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換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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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班班房。
連被他擠下捕頭之位的周衛也是麵帶笑容的公子前公子後,一副以他馬首是瞻的姿態,因為周衛知道,以孫傳庭的身份,肯定不會在商丘縣留多久,蘇浩也同樣不會在這裏留多久,捕頭的位置遲早還是他的。
在孫傳庭的引領下,蘇浩將整個商丘縣衙上上下下的官員認識了一遍。
其他捕快也是諂媚地奉承著,所有人都知道,現官不如現管,蘇浩現在不但是現官,還是現管,惹惱了蘇浩,他們祖傳的鐵飯碗就砸了。
他們和周衛可沒得比,周衛雖然被擠下了捕頭之位,但一身二流武行的實力還在,蘇浩一走,捕頭的位子還是周衛的,他們這些武功不入流的捕快不同,一旦丟了職,有的是人來替他們。
次日。
看著不過十七八歲的蘇浩,伍仕國有點遲疑。
見伍仕國似乎在懷疑蘇浩的本事,孫傳庭沉聲道:“伍兄放兄,你別看我這位侄兒年輕,他的本事可不小,你絕對可以放心。”
“孫叔,這位是?”
看兩人在打啞謎,蘇浩不由好奇問道,蘇家的事情,孫傳庭也清楚,雖然他現在是商丘縣捕頭,但一般的事情,孫傳庭應該還不至於請他出手。
“賢侄,這位是商丘縣的士紳伍舉人。”
孫傳庭沉聲道:“此次是伍舉人家中出了事,還要勞賢侄你出手一趟。”
說完之後,孫傳庭又朝伍仕國道:“伍兄,具體的情況,你親自和我這位侄兒說一下吧。”
看到孫傳庭的態度,伍仕國也不再懷疑蘇浩的本事,神色沉痛道:“蘇捕頭,事情是這樣的,老夫的小女兒年方十七,在兩月之前突發重疾,老夫遍尋歸德府中的名醫,可惜還是回天乏術,僅僅四五天便撒手人寰。”
“伍舉人,這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這令千金病死固然悲痛,但也不必來告官吧?”
蘇浩皺眉,雖然他修的是旁門左道,但也沒起死回生的本事,至於念經超度什麽的,那就更找不到他一個左道術士頭上來了。
“蘇捕頭,若是病死的,老夫也不會上衙門告官了。”
伍仕國麵露恨色:“可是一個月前,我商行的掌櫃在南陽府葉縣行商歸來,卻跟老夫說在葉縣看到了老夫的小女兒,為此老夫特意趕去葉縣,那張臉確實是小女的,但那卻不是小女!”
“老夫回來後,第一時間挖出了小女的棺木,棺木中小女的頭顱早已不翼而飛!”
換頭術!
聽到伍仕國的話,蘇浩頓時眼睛微眯,想起了蘇家先人的遊記中記載過的一種左道邪術,在彩門之中,有一些心腸歹毒的彩門中人會一種左道邪術,將人頭移植到動物身上,製造出人頭獸身的怪物四處展覽,以博取看客的大量賞銀。
不過經過朝廷的無數次剿殺之後,這種左道邪術已經幾乎徹底消聲匿跡了,沒想到在這裏又聽到了。
“伍舉人的意思是有人害死了你女兒,然後以盜了你女兒的頭顱,移到了其他人的頭上。”
想歸想,蘇浩還是開口說道。
“對!”
聞言,伍仕國咬牙道:“還望蘇捕頭能抓住歹人,為小女伸冤!”
“孫叔,此事你怎麽看?”
蘇浩沒有應承,而是看向孫傳庭,這種左道術士作亂的案子,孫傳庭可接可不接,因為這種案子向來是錦衣衛的職責範圍。
“賢侄,此事還要勞煩你跑一趟。”
孫傳庭沉聲道。
“既然孫叔這麽說了,那我就帶人去一趟南陽吧。”
聽到孫傳庭的話,蘇浩立馬就聽出了孫傳庭話裏的意思,雖然這種左道術士作亂的事情是錦衣衛負責的,但這案子是在孫傳庭的治下發生的,如果上交到錦衣衛,那孫傳庭也免不了一個失職的名頭。
說完之後,蘇浩便朝後衙而去。
當來到後衙的時候,周衛和閻興、謝飛三人已經到了,而且除孫傳庭外,還有一個四十歲左右,身穿錦衣華服,留著一縷長須的中年男子。
“賢侄,來啦。”
“縣尊可有說什麽事?”
蘇浩眉頭一挑,他當捕頭已經快一個月了,雖然縣裏也有一些案子發生,但多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基本上都是周衛帶人去處理的,因此孫傳庭除了請他到後衙一起吃飯外,還沒有主動找過他。
“公子,剛才縣裏的士紳伍老爺前來報案,縣尊老爺請你應該也是為了此事。”
衙役想了一下後,說道。
“那我先去後衙,你將這裏的卷宗全部放回原位。”
蘇浩正翻看縣衙中積存下來的積案卷宗,這時候,一個衙役匆匆走了進來道:“公子,縣尊老爺有請。”
就這樣,蘇浩在一片友好的氣氛下開始了吃公家飯的日子。
看到蘇浩進來,孫傳庭笑著招呼道。
“伯雅兄,這位便是你舉薦的蘇捕頭?”
三位朝廷命官之下,是典史,沒有品級,不入流,通常的職責是看管縣衙大牢,如果縣裏沒設立縣丞和主薄,典史也會兼顧兩者的職責。
最後是三班六房:三班是皂班、快班、壯班,負責儀仗、治安、緝捕之類的,捕頭負責的就是快班,而六房對應朝廷六部,這些人就是胥吏。
大明的縣衙的結構其實很簡單,主要是知縣,也叫縣尊,其次是縣丞和主簿。
這三位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朝廷命官,在朝廷有品級的,縣丞為正八品官,縣主簿為正九品,縣丞與縣主簿分掌一縣的糧馬、稅征、戶籍、巡捕諸務,商丘縣的縣丞叫謝飛,是舉人出身,縣主薄叫閻興,是胥吏出身。
本來蘇浩這種外來戶在縣衙中是會受到排斥的,因為在大明,胥吏是祖傳的飯碗,整個縣衙中的胥吏那都是從先輩幾代前就結下的交情,更別提他一來就把原本的捕頭周衛給擠下去了。
不過人也是現實的,在孫傳庭拉著他的手跟所有人介紹,這是他的侄子之後,整個縣衙的氣氛頓時變得融洽了起來,原本鼻孔朝天的閻興和謝飛兩人變得和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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