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咬住了魚鉤的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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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機嚇了一跳,要是於吉的祖師爺還活著,那道家的長生,莫非不是空談?
    “當不當真我不知道,反正老百姓都這麽傳。”
    張機指著醫棚裏的所有東西,驚訝道:“這些,都是你新研究的?”
    “又看傻了吧?”
    “我哪有這本是,是二公子。”
    狐丘很認真的說道:“城裏都傳二公子見過於吉祖師,不是於吉,是於吉的祖師爺。”
    張仲景到荊州以後很守規矩,除了孫權,幾乎不和任何太守府的人接觸,整日留在醫棚內。他的到來,也讓狐丘有了炫耀的機會,那是有點功夫就得給張機講講自己從孫權身上學到的東西……
    “重兵把守的嶽麓!”
    “二公子說了,他不光要讓糧食產量翻倍,還要盡可能的滿足老百姓吃肉的需求。如今的嶽麓完全大變樣了,再也不是當初的荒山野嶺,我聽跟著二公子回來的人說,他在那兒正在大興土木,自己拉坯燒磚,自己修建嶽麓學府,還在嶽麓學府旁邊修建了好幾個養殖基地,用來豢養牲畜,比如雞鴨鵝牛羊什麽的。”
    “二公子養東西講究極了,給牲畜吃的東西叫飼料,說是將糧食裏邊的廢棄物打碎後磨粉,像是麥子殼之類的東西,去盡可能的廢物利用。一旦這東西發展出規模,摸索出規律來,就完全可以放開養殖,在長沙地區大麵積推廣。”
    “我還聽說……二公子給豬圈打掃的比客棧還幹淨,定期讓人清理糞便,十分注重衛生,要確保這些牲畜不得病,減少死亡概率。”
    “我還聽說……”
    狐丘一張開嘴就徹底閉不上了,和張仲景從白天說到晚上、再從晚上說道白天,直到張機去太守府給烏程侯治病,才算是放過他。
    ……
    襄陽,蔡府。
    蔡瑁盯著眼前的襄陽殘兵,眉頭緊鎖。
    蔡府管家和長沙蔡家掌櫃蔡長山都在,這倆人站在蔡瑁身後也是神情緊張。
    “長山,你說那王睿敗了?”
    “回家主,不光敗了,還敗的十分徹底。”
    “怎麽個徹底法?”
    “五萬襄陽兵隻有少量逃出,其餘悉數投降,如今的長沙軍,兵力至少五、六萬之巨。”
    蔡瑁一回頭,看著蔡長山說道:“認得他麽?”
    蔡長山看了一眼跪在蔡瑁麵前的襄陽殘兵:“從衣著上看,應該是王睿手下。”
    “這人是順著長沙水路逃回來的,他將王睿戰敗的消息帶給我,原想立一大功……”
    蔡瑁笑了。
    這廝順水路逃回,就是想告訴蔡瑁長沙無主,蔡瑁可自領襄陽太守,誰知道蔡瑁將蔡長山召回後得知長沙增兵至六萬,這讓他有點不敢動了。
    蔡家有私兵不假,可那是為了生意護航的,不是軍人,主要是黃家在這江河之上做的太過分了,自從黃祖繼承家業以來,在荊襄水麵上任意妄為,不論誰家船隻都敢下手劫掠,這才讓各大家族都養起了私兵,要不然你生意沒法做。
    如今江夏黃家,恐怕是長沙孫堅的僅存對手了,隻要他們能滅了江夏,整個荊州自然而然會落入其手,這已經成了不爭的事實。
    “對了家主,烏程侯還讓小的給家主帶了點禮物來。”
    禮物?
    蔡瑁沒明白,自己在長沙可和孫堅 鬧的不怎麽愉快,他怎麽想起來給自己送禮了?
    “什麽禮物?”
    “一壇子酒。”
    這四個字說出,讓蔡瑁輕鬆不少。不過是一壇子酒,應該就是個小禮品而已。
    “拿來我看。”
    蔡長山走出廳堂,再回身,手中已經多了一個酒壇子,等遞到蔡瑁身前,親自拍開泥封,一股酒香順著破洞直湧而出,帶著那麽一股子霸氣。
    蔡瑁一聞就覺著不一樣,讚了一聲:“彩!”
    這個字始於上古,至今多少年都沒人用了,可蔡瑁一時又表達不出自己的驚喜,這才把它想了起來。
    蔡瑁端起酒壇連碗都沒拿喝了一口,本想淺唱,可一口喝下,隻感覺一股火線順著食道燃燒了下去,剛要覺著辛辣難忍,回甘之氣立即止住了所有不適。
    嘶——啊!
    蔡瑁用力晃悠了一下腦袋,大讚道:“這是什麽酒,怎麽如此純正?”
    蔡長山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不過近些日子長沙確實滿城都飄蕩著酒香,正是您手中的味道。”
    蔡瑁再問:“長沙可有人售賣?”
    蔡長山打包票道:“絕對沒有!”
    蔡瑁明白了,他明白了孫堅的所有用意,當即下令:“把這廝拖出去砍了!”
    “命令咱家私兵時刻關注城防,隻要長沙軍來襲,立即裏應外合奪城!”
    蔡瑁不是沒有野心,隻是他知道如今的長沙,憑借蔡家,乃至蔡家蒯家聯合也絕對守不住,中原一戰,孫堅打出了多大的名望,哪是他們世家可以阻止的?
    更何況孫堅又差人送來了這壇子酒,那分明是在告訴自己,如果是朋友,這酒中的利潤還可以商談,要不是朋友,那就隻能刀兵相見了。
    現在,蔡家還能脫離開長沙麽?
    他脫離不開了!
    盛夏販冰,蔡家大賺特賺,和蒯家、馬家實力暴漲,已經淩駕於縱橫水路的江夏黃家之上,加上水泥,蔡家如今在襄陽穩穩壓製所有世家一頭,這些可都是孫堅給的。你要是貪戀權勢,占了襄陽倒是容易,可占據襄陽那一刻開始,孫家必定斬斷兩家之間的一切聯係,使雙方陷入不死不休的局麵。
    這個損失,蔡瑁承擔不起。蔡家就沒有爭霸的底子,卻在孫堅扶持之下已經有了再次興盛的苗頭。
    “好你個孫堅,看似用盛夏之冰讓利賺取糧食,實際上則是將我們這些家族都綁在了長沙的戰船上,如今,已經徹底脫離不開了啊!”
    回想當初,蔡瑁這一刻才想明白孫堅的厲害之處,可惜,悔之晚矣!
    這光景,老百姓吃飯都費勁,誰能吃得起肉啊,可醫棚裏的傷員不光能吃肉,還能用細鹽,那能恢複的不快麽?
    “二公子與烏程侯,簡直神乎其技。”
    “你以為這就完了?”
    “人家不承認。”狐丘猜測道:“可我覺著,他不承認很可能是為了避免麻煩。”
    “來,你來看看。”
    狐丘拉著張仲景走出醫棚,指著正在重新修建的民房說道:“瞧見沒有,這和青磚完全不同的紅磚正在給戰亂後的老百姓重建家園,用來粘結紅磚的,不是白灰,是水泥,據說這兩樣東西,都是烏程侯得了於吉祖師的真傳研究出來的。還有那冰,放點在酒裏,解暑、解乏,讓你在盛夏可免高溫之苦啊。”
    “還有這個。”狐丘掀開給傷員送來的飯食竹筐,裏邊一張張肉餅、糖餅應有盡有:“這裏邊的餅,聽說是用麥米研磨,好吃的很,還有肉餡所用的鹽可都是精鹽。”
    張仲景恍然大悟:“怪不得傷兵恢複的如此之快!”
    “那二公子呢?”
    “當真!”
    狐丘繼續說道:“最近二公子除了在城外翻地,你知道他還在哪不?”
    “在哪?”
    張機對著酒搖了搖頭,卻對這東西很感興趣,一雙眼睛進了醫棚就開始四下亂瞧,仿佛踏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唉、唉!”
    “那叫蒸餾,用的是我的密閉抽貢釜,通過壓力將高度酒蒸餾出來。唉,不信你嚐嚐,這酒味兒可好了。”
    “福生無量。”
    狐丘趕緊攔著:“這可不能亂碰,這個,是大蒜素,專門消炎殺菌的,殺菌知道是啥不?就是細菌,肉眼看不見,但是,卻又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還有外邊的太陽,那東西也能殺菌,叫紫外線,一般傷口塗抹完大蒜素以後,最好讓傷兵用被紫外線照射過的紗布包紮,這樣……衛生,對,就是衛生。”狐丘一邊想著一邊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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