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張機張仲景

字數:3754   加入書籤

A+A-




    祖茂委屈道:“二公子,我們這些當兵的哪能向娘們一樣天天盯著傷口,那不讓人笑話麽?再說了,主公這一路回來也沒說過哪不舒服啊……主公受了那麽多次傷,每回不都是自己長好了嘛。”
    孫權差點沒氣死,原來在這個時代竟然有人受了傷不吭聲是單純的為了麵子!
    祖茂在旁邊緊盯著孫權,眼睛都直了。
    當孫權回到太守府,看見躺在榻上的孫堅時,他也搖起了頭,這就不能怪長沙城內的諸多大夫。
    他見孫權緩緩起身走向門外,連忙跟了出去:“二公子,主公如何?”
    “我治不了。”這是孫權給出的答案,他原本也不會醫術,在醫棚裏所用的不過是常識而已,如這種前後通透的貫穿傷,要是醫官無法醫治,在醫棚裏都是扔在一邊等死的結果。
    治不了。
    孫權現在是長沙城有名的神棍,張機自從來了以後就一直再聽聞他的各種神技。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而已。”孫權哪有工夫和張機囉嗦,上前詢問道:“張道長,我父身受外傷未愈,又通宵達旦飲酒著涼,兩下病情突發,導致渾身發燙暈倒,權實屬無奈,這才勞煩張道長大駕。”
    “還望道長出手相救。”
    張機倒也不客氣,說道:“治病救人,乃機必勝所願,隻是小道也有一請,還望成全。”
    這時候提出要求等於卡住了整個太守府的脖子,誰敢不答應?
    “道長請講。”
    張仲景十分自信,對孫堅的病情不急著探望說道:“自天下大亂,黃巾為禍開始,天下群英就對我天師道一脈另眼相看,甚至有人將我天師道一門與太平道相提並論,不瞞公子,隻差人人喊打了。”
    “如今天師道一門隻能龜縮於蜀中,不敢傳教、不敢言道,唯恐惹禍上身,照此下去,勢必日漸凋零。”
    “機聽聞江東猛虎孫文台素有大誌,中原血戰更是一戰名動天下,想來荊州尋個機緣,希望長沙孫家得了荊州以後,能允許天師道在荊州傳教衛道,起碼告訴世人,我天師道一門與太平道並非一家,可好?”
    聽到這兒,孫權眼皮子一跳,他好像知道曹操為什麽要用王權壓神權,寧肯自己不治病,也要逼得那張盛連夜逃竄,一路直奔龍虎山了。感情,你們天師道一直想要代替太平道,成為這天下第一大教!
    那親身經曆了太平道禍亂、黃巾起義的曹操能幹麽?
    他寧願病不治了,也得把你們趕盡殺絕!
    “敢問道長,天師道一門,打算如何行道?”
    張機眼中精芒一閃,字字珠璣道:“建道場,治疾苦,勸世人行善。”
    “招信眾否?”
    “全憑二公子做主。”這句話說的就很有靈性,人家不說招也不說不招,意思就是你們讓招,可以招,不讓招也無所謂。
    “我做主?”
    張機雙眼冒光的說道:“二公子有所不知,如今天師道天師乃漢中太守張魯,在蜀中對峙劉璋。曆經多次大戰,雙方停戰,休憩萬民。”
    “那意思,是天師道如今正處於危難之中,進,取了不川蜀,退,進不來荊州,中原戰亂,更不敢去,想傳道,隻有巴郡、漢中之地,眼看著就要形成死局,我說的可對?”
    張機點了點頭:“想不到二公子年紀輕輕,竟然對時局如此了解。”
    孫權不理會其恭維,繼續說道:“想要破開此局,要麽張魯拿下整個川蜀,要麽南下入荊州至江東,跟隨著另外一股勢力另起爐灶,如此一來,即便張魯被劉璋所滅,天師道也不會煙消雲散。”
    “然也。”
    “可你還是沒說為什麽我可以做主?”
    張機微笑道:“天師道想入荊州,為的是傳道,如今荊州馬上落入烏程侯的手掌之內,自然以烏程侯馬首是瞻。”實際上這些都是廢話,以孫堅的為人,你不聽他的也不好使。
    “甚至,若有一朝一日烏程侯誌在天下,我天師道也不是不能為侯爺打開蜀中大門,如此依附,自然要知道誰為主誰居客。”
    恐怕張魯要真有治世之才,能成就一方霸業,天師道也不會如此。這分明是看出了張魯連川蜀都拿不下來,更不可能縱橫天下,才選擇了依附強權之路。然而放眼天下,在黃巾之亂後,還願意提及黃老之術的,也隻有荊州的二公子,甚至鬧出了沸沸揚揚的‘二公子會妖法’一說,這才有了張機入荊州、駐長沙一事。
    可惜,他來的不是時候,還沒等拜訪,王睿已經提兵圍城,張機想要拜訪也不可能了。
    張機腳下連連挪動說道:“生死由命,張機能做的不多啊。”
    祖茂回身看了一眼孫權,指著這個道士問道:“他莫非就是天師道那位神醫,張機、張仲景?二公子,我聽說過此人,此人一向在蜀中,如何到了長沙?”
    這話問的,孫權還想知道呢!
    他想起了另外一個人,那就是和狐剛子同時陷落長沙的張機、張仲景!
    “狐剛子!”
    狐剛子立即走到了孫權麵前,孫權將小手一揮,指著門外說道:“請張機。”
    狐剛子一溜小跑衝出太守府,等再歸來,身邊多了個道士。
    “我說道兄,您就快點吧,再磨蹭,那孫文台就死了。”
    “我可以找個人試試吧。”
    “隻是,祖叔父,我父親受了這麽重的傷,你們不知道麽?怎麽不找人及早治療?”
    “孫權,見過張道長。”他這一彎腰,整個院子裏的人都彎下了腰。
    張仲景站在院中微微一笑道:“二公子,您的大名,張機可是如雷貫耳啊。”
    由此可見,孫堅的身體得好到什麽程度,才能扛住傷勢在顛簸中的惡化。
    他伸手再一摸孫堅的腦門,燙如火爐,整具身體燒的通體發紅,明顯超越了熟知的‘發燒溫度’。
    孫堅受的是外傷,小腹處的貫穿傷,從傷口來看,這一下應該是被人由後向前用槍矛一類武器刺入。孫權都想不明白孫堅這一路顛簸是怎麽挺過來的,這萬一要是傷及內髒或者炸斷了腸子,人早該走了。
    可從傷勢來瞧,似乎這一槍並未傷的太重,隻是讓傷口開始紅腫、發炎,連潰爛都未曾出現。
    這應該不止是外傷引發的,肯定和昨兒喝了一宿酒,在外邊睡了一夜有關係。如今,傷風加外傷炎症同時發作,這才造成了高燒不退的局麵。
    “二公子!”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