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這手過度柔軟纖細根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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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玨被捆住之後,手指觸碰到了粗壯潮濕的樹根,就立刻想到了一種妖物——樹妖!
霍玨雖然是個表裏如一的君子,但是他並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傻子,他隻在曾經剿滅的樹妖的洞裏,才見過被樹妖這樣捆著吸取精血的凡人男子。
那些男子們個個被吸得像枯木,卻還竟然被樹妖溫養著苟延殘喘。
當時霍玨帶去曆練的弟子們,雖然製服了樹妖,可那些人救下來之後,卻沒法將他們從山中帶出。
因為他們的骨血已經和大樹長在一起,斷了紮根在他們身體裏的樹藤,他們就會像失去根係的植物一樣,迅速幹癟死去。
而且樹妖還幻化成女子與他們日日歡好,有些剛被抓進去的得救後,明明溫養一些時間就能恢複,卻歇斯底裏地不肯走,還說霍玨他們,殺了他心愛的娘子。
說他這輩子沒有過過那麽舒爽的日子。
那是霍玨第一次知道,狐狸精之外的吸取人精血的妖物,竟然還能是一棵樹。
到最後霍玨殘忍地告訴那個人,他的好娘子抓了不止他一個男人,都是吸幹就做了肥料,而且樹妖本無性別,甚至連個女子都不是,都是按照男子喜好幻化的幻像罷了。
那男子還是執迷不悟,最終被霍玨一掌在靈台扣了清心破妄咒,他才看清於他日日相好的絕美娘子,是一堆枯藤的事實。
霍玨心中狂瀾翻湧,他想到了這些天聞到的草木香氣,想到了被占據身體卻並未受傷的曲雙……還有明明看似修為很強,卻並沒有搶奪法器,反倒多番糾纏他的“高人”。
頓時更是麵上被潑了血一樣紅得裏外通透,難道他碰到了如當初曆練的時候一樣的淫.邪樹妖?!
可這雪鬆山上大陣重重,妖物如何能夠穿透陣法進入山中作孽?
再者霍玨居住的雪鬆院也是罩著數不清的精妙陣法,都是出自曾經天元劍派掌門霍袁飛的手,絕不是尋常法陣。
若是有樹妖能夠視這重重陣法為無物,那得是怎樣強大的邪物?而且霍玨轉念一想也不對。
天元劍派以斬妖除魔證道,若是有妖魔膽敢入山,早就被陣法罡風絞碎,就連曾經的魔神來天元劍派殺霍袁飛搶奪重生蓮,也是先領數萬魔靈重創大陣,才能自如來去。
難不成還能有比暴靈境魔修更加厲害的妖物?!
霍玨口腔之中滿是甘甜馨香的汁水,他被迫吞咽,內府到經脈都是一片溫暖舒適。
他很快把對方是樹妖這種假設給否認了。
當年他帶弟子曆練,製服了那樹妖之後,樹妖因為吸食了凡人精血,就像是佛修破了戒,但凡妖物,哪怕是承天地精華開智,隻要傷及凡人性命修煉,從此以後,它便再也無法吸取天地精氣為己用。
因此樹妖的洞穴之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屍體臭味和爛樹根的味道。所有嗜血殺生的妖魔,味道都差不多的臭不可聞。
可霍玨吞咽下去的汁水和屋內浮動的草木氣息,太香,太純淨了。
甚至有種霍玨從小聞到大的,屬於北鬆山上萬裏莽原的鬆香。
不得不說,霍玨想到這裏心重重放下。
至少他沒有臨死了還要被妖物折辱,否則霍玨寧願毀去自身,也絕不做妖物養料。
想通這些,他內府和心緒都稍稍平靜下來,四肢上麵捆著的樹藤,也窸窸窣窣地鬆開。
霍玨躺在床上,聽到朝外退去的樹根甚至貼心地把他的窗戶關好,朝著地下退去的樹根走之前,還給他勾過被子蓋上了。
霍玨簡直不知道用什麽表情麵對這種情況,眉頭死死皺著,黑暗中瞪著灰蒙蒙的眼睛,一夜未睡。
反觀穆晴嵐,她化為一截樹根,貼在床底下無聲無息,隔著一層床板,和霍玨貼貼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亮之前,才心滿意足消散,回到自己的宿霜閣。
然後,她又打扮好,跑到雪鬆院外麵站著求見。
雖然昨晚上貼了一晚上,但是穆晴嵐還是想要見霍玨,以人的形態。
穆晴嵐知道,霍玨那種性子,如果一定要接受,也隻能接受一個“人”的追求,而不是別的什麽東西。
穆晴嵐可是悄無聲息地觀察了霍玨好多年了,他有種族歧視。
因此她今天又換了一身鮮亮的月白色裙子,頭戴成套靈簪,是她“被迫”答應做替身嫁過來的時候,專門和穆家要求的。
雖然霍玨現在看不見,但是穆晴嵐堅信隻要霍玨答應和她好了,兩個人雙修的頻繁一點,他早晚能看見的!
哎,本來是他們隻要成婚,穆晴嵐就能直接以他妻子身份自居,然後要他交公糧,自然雙修。
但是霍玨不肯和她拜堂,還不見她,那就隻能按照慣例,先俘獲他的心,再和他雙修個百八十次,把人睡熟了,再哄騙他成婚。
麻煩了點,但是穆晴嵐覺得也挺好的,霍郎值得。
她等在雪鬆院的外麵,拜托小弟子進去通報,然後翹首以盼在外麵等著。
霍玨今天狀態特別好,哪哪都不疼,就是表情看上去有些抑鬱。
他想了一宿,也沒搞清楚怎麽回事,甚至連雪鬆山的鬆樹成精了都想到了,一大早就讓曲雙拿著法器去院外測了他院子裏的大鬆樹。
沒什麽異常靈力反應,就是一棵年頭不短的鬆樹而已。
霍玨性子本就倔強,想不通就一直想,早上都沒吃兩口東西,蹙眉坐在窗邊。
曲雙一大早的被修律長老叫去了長老院,雪鬆院外麵守門的小弟子來報:“少掌門,穆姑娘求見。”
腦中思索著現如今天元劍派的形勢,修律長老叫曲雙過去,應當是修律長老快裝不下去了,霍玨得設法立刻叫師姐回來。
師姐好歹是修律長老最疼的女兒,女兒不願因為強奪法器背叛宗門,當爹的就算再野心勃勃,也得顧忌一二。
至少師姐在,修律長老不至於強取法器。
霍玨沒理會小弟子說的,穆姑娘求見的事情,而是讓弟子給他輸送了靈力,借用靈力幻化出了一隻靈鳥,對著靈鳥道:“師姐,速歸。”
靈鳥收錄了霍玨的話,振翅從窗外飛走,才出了雪鬆院,就被穆晴嵐給逮住,摁在了大鬆樹上。
穆晴嵐站在雪鬆院外麵,看似一動不動像個王八,實際上本人已經俯身在大鬆樹上,鼓搗了靈鳥好半天了。
想到這鳥是霍玨弄出來的,穆晴嵐用幾根枝條捆住,一戳,靈鳥就說:“師姐,速歸。”
穆晴嵐覺得霍玨的聲音好聽極了,玩了一會兒把靈鳥都給玩得快消散了。
這才灌注了一些靈力進去維持,然後戀戀不舍把靈鳥放走了。
這時候守門的那個小弟子被霍玨派去叫曲雙回來。修律長老幾次三番拉攏曲雙,曲雙不可能背叛霍玨,但是修律長老好歹是師姐的父親,不好撕破臉,十分為難,霍玨派個人去叫,能讓曲雙盡快脫身。
領命的小弟子匆匆從大門口離開去了修律長老院,他被少掌門交代了一腦子的話術,生怕自己忘了就沒法將曲雙成功帶回來,根本把穆晴嵐給忘了。
穆晴嵐眼看著他從自己麵前匆匆走過,張了張嘴,還是沒問什麽。這小弟子行色匆匆,一看就是去辦霍玨交代的事情,她不跟著搗亂。
守門的弟子這會兒就空了,雪鬆院守衛本來也不怎麽森嚴,主要是陣法多,沒有符文密令很難進入其中。
葉洛見雪鬆院門口沒人了,又一早上就得到消息,曲雙根本不在院子裏。她開始鼓動穆晴嵐,具體的做法是直接把穆晴嵐推向院子,說:“進去!曲雙在修律長老那裏,現在院子也沒人守著,這是你的好機會!”
穆晴嵐被推得踉蹌了一下,回頭看葉洛的眼神有些淩厲,她怎麽知道曲雙一大早去了修律長老那裏?
這山中有她的人,或者說有穆家的人,消息還挺靈通!
穆晴嵐略微思索一下,就垂下眼,喃喃道:“可是少掌門沒讓我進去啊……”
“他也沒派人來說不讓你進去啊!”
葉洛說,“你難道不想早點見到你娘,不想早點下山,好重新尋一戶人家?要是下山太晚了,即便是我們能給你作證你沒和這天元劍派少掌門拜堂成親,也沒人信了。”
“你早點完成大小姐交代的任務下山,到時候大小姐再給你找個修為不錯的家族世交做夫家,也好為你說話。”
葉洛自認十分精準拿捏住了穆晴嵐的軟肋,一是她母親,一是沒有人會想要和一個靈府破碎的,有今天沒明天的廢人做夫妻。
果然她說完,穆晴嵐就低下頭,朝著雪鬆院裏麵邁進去。
葉洛想到什麽,趕緊跟在身後,湊近穆晴嵐耳邊,小聲又說:“重要的物品並沒有貼身放著,你看看床鋪旁邊。”
她覺得葉洛說的有道理,霍玨沒讓她進去,那這次不是也沒叫人讓她離開嗎?
她就進去看一眼,就看一眼……要是能近身就更好了嘿嘿嘿嘿。
反正她不開口,霍玨也不知道她是誰!
想通之後,穆晴嵐大步流星朝著裏麵走,能攔住修士的符文密令在她身上不起作用,她每到陣法就虛化身形,然後便能夠和這山中靈霧融為一體,毫無障礙地穿進去。
穆晴嵐當然也沒光想著看霍玨,她還想看看霍玨身邊到底是誰出賣了他,連曲雙的蹤跡和貼身放置的法器位置都暴露了。
穆晴嵐大搖大擺地進去,院子裏麵守衛的弟子不多,她虛化了身形,在幾個弟子身邊轉了一圈,鎖定了目標。
這目標身上有穆晴嵐在葉洛身上下的印記味道,這人肯定私下和葉洛接觸過。
穆晴嵐確定好了背叛霍玨的人,又輕車熟路地摸到了霍玨的屋子。
霍玨屋子的門開著,在門口,就看到了他正臨窗坐著,整個人沐浴在幹燥的日光中。
他的皮膚瑩白如玉,今天氣色看上去還不錯。
眼睛上覆著白紗,係在腦後,長發十分整齊地半束,頭上還戴了發冠。
他著一身天元劍派校服,純白如雪的底衣上金線盤繡著雪鬆,穆晴嵐一打眼就看出,那上麵是守護陣,這是一件高品階防護法衣。
霍玨今天好看極了,無限接近穆晴嵐當初在穆家那驚鴻一瞥。
若不是背上缺了一柄重劍,儼然還是那年瀟瀟出塵的少年仙君。
就是身形消瘦了不少,眉宇微蹙,仿佛有什麽濃化不開的憂愁。
穆晴嵐放輕腳步,鬼鬼祟祟湊進,走進屋子。
但是……欲望這東西,又怎麽可能輕易滿足?
起初穆晴嵐隻是想要離遠點看一看。
穆晴嵐進屋,霍玨也隻當是進屋收拾的弟子,沒有給反應。
穆晴嵐轉了兩圈,還真簡單整理了一下屋子,主要是霍玨的衣服和用品,順帶著把霍玨一件穿過的外袍收進了儲物袋。
但是整理好了東西,穆晴嵐又不滿足這麽看著霍玨,就湊到霍玨身邊,然後霍玨終於開口問:“有什麽事?”
穆晴嵐不說話,站在霍玨麵前,知道自己該走了,但是腳邁不動。
她定定看著霍玨眉宇間的豎紋,伸出手指,想要撫平。
眉心這種地方,就算是靈府破碎的廢人,也不可能感覺不出來有人想要觸碰。
霍玨在穆晴嵐碰到他之前,伸手抓住了穆晴嵐。
他擰起眉,想要訓斥兩句,讓弟子出去,結果一抓實,頓時震驚得微微仰頭。
這手過度柔軟纖細,根本不是男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