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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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捏著下頜把玩的時間有點長。
孟歡肩頭的水汽蒸發帶了涼意,氣氛旖旎,場景宛如電視劇裏暴君和寵妃共浴的香豔場景……花瓣,玫瑰浴,兩個赤身裸體麵麵相對的人,互相掬水衝洗,接下來就該在水中甜甜蜜蜜了。
藺泊舟目不轉睛盯著自己,隔著水霧,眼神中糾纏的朦膿和曖.昧,看得孟歡腦子裏都有點暈……
按照套路,接下來要開始顛鸞倒鳳了?
他會親上來嗎?
孟歡認命地閉上眼。
“嗤。”
然而,耳邊是一聲低笑。
藺泊舟摩挲他的下頜,他指腹幹淨,手也大,輕而易舉捏住了他尖尖的下頜,笑問:“想什麽呢?”
眼前乖乖將眼睛閉了一半的少年公子,睫毛濕濕的,幾乎都在等著他臨幸。
……這麽單純,藺泊舟眯眼,卻想起了前幾天至今的事情。那位在院子裏罵了他幾天幾夜,奮筆疾書的少年公子,朝廷清骨耿介的孟學明養的兒子,年幼便有神童之名,學識甚高,品行雅正,在京城中名聲極好,可現在……
藺泊舟垂眸。
孟歡被他撓得有些癢,眨了下眼。
怎麽會如此單純?
藺泊舟手指收緊,門外響起低低的聲音:“王爺。宮裏來話了。”
“嗯,來得好。”藺泊舟放開了手,瞥了一眼孟歡,早等著這一刻,“進來。”
孟歡和藺泊舟身處屏風之後,隱約能看清絹紗後走動的人影,那人停在屏風後,規規矩矩道:“王爺,傳陛下口諭。”
有外人來商議要事,孟歡便低頭撥拉水麵,裝作走神手動隱身。
藺泊舟抬眼,道:“歡歡,你也聽著。”
孟歡抬頭,茫然道:“啊?”
“一會兒本王還有話要問你。”
藺泊舟微抬的唇角中蘊著些愉快惡意,手搭著池岸,懶洋洋地閉上了眼。
孟歡抿了下唇,視線轉到屏風外。
那宣旨的人一板一眼地念道:“皇兄接旨:五天前,禮科給事中和工部員外郎等人聯名彈劾皇兄擅權貪墨、挪用稅銀一事。此實屬栽贓陷害,無禮僭越,挑撥你我兄弟手足之情也。現朕已命東廠將這幾個佞臣賊子杖脊和流杖充軍,還請皇兄不要再托病不出府門,而應該顧全國體,早日出任,與閣部諸位股肱之臣勠力同心,保全朝廷,方慰朕心。欽此。”
宣旨結束,那人不再說話。
房間內氣氛寂靜。
藺泊舟看向孟歡,抬了抬眉梢:“聽出什麽了?”
他眼前的少年公子,也就是孟歡,坐在水中,麵無表情。
或許是水溫變低,風又吹過來,孟歡原本泡水過的臉熱度降下,變得白了不少,現在更加白,白得幾乎看不見血色。
他緊張了。
很好。
藺泊舟幾乎看見了自己想看的東西,饒有興致:“怎麽?”
孟歡可是這禮科給事中的兒子,就算再能偽裝,也不至於聽到父親被充軍的消息,也依然毫無情緒……
藺泊舟垂眼,手指依然敲打著池岸。
孟歡的眸子終於轉向了他。
如果藺泊舟晚生幾百年,他就會看見一種類似於差生上課時完全沒聽懂但突然被老師點到回答問題的惶恐和故作鎮定出現在孟歡臉上。
少年聲音有點兒顫抖,斷斷續續:“啊,啊?”
藺泊舟:“?”
接著,他見孟歡抓了下頭發,漆黑潮濕雙眸可憐地轉動,聲音都快哭了:“不好意思,我沒聽清,能不能再念一遍?”
藺泊舟:“…………”
宣旨的中臣:“…………”
聖旨,這是可以再念一遍的嗎?
一片死寂。
藺泊舟原本散漫敲擊的手指徹底停了,垂眸,沉沉鬱鬱地看著他。
少年顯然緊張得頭皮都抓緊了,生怕答不上來又被被他責罵,雙眸仰望著,眼中全是可憐巴巴,特別招人心疼。
藺泊舟閉了閉眼,感覺挺啞然。
……算了。
也許一開始的猜測就錯了。
藺泊舟刷拉從水中站起,拿過掛在屏風上的幹燥衣衫攏上肩膀,什麽都沒說,大步離開了水池。
直接走了?
孟歡有點兒意外。
按照原劇情攝政王此刻不應該是□□焚身,一邊忍耐著想立刻xx的衝動,一邊跟隻逮著耗子的貓一樣故意調戲和羞辱原主受嗎?
孟歡呆在水中一時愣神。原書他倆今晚的爭鬥可謂精彩,一個寧死不屈硬骨頭,一個瘋批反社會愉悅犯,你越掙紮我越興奮,你越興奮我越掙紮,充滿引張力的拉扯看得孟歡半夜捶床發出激動難忍的叫聲。
當時評論區全在“蕪湖~褲子飛飛~”,隨時點進來都能被苦茶子絆倒。
可現在,他跟攝政王衣服褲子都脫了,居然還沒攪在一起?
這劇情出現的偏差是不是有點兒太大了?
——當然,孟歡不是說期待他xx自己的意思。
穿上衣服褲子完好無損往回走,孟歡吹著夜風,腦子裏靈光一閃,意識到……
藺泊舟這麽冷淡,該不會是因為自己性子不夠烈吧?
“………………”
一般來說,性癖對性.欲的刺激作用還挺大的,不然花市文裏為什麽會有清冷受,小哭包受,肌肉猛男受,大奶受等等分類呢?
標簽,就是性癖。大家更喜歡看附和自己口味的標簽,這也是性癖的一種表達。
好家夥,孟歡這是直接給原主清冷受人設崩成笨蛋受了。
“……”咽了咽喉頭,孟歡心說,對不起。
不過藺泊舟要是對他不感興趣,是不是代表原書相愛相殺的劇情都能避開,自己也不用再擔心被x和被殺?
孟歡:耶斯!
擺爛真好,擺爛萬歲。
太擺金星的異世界生活從今天開始。
夜風清涼,孟歡一路乘著小涼風回屋,腳步輕快,春風得意。
進門摸了摸油光鋥亮的梨花木太師椅,細膩如玉的景德鎮陶瓷,字跡娟秀的楷書墨筆,陶瓷茶壺,玉石酒杯,枯木龍吟古琴,綢質的紗幔和被褥,桌麵溫度還未散去的糕點……
再仰頭望雕龍畫鳳的梁柱,心說攝政王府真豪啊,拋開性命安危不談,這裏確實很適合生活呢。
門外侍女進來:“夫人,洗臉水打好了。”
“夫人,夜飯涼了,要不要讓廚子再做些來?”
“夫人,這是剛倒好的熱茶。”
侍女姐姐們也好溫柔。
孟歡:v
飽餐一頓,孟歡倒回柔軟的床褥,腦子裏暈乎乎的,揉了揉腦袋。
被子裏若有若無的熏香沉沉,讓他思緒蕩開,懶懶地琢磨穿書的事兒。原世界孟歡從小便是孤兒,沒有爸媽,福利院長到十八歲考上了大學,開始勤工儉學負擔學費和生活費。
他學會了畫畫,每天拚命接單,看這篇文最開始也是為了畫小說人設,沒想過會穿書。
那時候孟歡看電視劇最羨慕的就是王府貴胄們奢華富貴的生活,想吃什麽有什麽,想喝什麽有什麽,還有人照顧。
沒想到這會兒真的輪到了自己。
不得不說,蒼天有眼。
思考著孟歡睡著了,醒來想起身為妾室的職責,叫來侍女:“我需要幹什麽嗎?”
侍女:“王爺沒有正妻,夫人不必奉茶,因此不需要幹什麽。”
這麽輕鬆?
孟歡眨了眨眼:“那我需要去陪王爺吃飯睡覺供他消遣娛樂嗎?”
“王爺不喜人打擾,如果王爺要見夫人會差人來通知,夫人在院子裏等著就好,也不必主動去。”
真可憐啊,侍女說完心想,昨晚他倆共浴褲子都脫了但王爺還是拂袖而去,沒能洞房的事兒傳遍了王府,這年輕俊美的小夫人約等於被打入“冷宮”,大概再沒有受寵的機會,自己也過不上好日子了。
真好啊,孟歡心想,這簡直是標準豪門寡婦開局。
藺泊舟對他不感興趣,不可能召見他,那他便不必絞盡腦汁思考怎麽取悅他了。而藺泊舟又辣麽有錢,地位崇高,自己在他背後喝口風都能吃得肚子滾圓。
孟歡一臉沉思狀,似乎在想什麽。
侍女剛要安慰他。
孟歡深沉發問:“作為王爺的夫人,我每個月能領多少錢?”
侍女:“……”
“按照常例,夫人是妾室,一個月白銀五十兩。”侍女忍了忍說。
怎麽回事?難道您完全不考慮爭寵的嗎?
孟歡掰著手指頭,撓了撓頭發,認真算銀兩折人民幣的匯率。一兩折600塊,五十兩,那他一個月就有三萬塊的生活費。
絕了,一個月三萬零花錢,這什麽概念。
月俸是官定,實際還可以往上漲,如果有點兒小手段,可以借著攝政王府的名字大撈特撈得肥到流油!
不過孟歡麽,知足常樂,沒有肥到流油的願望,一個月三萬塊他已經很開心了,想著自己即將到手的銀兩,他情不自禁露出了笑。
“那我早膳吃什麽?”
孟歡充滿期待的眼神讓侍女打了個哆嗦。
攝政王府隻有藺泊舟一個男主人,他父母雙亡,沒有妻室,先王的幾個側妃又養在藩國念佛守墓。所以孟歡雖是妾,卻是這這位高權重攝政王府內最大的“女”主人。
在吃喝上麵,他和藺泊舟是一樣的。
侍女預感到說這段話小夫人要瘋:“羊肉炒、煎爛拖齏鵝、豬肉炒黃菜、蒸豬蹄、兩熟煎鮮魚、爐坢肉、香米飯、豆湯、牛肉麵、薏仁粥、鬆子菱芡棗實粥、茶湯。共十二道。”
“……………………”
你在表演報菜名嗎?
孟歡深呼吸了一下,手按在胸口。
他強壓住了激動澎湃的心情。
老天有眼,小爺一生善良穿進這本書不奇怪。
他站起身,“上菜吧。”
臉色恢複了明豔和血色:“吃了早膳,再去府庫領我的三萬塊錢月俸。”
“……”
府庫在王府東,距離孟歡住的院子隔了好幾座樓閣池台,吃飽喝足走出院門,便有下人送來肩輿候在門口。
“夫人,請。”
攝政王府大到出行還要坐轎子。
上肩輿孟歡被抬起來時,感慨這封建王朝的腐朽生活,真是……
太美妙了。
他掏出銀子送給抬肩輿的下人:“辛苦了辛苦了。”
“夫人說笑,這是小人們該做的。”
哎,你們這樣的觀念也不太好。
看他們收下銀子。
這。
孟歡剛準備上的思想教育課又停住。
肩輿一路晃晃悠悠,孟歡昏昏欲睡,繞過一道樓閣時,菩提樹後的亭子傳來了聲響。
似乎有一群人站在那兒,肩輿往前送,重巒疊嶂的身影撞入孟歡眼中。
藺泊舟過得比他還奢侈,高挑身影坐在亭子裏,垂眸,和人執子對弈。背後侍女為他搖扇子,清客為他執棋子,男仆在旁撐傘遮太陽,亭子外還烏泱泱站了一幫下人和侍從。
孟歡眼皮一跳:“……繞開。”
下人們扛著肩輿,瘋了一樣被催促“繞開繞開繞開!快繞開他!”,還沒拐入另一條路,背後還是傳來了某個倒黴嗓子。
“何人如此大膽?看見王爺居然不下轎?”
下人放下孟歡,嘩啦啦跪了一地。
古代禮製極重,什麽幾品官互相見了要磕頭,幾品官要避開與上級同行,幾品官不得和王爺走同一條官道,逾越便有風憲官負責糾察,甚至能入京察的考核範圍,涉及到官職的升降。
跑晚了一步,孟歡隻得抬頭,和亭中的藺泊舟對了個正著。
“……”
“嘶……小王妃日子過得很滋潤啊,看來已經享受王府的生活了。”
替藺泊舟整理棋簍,山行嘖嘖稱奇。
昨晚見麵,還是個臉色蒼白到說話都打哆嗦的小少年,被藺泊舟望一眼,聲音都嚇的發抖,可憐極了。
如今,精神飽滿,俊俏小臉顏色紅潤,頭發也梳理得整整齊齊,跟前幾天絕食怒罵的淩亂男子仿佛不是同一人。
不止山行,藺泊舟也頗意外。
他骨節分明的兩指夾著玉石棋子,輕輕敲擊棋秤,反複把玩,側過了眉眼。
“……”
孟歡頭皮開始發麻。
他能感覺到藺泊舟那道有點兒冰冷的視線沿著自己頭蓋骨緩緩掃到了腳趾頭,上下巡睃,跟野獸即將要吃人一樣,舌尖含在唇瓣輕輕廝磨。
就等著孟歡露出一個破綻,便將他含入口中,拆吃入腹,嚼得骨頭都不剩。
孟歡頂著壓力,深呼吸了一下。
接著,往前行了個禮,聲音千嬌百媚。
“妾身見過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