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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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孟歡正是帶著這本春宮,出現在藺泊舟的寢榻。
    尋常夫妻不看春宮圖,認為秦樓楚館裏下賤妓子才傳閱,春宮圖價格又高昂,貧寒百姓買不到——除非要討人喜歡玩出點兒花樣,一般人怎麽用得著?
    聯想外人給孟歡的來信:他試圖以色相魅惑,似乎又多了一項證據。
    藺泊舟垂眼,注視孟歡的一舉一動。
    孟歡目視春宮圖的眼眶逐漸睜大,好像不相信這麽快就被發現了,但隨後,蔫頭蔫腦地承認。
    “嗯。”
    尾音乖的很:“是我帶來的。”
    “帶來幹什麽?”
    “……”孟歡猶豫了一下,不敢說怕被他“凶器”捅死,就說,“作為王爺的夫人,與王爺共同研讀床笫之歡,是妾身應該做的。”
    說著,孟歡垂著頭滿臉通紅,不勝嬌羞的模樣。
    藺泊舟抬了下眉,短暫沉吟。
    眼前孟歡一口一個應該做,看起來十分乖巧。
    ——可今晚那封刺殺信裏可不是這麽說的。
    “是嗎?”藺泊舟應了一聲,順著話頭將春宮推到他麵前,神色中帶了一點兒蠱惑,“那夫人學到了什麽?”
    莫名,他對孟歡接下來的表示很感興趣。
    藺泊舟內涵的話讓孟歡頭皮發麻,更加確定他遲早得霸占自己。為了受到的傷害盡量減小,孟歡取出袖中的紙卷:“王爺,要看看這個嗎?”
    “這是什麽?”
    “妾身侍寢時想讓王爺知道的。”孟歡臉紅。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紙卷內畫著初學者x交姿勢,孟歡擔心用宣紙浪費便用了黃色的稿紙。此時紙麵緊裹,如果學過“圖窮匕見”這個成語,再聯係孟歡剛收到的密信,很容易懷疑裏麵藏著一把刀。
    藺泊舟沒立刻看畫,倒是若無其事抬眉,想起什麽,“聽說你剛才殺雞被嚇吐了?”
    “?”
    沒想到他突然轉移話題,話題還這麽尷尬,孟歡唇往下一撇:“怎麽啦?”
    “沒事,”藺泊舟似笑非笑,“隻是覺得有點兒可愛。”
    “…………”
    是取笑吧!是取笑吧!
    孟歡心裏犯嘀咕,表情有點小不服。
    藺泊舟沒再繼續不厚道:“打開畫本王看看。”
    “哦。”
    孟歡鋪展開自己畫的色圖。
    在福利院時孟歡沒有什麽朋友,那時候喜歡看小人書,長大了一點兒了就開始自己畫,上大學以後靠這個賺學費生活費,畫了很多人設和澀圖。
    所以他畫澀圖很有經驗的,草揮幾筆就能勾勒出具體的姿勢。眼前的色圖恍如漫畫分鏡,一格一格出現在麵前。
    叉腰,孟歡美滋滋等誇獎:“王爺覺得怎麽樣?”
    藺泊舟垂眼打量,唇齒輕輕磨著:“也是春宮?”
    “當然,但比那一本更詳細具體,同時還畫了夫妻行房具體每一步的流程,王爺千萬要仔細看,一定要學會這些步驟——”
    孟歡打著小算盤。
    學會了,免得自己遭受皮肉之苦。
    這一張張的春宮圖,雖然用的黑白色,線條卻更火辣奔放,被按在身下的人身材與孟歡相似,單手遮住臉,一副咬著牙不堪忍受的模樣。
    比起沒有微表情的春宮,顯然有情緒感的畫更能讓人挑起興致。
    帶來原來的春宮不說,又畫了新的,很難不讓人認為他故意借此引誘。
    藺泊舟從春宮圖收回了視線,垂眼打量孟歡。
    孟歡滿臉擔憂:“王爺能看明白嗎?”
    藺泊舟泊舟眉眼深思,眼底下泊了一點兒暗光,半晌,他笑了笑:“確實有點兒看不明白,如果歡歡能講解一下就更好了,來吧,坐下。”
    孟歡臉紅。他倆現在的場景,像極了一對偷嚐禁果的新夫妻,找了部片子後關上門窗一起偷偷摸摸看,偷偷摸摸嚐試。
    藺泊舟將燈盞挪到畫麵前,很感興趣:“這是在幹什麽?”
    孟歡順著目光,看見兩人抱在一起,嘴對著嘴:“……他們在接吻,這是行房的前戲,可以讓後麵的行為更加順理成章。”
    “接吻?”藺泊舟神色思索,隨即,視線若有所思落到孟歡的唇瓣。
    目光相對那一瞬間,孟歡後背一燙,頭皮開始發麻,隱約意識到了什麽。
    藺泊舟傾身過來,身下的陰影驟然降落至眼前,他探手,在孟歡唇瓣輕輕一點:“這裏嗎?”
    冰涼的指尖,微燙的觸感。
    夫妻間低聲說話,他音色很低,帶著一點兒氣音。
    孟歡脊椎僵硬,點頭:“嗯。”
    “接吻是什麽感覺?”藺泊舟仿佛完全不知曉情愛,雙目幽暗宛如掠食者,手指反複磨蹭他的唇瓣,想得到一個確定的答案。
    孟歡臉頓時燙得通紅:“……癢。”
    “嗯?”藺泊舟似是想聽他再說一遍。
    孟歡咬牙:“很癢……”
    忍受著他指尖的磨蹭,孟歡滿臉通紅,唇瓣也揉得漸漸有些紅。
    “除了癢還有什麽?難道單單就是癢?”那清涼的手指,卻仿佛逗弄似的,不依不饒,在他唇瓣巡睃和徘徊。
    直到孟歡垂下眼,像是忍不住要咬牙,眼皮都開始泛紅。
    藺泊舟輕輕笑了聲:“不舒服嗎?那不摸了。”他神色愉快地收回手指,第一個回合結束。
    孟歡如蒙大赦,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摸了摸發燙的唇瓣,就見藺泊舟重新查看畫紙,點到方才那張圖的下一頁。
    “這一頁又是在幹什麽?”
    “……”
    循序漸進,動作更加親密和奔放。
    孟歡聲音磕絆:“在,在咬脖子。”
    “咬脖子?”藺泊舟蹙眉,聲音不解,“可本王怎麽見他伸了舌頭?”
    孟歡:“…………”
    他心說,老處男真討厭。
    他本來就有點兒害羞,不想說出露骨的詞,可藺泊舟像是非聽不到那個字不罷休一樣。
    孟歡咬牙:“差不多吧。”
    藺泊舟:“什麽差不多?”
    “……”孟歡認輸,“舔,舔,行了吧?”
    “哦,原來是舔,歡歡下次的形容的時候麻煩精準一些,”藺泊舟禮貌建議,“不說清楚,隻怕本王到時候不知道怎麽做,真把你咬疼了。”
    “……”
    哼。
    孟歡悶悶地哼了一聲。
    他總感覺藺泊舟逗自己玩兒呢。
    但藺泊舟的表情絲毫看不出來,他像極了一位對情愛感興趣的中年男人,古代二十六歲未婚確實算高齡,手指搭了紙繼續往下一頁翻去。
    經過兩回合的孟歡羞恥不堪,眼巴巴地望,待看清藺泊舟手指點到那更露.骨的畫麵時,腦子裏嗡了一聲,紅暈迅速往上爬升,整張臉熟透了一樣殷紅。
    “這張圖——”
    受被攻抱在懷裏,雙臂緊緊摟著他脖頸,頭重重地埋下。他的腿被攻雙手托住,一隻手的中指沒入縫隙,另一隻手淌落著不明液體。
    按照接吻,撫摸,xx和xx的順序,現在畫的這張圖在幹什麽,一目了然。
    “……”
    孟歡腦子裏直接炸了。
    他頭暈眼花,雙膝發軟,沒懂自己作為匿名區太太,為什麽畫了澀圖要和人當麵研究,簡直是社會性死亡的一天。
    藺泊舟這次,真的沒懂:“他手指放在哪裏?”
    回答他的是沉默。藺泊舟從畫抬起目光:“怎麽不說話了?”
    孟歡滿臉難以啟齒。他像經曆了什麽罪過,不僅臉紅,手指頭都開始發抖了,緊張巴拉地絞著手指頭,不住地咬緊下唇。
    藺泊舟望向手指的中心,抬了下眉梢,明白了孟歡不好意思說的原因。
    轉念一想,莫名彎了彎唇角。
    以前有官員為了賄賂他,向他進獻過美人,不僅風姿卓越,百媚橫生,還通曉人事,十分懂得房中取悅男子一些秘術,是官員們精心豢養的揚州瘦馬。當時美人從馬車放下來,盡態極妍,滿府的男人眼睛都直了。
    隻是藺泊舟將美人送給手下,沒看一眼,興致不大。
    而他今天興致頗大,本想看看孟歡能魅惑出個什麽花兒來。但目前看,別說誘惑男人的技藝,孟歡的心理建設甚至都沒做好。
    ……如果真碰他,大概率是血淚飛濺的場麵。
    “夫人臉紅成這樣,害羞了?”藺泊舟手指冰涼,附上來時猶如蛇信,讓孟歡手指顫抖了下,脊背繃緊。
    細小的動作,藺泊舟一覽無餘,他緩緩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夫人看起來似乎很害怕,是不願意與本王行房?”
    藺泊舟在笑,但孟歡的第一反應是他沒笑。藺泊舟這個人典型的笑裏藏刀,越笑越讓人覺得驚悚,越笑越讓人頭皮發麻。
    孟歡心想,按照他喜烈性的脾氣,如果說不願意,他一定會更興奮吧?
    孟歡下定了決心:“並非不願意行房,隻是妾身有些害羞,也有些感慨。”
    “感慨?”
    孟歡深呼吸了一下:“王爺身份顯赫,才貌無雙,多少人盼著和王爺行房都來不及,我當然也一樣了。”
    孟歡眨眼,儼然一副思慕他至深的眷侶模樣:“妾身對王爺更是仰慕已久,既然有機會當然願意侍奉,和王爺做生生世世的眷侶,死了埋在一起才好,怎麽會不情願呢?”
    說完,孟歡心一橫,做出了一個大膽至極的舉動。
    “王爺,就讓妾身為你寬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