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愚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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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有鬼,貢院裏有……有鬼!”
“胡說八道,這世上哪來的鬼?”
王小江的話剛說完,衙役再次喝了一聲。
柳冬梅眉頭一皺,冷冷地看向他。
“官差大哥,咱們是來了解情況的,你能不能讓他把話說完?若是因為你的關係,耽誤了查案,那我可就不負責了!”
“你……”衙役咬了咬牙:“你隨意,我不說話了!”
柳冬梅將目光收回來,將符籙從王小江的手裏拿過來。
平安符上的朱砂,已經褪色到幾乎快看不出來了。
“大嫂,我害怕。之前還有這張符籙護著我,可這張符……”
“沒事,我這不是來了麽?”
柳冬梅從布袋子裏,拿出兩張平安符,遞給了王小江一張。
剩下的一張,她轉身遞給衙役。
衙役看了一眼,冷哼一聲:“我從不信鬼神,不需要這些東西。”
“行,那我還省了十兩銀子!”
柳冬梅聳聳肩,將平安符放回自己的布袋子裏。
王小江拿到新的平安符,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大嫂,我什麽時候才能出去啊?”
“快了。等我抓到那隻害人的鬼,就可以帶你出去了。”
一聽見“鬼”這個字,王小江就嚇得渾身一抖。
柳冬梅看見他這副樣子,就知道他這九天過得有多煎熬。
“二弟,你詳細地說一說,你遇到的事情。”
“好!”王小江點了點頭,緩緩道來:“第一天白天,一切都正常。
可到了夜裏,我夢見了一個滿臉是血的鬼。他還說我的答卷寫得太片麵,想奪我的筆。
我被嚇醒後,以為是一場夢。沒想到我的筆,卻被人……被人挪動過了。
再之後,我就聽見隔壁傳來慘叫聲。那一聲聲慘叫,十分刺耳,可是每天晚上都會響起。”
說著,王小江似乎是陷入了不好的回憶。
他臉色發白,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模樣。
“後來呢?我給你的平安符,朱砂都幾乎快全部褪色了,他應該不止找你一次吧?”
“不止!”王小江搖搖頭:“他每天晚上都來,他手裏有戒尺。他的手不能觸碰我,就用戒尺打我。”
王小江將衣袖擼起來,露出細黑的手臂。
他看著自己的手臂,眉頭微微皺在一起。
“奇怪,為何沒有了?”
“有,我能看到!”
柳冬梅伸出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王小江手臂上的瘀青。
聽見王小江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她又連忙將手收回來。
“這些都是他用戒尺打的?”
“是!”王小江點頭:“大嫂,為何我看不到?”
“普通人沒有天眼,看不見鬼,自然也看不見鬼留下來的任何痕跡。你之前能看到,那是你睡著後,靈魂出竅了。”
“哼,裝神弄鬼!”
站在一旁的衙役,實在是有些聽不下去了。
“你口口聲聲說的幫我們查案,就是這樣查的?難道你要告訴我,殺死那些學子的凶手不是人,而是鬼?”
聞言,柳冬梅轉頭看向衙役。
她佯裝沒有聽出衙役話裏的嘲諷,笑道:“官差大哥真聰明,凶手就是鬼!”
“胡言亂……”
衙役還沒來得及將話說完,柳冬梅就被他貼上了一張見鬼符。
身邊有一個普通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普通人一直懷疑你,打斷你要做的事情。
柳冬梅懶得再跟他解釋,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親眼見到鬼。
眼見為實。
他懷疑她在胡言亂語,但總該相信他自己的眼睛!
想著,柳冬梅指了指王小江的手臂。
“官差大哥,你現在再看看,他的手臂上有什麽?”
聞言,衙役順著她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
在看見王小江手臂上的瘀青時,眉頭微微一皺。
“這些傷,你們是什麽時候畫上去的?”
柳冬梅:“……”
愚不可及!
“問也問完了,你得出了什麽結論?”
衙役的話,拉回了柳冬梅的思緒。
“結論就是,凶手會在晚上出現。”柳冬梅看了看四周:“官差大哥,為了更快的抓凶手,我還需要你的幫忙。”
“你說!”
“讓那些學子回家。”
“不行!”衙役想也不想,一口就回絕了:“除了這個,都可以。”
“好吧,那就麻煩你將那些距離我們較遠的學子,換到距離我們距離比較近的空位上,最好兩個人一個坑位。凶手是衝著他們來的,他們若是太分散,我可照顧不過來。”
柳冬梅早就猜到,衙役不會同意第一個提議。
她故意提出來,就是想讓衙役在對比之下,覺得第二個提議比較容易辦到。
與柳冬梅想的一樣,衙役聽見她的第二個提議,稍稍猶豫了一下,便點頭同意了。
衙役這個人雖然死板固執,但做事的效率還是挺高的。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就將所有學子,聚集在柳冬梅附近的坑位裏了。
然而學子的人數眾多,兩個人一個坑,依舊還是很分散。
衙役回來時,柳冬梅已經給自己貼上了見鬼符。
衙役身上有見鬼符,能看得見她,而王小江卻看不見。
“大嫂,你去哪兒了?”
“她不是在你麵前麽,瞎嚷嚷啥?”
衙役指了指柳冬梅,有些不耐煩。
王小江看向他指向的方向,眼眸裏溢滿了迷茫。
“我……我怎麽看不到?”
“二弟,我用了隱身符,你是看不見我的。不過你別怕,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保護你。”
“什麽隱身符?”衙役不屑道:“你若是隱身了,我怎麽能看得見你?”
“你不僅能看得見我,一會兒還能看見鬼。不過你也不用太高興,見到了,你也不一定能把鬼認出來。”
“哼,越說越荒謬。”
衙役懶得理她,覺得她是在胡說八道。
柳冬梅也不想再解釋,將帶來的幹糧遞給了王小江。
她自己也隨意應付了兩口,找了一個空位子坐下來,耐心等待著。
夜,漸漸深了。
學子們這九天下來,本來就疲憊,很早就睡著了。
衙役雙手環胸,守在一旁。
就在他快要睡著時,一聲慘叫,突然傳入耳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