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試探
    宋書堂早就猜到梅機關的人會調查這件事情。
    但是完全沒有想到，居然會來的如此之快。
    梅機關的反應速度，遠超了他的想象。
    他還以為梅機關要過幾日才能反應過來，準備的說辭都還不夠完整。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
    梅機關對特工總部是非常提防的。
    看似是自己旗下的偽政府的特務機構，但是心裏其實是非常忌憚的。
    可以明顯的感受出來，日本人對他們的不信任。
    其實也是一直以來都有的問題。
    日本人不會真正的相信他們。
    而且在軍統局本部的時候，宋書堂就聽大家討論過這種事情，特工總部的李群，不見得會完全聽命日本人。
    畢竟日本人對他不是那麽信任。
    這種情況倒也正常。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在，導致現在日本人對特工總部監視的非常嚴密。
    甚至於宋書堂相信，都不止隻有一個暗探。
    可能還有其他的暗探，是你現在沒有發現的，但是宋書堂沒有打算繼續去發現。
    和萬良有一個秘密就行了。
    沒有必要有多個秘密。
    因為暗殺日本人的暗探，這種罪過很嚴重，被發現的話宋書堂是沒有活路的。
    他不相信萬良會救他。
    畢竟到時候萬良自己也是自身難保。
    從飯店出來宋書堂和梅暮稚子一起回去，路上梅暮稚子很好奇的問道：“久司正人找你做什麽？”
    “不清楚，隻是詢問了一下今天行動的一些細節。”
    “今天行動的細節？”梅暮稚子也覺得奇怪。
    好端端的詢問這些幹什麽？
    而且就算是詢問，也應該是找特工總部詢問，找宋書堂這個人做什麽？
    宋書堂在特工總部根本就沒有一官半職。
    麵對這種情況，梅暮稚子猜測說道：“是不是今天的行動有問題？”
    “能有什麽問題？”
    “提前泄密？”
    “這件事情隻有處長知道，難不成是處長提前泄密？”
    “梅機關說不定會懷疑處長。”
    “可是就算是懷疑，也應該找主任調查，找我幹什麽？”宋書堂反問。
    因為梅暮稚子不知道暗探的事情。
    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猜測。
    宋書堂現在沒有辦法和梅暮稚子解釋，隻能打馬虎眼。
    可梅暮稚子也是不好騙的。
    她覺得整件事情很奇怪。
    梅暮稚子小聲問道：“我們不會卷入什麽麻煩之中吧？”
    “這個現在說不準。”
    “梅機關找上門來的這件事情，需要和處長說嗎？”
    “你覺得呢？”
    “還是應該和處長提一下。”梅暮稚子說道。
    雖然她是日本人。
    她也知道梅機關是特工總部的頂頭上司。
    但是你現在身在特工總部。
    你的上司是萬良。
    這種時候，你的眼光其實不能看的太長遠。
    你隻能看自己麵前的人。
    不然等到日後萬良得知了這件事情，你指望梅機關的人幫你？
    不可能的。
    梅機關更需要的是特工總部的安定。
    為他們工作。
    不會為了宋書堂這樣一個小人物，得罪萬良、李群。
    所以你提前告知萬良，算是有退路。
    畢竟你就算是告訴萬良這些。
    他也不會和梅機關說是宋書堂說的。
    因為那沒有一點好處。
    宋書堂當然會告訴萬良，畢竟這是他們的秘密。
    現在既然梅暮稚子也這樣說，他順勢點頭說道：“那我明日和處長說一聲。”
    “好。”
    第二日來到特工總部，宋書堂就去找萬良。
    “處長，昨夜梅機關的人找我。”
    “誰？”
    “久司正人。”
    “是他。”
    “處長比較了解？”
    “久司正人少佐多負責和我們的交接工作。”
    “看來暗探是久司正人少佐安排的。”
    “自己都跳出來了，顯而易見。”萬良覺得這個不必懷疑。
    就是久司正人做的。
    “你沒有露出破綻吧？”萬良向宋書堂問道。
    “處長放心，屬下沒有露出破綻。”
    “那就行。”
    “隻是不知道久司正人少佐，還會不會繼續調查？”
    “死在軍統成員手裏，調查有什麽用。”萬良現在就一口咬定，是死在軍統成員手中。
    梅機關不管怎麽查，都是這個理由。
    “就怕他們盯著屬下不放。”宋書堂說道。
    畢竟他和馬嶽在一起。
    如果說馬嶽的死有問題，那麽宋書堂是最好的調查突破口。
    倒不是說宋書堂一定有問題。
    也不是說是宋書堂殺的馬嶽。
    假設特工總部安排人暗殺馬嶽，宋書堂在現場。
    多多少少也能提供一些線索。
    對於宋書堂的擔心，萬良說道：“要不要給你派個外勤，出去躲兩天？”
    躲兩天？
    宋書堂其實覺得無所謂。
    可問題現在軍統這裏的任務還沒有進展。
    ‘銀杏’究竟有沒有叛變，還不好說。
    還需要繼續調查。
    第二處組長蔡誠，究竟有沒有問題，軍統還等著答複呢。
    因此想了想宋書堂說道：“我還是別出外勤了，不然梅機關的人如果想要找我，卻找不到我，反而是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萬良一想確實如此。
    也就沒有再提外勤的事情。
    隻是說道：“反正沒有證據，就算是找你也是例行詢問，你該怎麽回答就怎麽回答，反正就是這麽回事。”
    “屬下明白。”
    “不出外勤你就休息兩天。”
    “處裏沒有其他工作嗎？”宋書堂問道。
    “暫時沒有需要你的。”
    “有需要的請處長隨時吩咐。”
    “好。”在兩人有了秘密之後，宋書堂的工作態度有了一定的變化，萬良覺得整體來說還是比較好的。
    從萬良辦公室出來。
    梅暮稚子立馬就湊上來。
    “處長怎麽說？”
    “處長讓我們別管。”
    “看來裏麵確實有問題，不然處長不可能這樣說。”梅暮稚子立馬說道。
    其實宋書堂知道，你很難騙過梅暮稚子，所以幹脆將問題都推在萬良頭上。
    這樣梅暮稚子起碼不會懷疑宋書堂。
    至於梅暮稚子本身，也不會將這些事情告訴任何人。
    畢竟你說出去是對宋書堂不利。
    她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現在閑下來得空，宋書堂就要考慮一下，怎麽調查‘銀杏’的事情。
    不過問題還是老樣子。
    ‘銀杏’之前和人接頭，被搜查導致求助老張。
    然後老張就暴露了。
    宋書堂其實很想要從搜查的人員這裏入手調查一下。
    但是不好直接打聽。
    通過這段時間的暗中觀察，之前的搜捕應該是第一處負責的。
    為什麽會安排這樣的搜查？
    得知是例行搜查。
    就是恰巧搜到了附近。
    這麽巧嗎？
    宋書堂覺得不會。
    也是一個組長負責的。
    畢竟你需要在蔡誠和人接頭的地方反複搜查，導致他們沒有辦法撤離，才能去求助老張。
    這個組長是萬良的心腹。
    宋書堂有想過接觸一下，可是覺得太冒險。
    畢竟人家是萬良的心腹，你一個初來乍到的人，突然打聽之前發生的事情，你說不奇怪誰會相信？
    思來想去宋書堂又觀察了兩日。
    最後決定去見步凱捷。
    兩人見麵坐下之後，宋書堂說道：“有關蔡誠的觀察，我現在真的是有些難以開展。”
    “是嗎？”
    “限製太多。”宋書堂實話實說，確實是比較難。
    步凱捷其實可以理解。
    畢竟你讓宋書堂這種身份，去調查蔡誠，還不讓他暴露，那就是出難題。
    “但內奸不可不查。”步凱捷說道。
    宋書堂開口道：“我現在有一個想法。”
    “你說。”
    “既然我們懷疑蔡誠，而且根據我的觀察，我也覺得他的嫌疑比較大，那麽我們能不能試探他一下。”
    “利用假消息進行試探？”
    “對，就是利用假消息，讓接頭人送消息給蔡誠，就說要在什麽地方見麵，時間地點都提前定好，看特工總部的人會不會去監視。”
    當場抓人的可能性不大。
    畢竟若蔡誠真的有問題，他們也不想暴露。
    “但是我們現在懷疑蔡誠的接頭人，也已經被泄露給了特工總部，這個時候聯係也存在危險。”步凱捷說道。
    蔡誠如果叛變。
    那麽他的接頭人身份是保不住的。
    必然也會暴露。
    因此軍統現在就沒有聯係對方。
    可是如果你想要試探蔡誠，你隻能通過對方去布局，那麽軍統的人可能就會出現在特工總部負責監視的人眼中。
    從而也被監視。
    甚至被抓。
    隻會增加損失。
    其實通過送信的人會不會被抓，也能完成試探。
    還節省了步驟。
    但無疑是白白犧牲，軍統不願。
    “你們觀察，這個接頭人被監視了嗎？”宋書堂問道。
    “根據我們的觀察是沒有的，但是你也應該明白，特工總部暗中監視的話，也不是一定可以發現。”
    這個不假。
    既然是暗中監視。
    就是要防止被人知道。
    現在試探真的不好安排。
    宋書堂也陷入思考之中。
    等了幾分鍾之中，宋書堂說道：“想要試探，就必須讓蔡誠的接頭人動起來。”
    “你的意思是冒險聯係一下？”
    “將危險控製在一定範圍之內吧。”宋書堂覺得一點風險不想冒，是不太可能的。
    步凱捷想了想也隻能如此了。
    不行就通過郵寄信件，或者是打電話的方式。
    畢竟日本人為了利用蔡誠抓捕更多的軍統成員，聯係是不會切斷的，甚至於是希望你們聯係。
    隻是這樣做的話，蔡誠的聯係人很危險。
    很難撤離成功。
    但目前為了抓內奸，隻能如此。
    畢竟如果蔡誠不是內奸。
    聯係人自然安全。
    可是如果蔡誠是內奸，聯係人現在已經危險，有沒有這一次的事情，都是處於暴露被監視的狀態。
    情報工作者不會畏首畏尾。
    既然已經如此，何不發揮一下最大的價值。
    “你負責通知蔡誠消息，我來觀察特工總部內人員會不會暗中調動，我這段時間剛好沒有事情做。”宋書堂說道。
    他是比較自由的。
    可以很好的完成觀察。
    步凱捷說道：“好。”
    見麵結束之後步凱捷就去和軍統匯報這件事情。
    讓軍統準備試探。
    宋書堂則是盯著蔡誠。
    需要步凱捷給自己提供具體的時間。
    軍統這裏速度很快，因為這個內奸的事情，已經拖了一段時間了。
    知道老張身份的內奸，地位很高。
    軍統不將其揪出來，根本就不敢貿然行動。
    擔心造成更多的損失。
    因此步凱捷已經給送來了消息，說是明天就是見麵的時間，地點在虹口的一處公園內，那裏猶太人較多。
    宋書堂就一直盯著蔡誠。
    看他什麽時候離開特工總部。
    約定的時間是下午的三點，蔡誠中午的時候就離開了，看似是出去吃飯。
    宋書堂也借著吃飯的意思，帶著梅暮稚子從特工總部出來。
    而且宋書堂出來之後，也不知道吃什麽，就是邊走邊看。
    其實是為了觀察蔡誠。
    看有沒有人跟著蔡誠。
    今天軍統會提前在公園裏麵布置暗哨，觀察有沒有特工總部的人出現，埋伏在周圍。
    宋書堂則是要觀察，有沒有人盯著蔡誠。
    畢竟蔡誠今天要去和軍統的人見麵，雖然蔡誠可能已經叛變，但是特工總部的人不一定信任他。
    指不定也會跟蹤。
    可是通過宋書堂的觀察，發現沒有任何人跟蹤蔡誠。
    但是這不能證明蔡誠就是清白的。
    畢竟很有可能特工總部信任對方，擔心跟蹤監視比較容易暴露，所以不安排人跟蹤蔡誠。
    因此宋書堂就帶著梅暮稚子去吃飯。
    等著看軍統這裏的情況。
    果然下午蔡誠是沒有來特工總部工作的。
    宋書堂開始觀察李群和萬良。
    因為蔡誠今天去和軍統的人見麵，如果他們得知消息，不可能沒有動作。
    而且宋書堂也在默默觀察，特工總部內的人，有沒有變少。
    有沒有人去公園負責行動。
    不過特工總部內的人，每日工作人數不定，這個不太好判斷。
    但是萬良確實去了李群辦公室兩次。
    看來匯報工作很頻繁。
    之後蔡誠就回來了。
    但是已經快晚上。
    按理說這個時間點，你可以回家直接休息了，但是蔡誠卻來了特工總部。
    最重要的是，他第二處的人，去見了第一處的處長萬良。
    宋書堂心裏已經有數。
    而且之後特工總部的工作人員，又回來了一批。
    這批人宋書堂重點觀察他們的鞋子。
    果然有些人鞋子上是有泥的。
    而且有些人的鞋底走過去之後，還有雜草和花瓣等物。
    看來肯定是在植物比較多的地方停留過。
    宋書堂心裏已經大致有了決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