觀的階梯上，全都是泛黃的落葉。
    清心觀的大門緊閉著。
    少女叩了叩門，在門外等了半晌，才有一個二十來歲的道士，前來開門。
    少女對著道士微微頷首，邁步上前。
    不等她走進道觀，便被道士攔了下來。
    “站住，做什麽的？”
    “仙長，我聽說你們這裏可以買供奉神靈的香，我想買一些回去。”
    “不賣了，你走吧！”
    “為何？”少女不解：“仙長，我家裏供奉神靈的香用完了。
    我去你們在永安鎮開的店鋪買香，那裏的仙長告訴我來這裏買。你看在我跑了這麽遠的份上，就賣一些給我吧！”
    “不是貧道不賣，是……哎！”道士歎了一口氣：“算了，觀裏還有一些香，你拿走吧！”
    說著，道士轉身往裏麵走。
    少女鬆了一口氣，快步跟上前去。
    清心觀裏，一個人都沒有。
    滿地的落葉，彰顯著這裏的蕭條。
    少女以前沒有來過清心觀，但縱然如此，她也知道，眼下的一切有些不對勁兒。
    “仙長，觀裏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觀長死了，清心觀的名譽也被他毀了。師兄弟們生活不下去，都去別的道觀繼續修行了。
    我舍不得這裏，所以說留了幾日，不過下午也要離開了。”
    “抱歉，我不該問了。”
    “沒事，這事兒跟你沒關係。”道士帶著少女來到大殿，將剩下的香，全部遞給了她：“走吧，這些香就當送給你的了！”
    “多謝仙長！”
    跟道士道了一聲謝，少女離開了道觀。
    回到家裏，她點了三炷香，插進香爐裏，而後便在蒲團上跪下。
    香煙燒了一會兒，燃燒的地方突然亮起了火星子。
    很快，香便燃掉了一小節，就像是真有神靈，在享受著香火一般。
    “天上的神仙，信女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總是做……做那種很羞恥的夢。信女誠心懺悔，還請神仙幫幫信女！”
    少女雙手合十，對著神像拜了拜。
    在準備拜最後一下時，她突然發現身體動不了了。
    熟悉的觸感，落在了她的後背。
    少女驚得瞪大眼眸，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怎麽回事兒，那不是一場夢麽，現在怎麽會……
    觸電的感覺，從後背開始蔓延。
    她垂下眼眸，清楚地看見一隻黑色的手，出現在她的眼前。
    少女想要掙紮，卻發現渾身除了眼珠子以外，再沒有其他地方是能動彈的。
    她甚至連張口叫救命都做不到！
    令人惡心又熟悉的觸感，持續了一刻多鍾，終於停了下來。
    少女發現自己能動了，身子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她緩了許久，突然想起了今日在永安鎮上，碰見的那個女道士。
    她說她捉鬼很厲害，難道她是看出什麽來了？
    ……
    “仙長救命！”
    看見突然出現在店鋪外的少女，柳冬梅稍稍有些意外。
    她知道少女會再回來，但沒想到她居然來得這麽快。
    “徒兒，給善主搬一張凳子。”
    “好！”
    小道士應了一聲，從店鋪裏搬了一張凳子，放在柳冬梅的對麵。
    少女擺了擺手。
    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柳冬梅便搶先道：“不急，坐下來慢慢說。想要解決你的事情，我得先知道，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
    聽見柳冬梅的話，少女臉頰一紅。
    柳冬梅瞧出她的反常，試探性地問道：“不方便？”
    少女沒有說話，看了看小道士、大夫和藥童三人。
    柳冬梅頓時明白過來，她的確不太方便。
    “走吧，帶我去你家。等沒人的時候，你再告訴我！”
    “嗯。”
    少女點點頭，轉身離開店鋪，走在前麵帶路。
    柳冬梅跟上前去，剛走了沒幾步，她又轉頭看向身後。
    見自己的小徒弟果然跟著她，她擺了擺手。
    “今日這事兒你不方便參與，你回去繼續練習畫符吧！”
    “為什麽不方便？”
    見自家小徒弟不開竅，柳冬梅搖了搖頭，壓低聲音提醒道：“姑娘家的隱私，你說方不方便？”
    “好吧！”小道士感覺有些遺憾：“師父，那我回去等你，你可要早點回來呀！”
    “嗯，知道了！”
    看著小道士回到店鋪，柳冬梅轉身跟著少女離開了。
    少女住在一條小胡同裏，小胡同離他們暫住的別院不遠。
    兩個人走進小胡同，胡同裏沒有人。
    少女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柳冬梅，將最近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柳冬梅知道她是被鬼纏上了，但沒料到，她遇到的居然是采陰補陰的鬼。
    她從布袋子裏，拿出一張平安符。
    將平安符折成三角形後，遞到少女的麵前。
    “這是平安符，你將它帶上。有它在，那隻鬼不能近你的身。”
    “謝謝仙長。”
    “走吧，帶我去你家看看！”
    “好！”
    少女應了一聲，將平安符放在懷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突然感覺渾身一暖，稍稍安心了一些。
    少女住的院子，比普通人住的要大一些。
    家裏隻有她一個人，有好幾間房，都是空著的。
    柳冬梅走進院子，發現院子裏充斥著濃鬱的黑氣。
    她將聚陰符拿出來，往空中一扔，聚陰符便開始吞噬院子裏的黑氣。
    柳冬梅轉頭看向四周，很快便找到了，黑氣最濃鬱的地方。
    她邁步往前走，很快便來到一間房的門外停下。
    “這間房不是你的閨房吧？”
    “不是！”少女搖搖頭：“這是我供奉神像的房間。”
    柳冬梅不說話，伸手推開房門。
    房門剛一打開，一股陰冷的黑氣，便迎麵撲來。
    “仙長，不會是這裏有問題吧？”
    “嗯。”
    柳冬梅應了一聲，緩步走進去。
    少女一怔，回過神來後，連忙跟上前去。
    “不……不會吧，這裏供奉神像，那種東西怎麽敢……敢出現在這裏？”
    “若是我說，你供奉的是神像，但接受供奉的並不是神仙呢？”
    柳冬梅盯著擺放在供桌上的神像，微微眯起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