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誰都迷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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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說的?”
    “即日起,他們將以等價糧食換取冰塊,每罐以等價一千錢的糧食售與他們,到了夏末,則售價遞減,最終遞減為五百錢糧食。”
    “大榮。”
    【孫堅不可能知道怎麽製冰!】
    身後一聲呼喚傳來,孫權回頭望去的時刻,孫堅正邁步向院落之中走來。
    “主公,談妥了?”
    【不可能!】
    “大榮。”
    孫堅緊盯著孫權,卻把祖茂叫了過來說道:“去,把全城的朱砂、桃木、硝石、石墨都買回來一些,其中硝石有多少要多少,其餘適量。”
    “諾。”
    “慢著!”
    祖茂剛要走,孫堅又把他叫住說道:“把咱們賬上所有的銀錢,是所有的,都換成糧食,要快,速去。”
    “諾!”
    孫堅打算拚一把,製冰一事給了他極大的信心,所以才會聽從那個聲音的第二次言論。再說,就算把錢都換成了糧食他也不虧,這連年的戰亂讓錢越來越貶值,糧食卻連年上漲,更何況還要出兵討董急缺軍糧,現階段,誰手裏有糧食誰才是大爺。
    當祖茂領命而去,孫堅邁步走向了孫權,看著自己孩子說道:“吾兒……”他是真相直接問出當時說話的是不是自己兒子孫權,可轉念又想,萬一不是,這麽問不顯得自己啥麽?
    孫權看著孫堅如嘴裏卡核桃的模樣,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對望……納悶著【孫堅又怎麽了?又抽風了?】
    孫堅搖了搖頭,他又聽到了一個新詞兒,抽風,也不知道誰閑的沒事會抽風。
    “怪了……”
    孫堅不明白了,麵對這種現象,他根本無法理解。
    但孫權卻同樣憋了一肚子話想問:“那製冰之法……”
    孫堅卻如同深陷其中一樣,思量道:“到底是誰呢?”
    仿佛沒聽見孫權所言,將其扔在了院子裏,邁步走向了書房。
    他現在有太多事要忙了,得製冰、得收糧,還得督促著打造軍械、修補城牆,哪有時間搭理孫權這個麽小屁孩。
    隻是,這腦子像是亂套一般,將最近的怪相都總結到了一塊。
    溫酒斬華雄、三英戰呂布、梁東大敗、祖茂救主,如今又多了一個飛蝗將至、中原不安。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多時,城內的商人、道士,開始一批一批往府裏進,有的是來送朱砂的、有的是來送桃木的、有的運送的是硝石,好幾個院落都被擺滿了。多虧孫堅多了個心眼,要是光進硝石,怕是被有心人看見一眼就能瞧出端倪來。
    現在買了這麽多東西,就算你們想要研究製冰之法,你們怕是也不知道該從哪下手,又如何製造。
    房間裏,孫堅就跟摳門的老地主一樣,讓人用棉被將門窗全部封死,這才開始了製冰大業。他用裝滿水的罐子塞滿硝石後,就堆放在一旁,為了不使秘方外泄,甚至不讓任何一個外人參與,連家裏人都不許靠近。
    院外,是百名部曲的看守,一個個手持利刃殺氣騰騰,下人們就連靠近都不敢。
    孫堅用了整整一個下午,方將所有罐子塞滿了硝石,等月上樹梢時,才臉色慘白的從房間內走出來。
    這可是盛夏啊,在這時節蹲於棉被封堵的房間裏工作,也得虧孫堅這鐵打的身子骨,換常人早中暑了。
    “快,冰鎮酸梅湯!”
    可即便是孫堅身體強悍、忍受力極強,出了屋也受不了了,汗水浸透的衣衫當場就扯了下來,當下人端過冰鎮酸梅湯的罐子,他將其一把奪過,仰起頭直接往嘴裏就倒,愣是喝了滿滿一罐,才算舒緩一些。
    當這股清涼順著嗓子眼滑下,孫堅又開始發愁了。
    他現在,人手實在是掰不開,祖茂近乎以大總管的身份被自己指揮的全城亂轉,還要兼顧軍營;黃蓋和大兒子孫策遠在桂陽、零陵,還沒趕回來。眼下製冰一事自己還能勉強應對,等蔡、蒯、馬,三家糧食到了,驗收、驗收後購置軍械、修補城牆,這些事誰來操持?
    人才,是這漢末最稀缺的,可想在這個時代擁有人才,光有一塊地盤是不夠的;你看那手下謀士如雲、戰將如雨的袁紹,人家是四世三公;再看虎踞京城的董卓,人家手裏有皇帝!
    也即是說,在這大漢想要有人為你效忠,除了聲望外,還得有符合聲望的根基。
    孫堅……
    別說聲望了,他連根基都沒有,這一身的功勳都是打出來的,雖說孫家也世代在吳地為官,可那是小門小戶,他的縣史出身就能證明這一點,那袁紹的兒子就算再差,也絕不可能擔任縣史一職。
    誰願意跟這麽一個人混呢?
    即便是孫堅自己,也不可能跟一個不知道能不能從萬千登山者中脫穎而出的普通人身邊,去賭他有朝一日能夠登頂,萬一失敗了,這不是浪費時光麽。
    該怎麽辦呢?
    莫非這大漢,要完了?
    可孫堅如何能相信這番話呢?
    還有那興平,是誰的年號?當今天子的年號不是初平麽?建安又是誰的年號?
    孫權撇了撇嘴,沒說話。
    孫堅卻嚇的冷汗直流!
    他聽見了,他聽見了之前的那個聲音!
    【漢末興平元年至建安四年間,年年有蝗,適時,飛蝗起,百姓大饑,穀一斛五十萬,豆麥一斛二十萬,人相食,白骨委積,臭穢滿路。】
    漢末?
    “好啊,主公,這一下就解決了我軍糧草問題。”
    “對,談妥了。”
    盡管孫堅弄不懂這兩個年號的意思,大饑他卻是懂的。
    自從黃巾起義開始,多年來良田荒廢,且幹旱不斷,時有飛蝗成災,這都是孫堅的親身經曆。但,蝗災隻在北方泛濫,這也是為什麽南方能成為魚米之鄉的原因。
    明明自己才是穿越者,怎麽就讓孫堅得了先機,難不成……
    不會是這個時代有兩個穿越者撞車了吧?
    孫權被祖茂抱在懷裏來到院落,當祖茂語重心長的解釋:“二公子,主公正在談大事,不可打擾啊。”那一刻,他緊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他想不明白。
    不對啊!
    要真是撞車了,孫堅怎麽也不至於都這把年紀了,才混上個長沙太守啊。難不成是那聲巨雷之下,一起穿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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