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看師父畫了一遍，就學會了！”
    小道士眨了眨眼，並不覺得畫符有什麽難的。
    老六以為他在吹牛，轉頭看向柳冬梅，卻見柳冬梅點了點頭。
    見樣，老六沉默了。
    難道這就是師父說的天賦？
    如果是這樣，看來他是真的沒有這玩意兒了！
    “快，抓住機會！”
    小道士見他愣在原地不動，心裏替他著急。
    他將手中的毛筆，強行塞到老六的手裏。
    老六握著筆，頓時感覺這支毛筆有千斤重。
    他來到木桌前坐下，提筆看著黃表紙，愣是無法下筆。
    小道士看著著急，忍不住催促道：“你別愣著，倒是畫啊！”
    “我……”
    “別催他，給他一點時間！”
    柳冬梅拉著小道士的衣袖，走到一旁坐下，不想給老六太多壓力。
    王大川看著他，就像是看見了當初想學畫符的自己。
    看來像小道士那種天賦異稟的，還是少數。
    大多數人都跟他一樣，對修道畫符沒有任何天賦。
    王大川的想法剛冒出來，老六便放下毛筆，轉頭看向柳冬梅。
    “我……我畫不出來！”老六緩緩站起身，來到柳冬梅的麵前：“師……皇子妃，我是不是沒……沒有天賦啊？”
    老六垂下眼眸，連師父也不敢喊了。
    之前他以為，他跟小道士一樣有天眼，應該也是有天賦的。
    可小道士看一眼就能畫出來的符籙，他愣是連第一筆都記不住。
    這一聲師父，他是沒臉再繼續喊了。
    “在這個世界上，沒天賦的人，本來就是大多數。你不過是大多數之中的一個，沒什麽好失落的。”
    說著，柳冬梅指了指杯子。
    “水壺裏有水。你倒一杯，給我敬茶吧！”
    “好！”
    老六點點頭，魂不守舍地倒了一杯水，遞到柳冬梅的麵前。
    柳冬梅看著他，並沒有接。
    小道士見老六一點都不開竅，輕輕地踹了他一腳。
    “笨死了，師父這是答應收你了。你趕緊跪下，給師父敬茶。等師父喝了茶，你就是我的師弟了！”
    “啥？”
    老六回過神來，看了看小道士，又看向柳冬梅。
    見柳冬梅點頭，他心下一喜，連忙跪了下來。
    “師父在上，請喝茶！”
    “哎，又多了一個蠢徒弟！”
    柳冬梅搖搖頭，將杯子接過來，淺淺地呷了一口。
    小道士欣慰地點了點頭，但很快便察覺了不對勁兒，扭頭看向柳冬梅。
    “師父，你就一個蠢徒弟，就不用加又字了吧？”
    “是啊，之前隻有一個，現在不就又多了一個了麽？”
    柳冬梅佯裝沒聽懂小道士的話，再次強調了一遍。
    小道士雙手環胸，氣呼呼地盯著柳冬梅。
    “師父，你當初想收我當你的徒弟的時候，你可是一直誇我有天賦的。怎麽現在生米煮成熟飯了，你就變心了？”
    噗……
    柳冬梅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來。
    “徒兒，你以後別光隻看醫書和畫符了，空了多跟著小江讀讀書。”
    “哼，師父有了小師弟，就不愛我了！”
    小道士撅著嘴，生悶氣。
    站在一旁，被師徒三人忽略了一整晚的王大川，見柳冬梅的身邊，又多了一個男徒弟，心裏莫名泛酸。
    柳冬梅並沒有察覺到他的表情變化，將茶杯遞到老六的麵前。
    “拜師禮這就成了，你起來吧！”
    “謝謝師父！”
    老六心裏高興，端著茶杯傻樂嗬。
    柳冬梅一瞧。
    得，這個二徒弟，這下是真傻了！
    “八戒，你該回去了！”
    “八戒？”老六眼眸一亮：“師父，這是我的新名字麽？”
    柳冬梅：“……”
    她就是開了個玩笑，忘記這個世界，並沒有西遊記了。
    這下好了，引起誤會了！
    “咳咳……”柳冬梅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我就隨便喊一聲，你別當真。”
    “不不不，我覺得八戒這個名字就不錯。師父，我以後的道號，就叫八戒了！”
    柳冬梅：“……”
    有一個老六這種破名字還不知足，道號居然還想叫八戒。
    二徒弟啊，你的心怎麽這麽大呢？
    哎！
    柳冬梅默默地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處開始解釋。
    她想了想，最後擺了擺手。
    “隨你吧。時辰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好好好，師父早點休息，八戒就不打擾你了。”
    “……”柳冬梅擺擺手：“柳爍，趕緊將他帶走！”
    翌日。
    皇帝剛下早朝，回到自己的寢宮，禦林軍統領便快步來到了寢宮外。
    他跟守在門口的太監，小聲地耳語了幾句。
    太監微微頷首，推開門走進去。
    不一會兒，太監又折了回來。
    “皇上傳你進去。”
    “多謝公公！”
    禦林軍統領對著太監微微頷首，而後快步踏進寢宮。
    皇帝斜靠在床榻上，看見屏風上的黑影，有氣無力道：“聽說他有消息了？”
    “回皇上，臣已經找到了三皇子的下落。三皇子和皇子妃，此刻就在皇城裏的一家客棧裏，皇上似乎要召見他們？”
    “回來了，太好了！咳咳……”
    皇帝咳嗽了兩聲，眼眸裏溢滿了掩飾不住的欣喜。
    但很快，他又斂下眸中情緒。
    “算了，讓他們先在外麵住著吧。最近國師盯得緊，朕若是現在召見他們，恐怕國師會對他們不利。”
    皇帝擺了擺手，輕輕歎了一口氣。
    本來就沒什麽血色的臉頰上，又多了幾分憂愁。
    “皇上，臣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說。”
    “說！”
    “諾！”禦林軍統領直起身，娓娓道來：“皇上，這次臣接三皇子和皇子妃回來，在途中遇到過一個很奇怪的村子。
    村子裏有一群會攻擊人的屍體，臣聽皇子妃稱他們為屍鬼。
    臣本來不信鬼神之說，可皇子妃她卻當著臣的麵，請來了判官，消滅了那些屍鬼。”
    “咳咳，你究竟想說什麽？”
    “皇上，皇子妃也是道士。而且臣瞧著她的修為似乎不低，或許……或許可以讓她幫忙對付……”
    “住嘴！”皇帝打斷他的話：“他們才回來，你怎麽可以打他們的主意？”
    “可是……”
    “沒什麽可是！國師有多厲害，你心知肚明。這事兒太危險了，朕不會讓他們替朕冒險，此事你不用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