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這滿眼的人才,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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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龐統和徐庶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搭茬,他們倆對這次出征,明顯都有自己的意見,不過是被保留了。
    崔州平、石廣元、黃承彥,一個個暢所欲言,這幫沒心眼子的,在孫堅麵前將天下英雄談論了個遍,什麽袁術乃匹夫之輩,若不是出身四世三公之家,絕不可能有如今聲勢;袁紹更是丫鬟生的,成不了大事……
    這一秒,孫權再次看到了孫堅的高明之處,若是他一開始就表現出招攬之意,肯定會惹得眾名士厭煩,就你孫堅,也想成為荊襄眾名士的共主?可這會兒,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心中的謀劃以及對時事的判定,自然就成了孫堅予取予求的策略。
    孫堅竟然當場做出了第二首,這在眼前這些文人看來,肯定是提前準備好的。你是孫堅,可不是四世三公、自小詩書傳家的袁公路,不過這文才……
    最先開口的,是一直未曾受人關注的蒯良蒯越兄弟,蒯良開口道:“烏程侯起兵,乃是正途,解救當今聖上這一路,敢為天下先者,勢必功成名就,這是搏取聲望、功名的大好時機。”
    蔡瑁總算找到機會開口道:“隻是十八路諸侯齊聚,人心不齊,此一戰中,定然也會有強有弱,心有算計之人,恐怕會將最難啃的骨頭留給對手,易取城池留給自己。到那時,對手消耗了兵力以後,各路英雄回還,勢必還會有一場大戰。”
    第二首!
    “既然二公子問了,統,豈敢不言?”
    好歹這是龐德公的關門弟子,他能不重視麽?伸手將孩童抱起,走出自己的位置,當著荊襄眾名士言道:“這天下,自十常侍作亂,何進入京開始,一切就已經變了。”
    “黃巾為非作歹,禍亂蒼生;皇權下放,改刺史為州牧至群雄並起。”
    “上位者的初心,是想讓天下英雄共同討伐黃巾,誰知道這頭斑斕猛獸調過頭來卻再也壓製不住了。”
    “統大膽問諸位,當今大漢的問題在董卓麽?”
    “在諸侯麽?”
    “難不成眾位還未看出點什麽?”
    龐統是真想說實話,他真的想開口說‘這分明是皇權崩塌、朝代更迭的大限到了’,可當著眼前這麽多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又如何說得出口?稍有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如今借機作祟的小人還少麽?那曹操都敢假傳聖旨了!
    “烏程侯要提兵入京,統有一言。”
    “並非行軍路線的大道、亦不是軍陣戰法的殺伐,而是要將命脈時時刻刻捏在自己手裏。”
    他看向了孫堅,那一秒,明眼人都明白了,龐統要說的是,這普天之下的豪傑雖然口口聲聲全是大義,但,卻找不出任何一個可靠之人。等會軍之日,糧草、軍械一旦並在一處,那就等於讓別人掐住了自己的命門,那時,讓你衝殺在前,你不去?你幹嘛來了啊!
    崔州平冷笑道:“士元兄,你醉了,這滿嘴的婦孺之見,說的是什麽啊?”
    石廣元也打著哈哈道:“喝酒不就是為了醉麽?士元兄醉了,有何不可?更何況這裏是烏程侯府的家宴,不是朝堂。”
    他們都覺著龐統這話太算計,唯獨孫權非常真誠的看著他,小手握在一起拱手施禮道:“謝先生教導。”
    別人聽不明白,他可是懂了!
    孫堅是怎麽敗的?
    是那袁公路怕他功勞太大,壓著糧草不放,導致糧草不濟。
    龐統說的是什麽?是不要輕信他人,萬物將命脈放於對方手中,怕的是十八路諸侯會兵之時,軍械糧草暫放一處後,會有人拿這東西做文章。
    龐統可不是穿越者,怎麽就一眼看穿利害了?
    這樣的人,別管說的是什麽話,你能說是婦孺之見?
    龐統將孫權放下默默坐回,此刻,其他人都在暢所欲言,唯獨徐庶、司馬徽二人靠了過來,圍在了龐統的小桌上:“士元兄,為何將後麵的半句話咽了回去,不說清楚呢?”
    徐庶當然聽懂了龐統要說什麽,沒明白的是,既然都說了,為什麽不把話說清楚。
    司馬徽卻世外高人一般言道:“說半句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龐統接話:“如若這孫堅是我主公,今天自然言無不盡,對吧?”
    三人對視之下,同時舉起酒盞,輕輕碰杯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孫權孩子一般在旁服侍,暗道:“可惜啊,自己那個便宜老爹現在威望不夠,要不然這滿眼的人才……豈能放走啊。”
    龐統為什麽不說話?
    很簡單。
    法不可輕傳。
    龐統連連點頭,順著龐德公說道:“龐公想法與統不謀而合啊。”往下,卻多一句都不肯說了。
    直到司馬徽在宴席間露出微笑,才見一孩童走到龐統身側:“敢問先生,對待吾父此次起兵,有何見解?”
    龐統一低頭,瞧見的卻是孫權!
    原本孫權滿心都是等酒席宴散,一定要找孫堅問個清楚、問他為什麽總能說出自己心中所想,誰知道眾名士談論起天下大事時,冒出了其他念頭。能碰到如此多的名士可不容易,這要是不試試他們的水平,那不就浪費了這次機會麽?
    這才走出來,奔著印象中名頭最大的人走了過去,此人,正是龐統龐士元。
    等說道曹操,龐德公卻開口說道:“依我看,曹孟德的討董檄文,未必為真,當日他刺董出逃,哪有時間再去皇宮索要旨意和檄文?與其說這是當今陛下的旨意,倒不如說是他曹孟德假借陛下威名,為自己報仇。”
    雖說蔡瑁盤算的都是小肚雞腸之事,可誰也不能說他擔心的沒有道理,兄弟還不能同心,又何況是這各路諸侯。
    隻有人家把你當回事了,你再開口,那才叫出謀劃策,否則,不等於順口胡說麽?
    如今,孫權前來詢問,正好應了他在眾人麵前展示自己的心思。
    這會兒,是否是提前準備的已經無所謂了,自從曹操邀約天下眾英雄討董,能在榜上有名已經實屬不易,況且他還願意讀書,二兒子還拜在了龐德公門下,這典型是願意親近讀書人的。
    隻是,眼下的蔡瑁被完全晾在了一邊,他邀請來的讀書人似乎在一麵倒的傾向於孫堅,沒人搭理他了。
    龐德公笑了:“烏程侯,最近定是苦讀詩書了吧?從一個疆場悍將,變得出口成章,這份苦心,小老兒佩服啊。”
    別的不說,光是孫堅苦讀詩書的誌向,他們還是願意稱讚的,尤其是能從這兩首詩中,看出孫堅的天賦非同一般。
    酒席宴上,眾位文人暢快閑談之後,竟然聊起了天下大事,十八路諸侯討董,自然就被搬上了席麵,既然大家在吟詩作對中都滿是家國情懷了,不聊點國家大事,似乎對不起這桌美味佳肴。
    而孫堅,更不在乎崔州平所謂的‘提前準備詩詞’一事,宛如營帳內的主公在聽著眾謀士各抒己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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