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流瀑側畔鬆山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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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兒,我的公主殿下,駙馬爺我不知道該用什麽名字?殿下你說,我該是用李問道呢,還是李長庚?”
由於距離太遠,李長庚還沒感覺到有人、妖正在趕過來,但他也覺得現在討論這個沒啥意義,一切還要等到他們離開這個增廣無極大陣後再說。於是,就順著渾家的話,戲謔般地問了句。
“駙馬爺是忘了嗎,你叫李問道,字長庚,李問道、李長庚,兩個都是你最正正經經的名號呢。不過嘛,既然是在這方天地裏,那還是用李長庚吧,萬一你就是那個李星君呢?這可就是你的道場啊,哈哈!哎呀不要,煩人!把我的鞋子穿上嘛。”
聲音嬌嬌軟軟,還帶著麻麻酥酥的甜味,一點不像是拒絕,反倒是滿滿地誘惑,讓李長庚心頭一甜,剛才的難受幾乎一掃而空。等他興致勃勃地把那雙散發著淡淡幽蘭香味的纖細圓潤,收在手裏把玩夠了,這才拉著那雙小腳的主人一起飛身來到剛才的山體邊,再一次龍飛鳳舞地刻下了落款:三清弟子李長庚攜妻月瞳。
無論時光如何流逝,世界如何轉換,身份怎麽不同,李問道也罷,李長庚也罷,有一點沒有變,那就是:他是道家弟子。
李長庚樓抱著月瞳,兩人一起,就這麽靜靜地看著落款,一時間思緒萬千。
“賢伉儷真是好興致,不過這瀑布一直在我教之外的偏僻後山,除了老夫偶爾在此吹竽,少有人來。嗯,無盡流瀑,倒是個好名字。嗬嗬!”
南郭獨竽先生一身青色道袍,手拿一支古色古香的暗色竹竽,正遠遠地立在半山坡一棵鬆樹之下。
山風微瀾、衣袂飄飄,仙風道骨。
“南郭先生,我們又見麵了,不會這麽巧吧?該不會又是你們楚教主派先生跟追我們的?”
白雲飄落在山體上,李長庚拉著月瞳走下雲端。
“是巧合,又不全算是巧合,老夫偶爾也會來這無盡流瀑吹竽,嗬嗬。”
南郭先生麵相上未滿五旬,但是月瞳仙子知道此人已是地仙,一身修為不下於楚教主,歲月更不知幾何。他這話說的也算坦蕩,等於是隱晦地承認了李長庚的猜測。
“先生真的喜歡一個人獨自鼓竽?”
崖邊因為瀑布的原因,山風更大,吹的仙子長發飛揚,她就這麽玉手輕撫秀發,端莊大方的站立在自己郎君的身邊,俏生生地就問了這麽一句。
月瞳的感知力很強,她畢竟是仙界少有的大羅金仙,知道剛才郎君在她身上胡鬧時,這位南郭先生還沒翻過山,根本看不到,所以才敢麵對他,不然早就羞得躲遠遠的了。.
仙子的凡身在吳越受到了良好的儒家教育,對後世有關南郭先生的故事,甚感好奇,不是濫竽充數的嘛?這怎麽不一樣了?會不會不是後世齊宣王、齊閔王父子的那位南郭先生呢?
早上一見到他時,夫妻二人就自動把這位南郭獨竽先生,當成了後世成語中的那位南郭先生。也難怪啊,複姓南郭的本就稀少,再加上人家又喜歡鼓竽,擱誰不會這麽聯想呢。
“異域無歲月,風月不同天。在下奉師命漂泊世外半生,這竽聲繞耳便是對我中土的思念。”
南郭先生已是人族的地仙,論修為,等同於妖族的妖仙,都是隻差一步入仙班。不過,麵對李長庚的妻子林月瞳,南郭獨竽還是謙虛地自稱在下,在一位九尾仙狐族的萬年大妖麵前,他也不敢托大。
畢竟,修行就已超過萬年,那人家仙子的實際年歲應該更大,就算她尚未晉升為妖仙,實力也非同小可。
夕陽漫山,空山靜謐,此刻的南郭獨竽竟然顯得有種說不出的孤寂、無奈狀。
“那先生可否鼓奏一曲?妾和郎君也喜歡聽這竹竽之聲呢。”
林月瞳屈身一福,微笑地看著這位仙風道骨的大叔。其實,若是真得論起年齡來,南郭獨竽的歲數怕是還不到她的零頭。不過,人家麵相上就是位和藹的大叔,月瞳也就不會去計較這些了,她可是個灑脫的小小金仙呢。
“我隻喜歡聽小丫頭你彈奏古琴!”
李長庚心裏想著,但卻沒把心裏話說出來,反倒是討好地衝著南郭獨竽笑了笑。
“既然李夫人不嫌棄,那老夫便獻醜了!”
聽見南郭獨竽說到中土,月瞳剛才插了句嘴,打斷了他的話題,中土還是以後再說吧,我們現在最關心的是大陣的暗陣眼在哪裏?
竹竽,葫蘆)腔竹管,合奏時,有風雨漂泊之勢,宛如中原千裏風雨搖曳,千軍萬馬踏碎山河;山間獨奏,於清翠之聲中滿含蕭瑟之意,如蒼涼古道西風乍起時,獨行的天涯孤客,滿心滿眼盡是鄉愁。
竽聲正濃,淒淒然,如怨如慕,恰此時,西天浸滿紅霞,落日已在山邊。無盡流瀑騰起的水霧,在餘暉的照耀下,呈現出七彩神暈。南郭先生端坐鬆下,神情肅穆,猶如那竽聲之滄然,令人不由得思念起了遙遠的藍星中土,那是盤古大聖埋骨之處,化夏萬世的根本,無窮宇宙的中心。
被月瞳岔開的話題,南郭先生用竽聲又帶了回來。
一曲奏罷,李長庚惶然而立,沉默不語,月瞳站在他身邊,落了半個身子,一樣的默默不語,她有仙凡雙身,思念自然也是雙份的。
“你們來此,是為了破除增廣無極大陣的暗陣眼的吧?”
李長庚慌然一驚,驚訝地與渾家對視了一眼。
“先生都知道了?”
“離開中土之前,師父曾對我們說過,異域歲月長,讓我們安心等待李家兒郎。如今終於等到兩位了。”
言語雖簡,語氣唏噓,無盡天地,歲月悠悠。
“南郭先生,黃龍教不是來此守護暗陣眼的嗎?先生與我們應該是敵對方吧?”
原來南郭獨竽竟也是黃龍真人的弟子,不過月瞳沒有從他的眼中看出敵對之意,反倒看出了一片釋然之色,經不住好奇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