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心思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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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心思各異
今日聚餐接風洗塵,宋書堂表現眾人心思各異。
首先梅暮稚子覺得自己怕什麽便來什麽,早就擔心宋書堂感情用事,沒成想豈止是感情用事,甚至有些言聽計從。
早前也知宋書堂在擁劍小組內年紀最小,聶洪等人亦師亦友,自是感情不同。
宋書堂能為擁劍小組成員走到今日這個地步,其心中情感不需多言。
那聶洪對宋書堂而言自然也是如此,且在山城梅暮稚子是親眼得見聶洪等人冒著空襲風險前去救宋書堂,你說說這是什麽?
梅暮稚子當時能送去醫院活命,那也是托聶洪等人的幫助。
所以說到底,宋書堂對聶洪這個感情,梅暮稚子可以理解。
但你必須要明白今時不同往日,你是叛變了軍統局,來滬上做了大家口中的漢奸。
你覺得聶洪對你感情還能如同先前嗎?
愛之深,恨之切!
可能就是因為之前對你太過疼愛,所以根本沒有辦法接受你現在的選擇,甚至覺得對不起擁劍小組昔日戰友的培養。
所以想要將你親手除掉,也算是給大家一個交代。
這樣的情況並非不會出現,梅暮稚子甚至覺得情有可原,畢竟誰能遭受這麽大的打擊。
因此梅暮稚子覺得你起碼要先搞清楚聶洪的情況,究竟是真的想要投靠新政府,還是另有目的?
你不得不防啊。
擁劍小組當年和日偽作戰,那是有深仇大恨的,你說輕易就能改變想法嗎?
梅暮稚子認為應該很難。
宋書堂是因為情況有所不同,算是被逼迫至此。
梅暮稚子當時算是全程陪同心中很清楚,宋書堂一開始根本就沒有打算加入新政府,更別說為日本人效力。
實在是走投無路的選擇罷了,而且時至今日宋書堂都沒有想要真的為日本人效命的打算。
哪怕現在已經成為租界分區區長,宋書堂想的更多的也是權利和日後的處境。
所以你說聶洪真的現在願意叛變,梅暮稚子很難相信
日諜總認為自己的策反工作非常的有效,可梅暮稚子是真的在山城工作過,她很清楚策反的難度。
聶洪不是逼的走投無路,而是直接同意日諜策反。
這在本質上有所區別,至於宋書堂之前說梅機關表示聶洪在山城的處境非常不利,可和你叛變相比較,梅暮稚子認為還是有很大的不同。
因她經曆了宋書堂的叛變過程,知道這其中要經過多少的心理博弈和精神上的矛盾。
聶洪雖然在山城的處境很不好,被軍統局監視甚至於是軟禁。
可去做民族的叛徒,被人戳脊梁骨,恐怕也需要莫大的決定和勇氣。
聶洪真的有嗎?
還是說宋書堂的經曆給了他啟發,亦或者說他本身就是帶著目的前來。
梅暮稚子在飯桌上真的很難看清聶洪的心裏想法,但她知道宋書堂這樣的表現完全不行,隻是當著聶洪的麵,她沒有說什麽。
而是打算回去之後再勸,如果宋書堂聽勸則問題好解決些,若是對方不聽梅暮稚子就打算自己把好最後的關卡,她不能任由宋書堂如此,這將帶來滅頂之災。
她不能讓宋書堂死在自己眼前,軍統如果有陰謀,她一定要粉碎。
酒桌上推杯換盞,但心思各異的不止梅暮稚子一人。
久司正人現在的心思也很怪異,他本想要用宋書堂去試探和判斷聶洪的清白。
這個任務他認為隻有宋書堂最合適,且提前將這件事情告訴他,讓其做好準備。
可結果呢?
宋書堂對聶洪的表現讓久司正人很難相信,他可以做出客觀的判斷,當然久司正人也在想,宋書堂會不會是在假意如此,好讓聶洪放鬆警惕,好進行判斷和試探。
但整場宴席觀察下來,久司正人總覺得宋書堂是真的言聽計從,而非裝模作樣。
久司正人再回想自己所調查到的資料,說宋書堂和擁劍小組成員的關係以及他們對宋書堂的培養,看來分毫不差。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這樣說雖顯誇張,但和此時的差別真的不大。
從宋書堂和聶洪剛一見麵,就忽視他直接和聶洪打招呼,甚至還是在對方的提醒下,宋書堂才反應過來向久司正人表示歉意。
甚至於在飯桌上宋書堂對久司正人也是愛答不理,可是對聶洪竟然有些殷勤,就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事情,害怕家長責怪的那種感覺。
什麽是錯事呢?
是指山城的事情沒有告訴聶洪,自己擅自做主,還是說從山城逃離之後加入新政府是錯誤的事情。
不管是哪一種,宋書堂的表現沒有問題,久司正人願意相信他的清白以及他加入新政府的決心和誠意。
可現在的問題不是宋書堂,而是聶洪。
久司正人不想知道宋書堂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因為這些現在沒有討論的意義,重點在初來乍到的人。
但就宋書堂現在的表現,久司正人覺得真的很難指望他。
可你不指望他又能指望誰呢,在滬上你根本找不到,第二個比宋書堂更加了解聶洪的人。
所以讓他來負責這個任務,在久司正人看來是非常合理且高效的,而且是能提供最準確結果的。
換個人來,其實很難得到久司正人想要的答案,因為聶洪的能力放在這裏,他如果真的要刻意隱瞞,肯定不會輕易就被人看出端。
那就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去做這件事情。
至於說試探,久司正人是可以抓捕一些軍統的人,讓聶洪來殺,就如同當時試探宋書堂時一樣。
&t;div cass=&ot;ntentadv&ot;> 但這樣的試探太過小兒科,當聶洪同意來滬上潛伏的時候,肯定就料到會有投名狀的事情發生。
豈會對已經被捕的軍統成員手下留情,這種事情用在初出茅廬的新人身上還行,例如宋書堂這種年輕人。
可用在聶洪身上,久司正人覺得沒有任何意義,隻是在純粹的浪費時間。
那麽就需要安排更加巧妙的試探,且不說這種試探安排的難度很大,你能保證不會被聶洪發現嗎?
甚至於就算真的有關於軍統的情報,聶洪也可以選擇不送,換來自己在特工總部的潛伏,為日後獲得更多的情報做準備。
這恐怕也是軍統局安排他來滬上的重要原因之一,因此久司正人現在覺得試探是下一步,能通過宋書堂對聶洪的熟悉做出觀察推斷,自然更好。
久司正人心裏打定主意,等到飯局結束一定要和宋書堂好好的討論一下,一定要讓對方意識到現在的問題所在,不要一意孤行,最後反而害人害己。
最後再說萬良這裏,他的心情反而是不錯的,雖然他最開始想要利用宋書堂來掌控聶洪,現在看來顯然是不可能。
但他先接觸了聶洪,而不是李群先接觸,這對萬良來說就已經足夠了,他起碼占得先機。
如果利用的好,能將聶洪收入麾下,這對他現在和李群的交鋒有極大的幫助。
當交鋒開始表麵勢均力敵的時候,外界所來的細微變化,最容易打破這個平衡。
雖然萬良不敢說自己得到聶洪的支持之後,可以立馬在李群這裏討得便宜。
但好過聶洪落在李群手裏用來對付萬良自己,這對他來說就已經足夠了,所以這頓飯萬良算是幾人之中吃的不錯的。
隻是也不能說心情完全很好,因為宋書堂的表現他不滿意,你作為租界分區的區長,你應該明白什麽話可以講,什麽話不可以講。
例如分區的地理位置,雖然現在確實不是那麽的保密,但聶洪前來滬上他的身份都還沒有最終完全確定。
你就想要將分區位置告訴對方,這確實聽起來有些滑稽,萬良當時出言打斷也是想要警告宋書堂。
可當時對方居然還心有不甘,等到聶洪顧全大局說話的時候,宋書堂才同意。
這在萬良看來是萬萬不能接受的,覺得日後應就這件事情對宋書堂加以提醒,甚至是警示對方。
哪怕聶洪真的清白,乃是真心實意加入新政府,他都應保持自己區長的工作作風,甚至於需要用保密條例來約束宋書堂,萬良覺得還是這樣更加穩妥。
至於說聶洪的清白問題,萬良覺得不是應該自己最先操心,久司正人肯定會比他更加關心,其次李群肯定也會很上心。
至於宋書堂本也應該是最為關心的人,畢竟聶洪如果身份有異,宋書堂的危險最大。
可現在看來要將宋書堂排除,但萬良感覺梅暮稚子可能略有不同,雖然對方的表情上沒有任何表現,但他隱約覺得梅暮稚子對宋書堂的表現也有不滿,可能更多的是擔憂。
萬良覺得女人的直覺往往也非常準確,而且梅暮稚子天天和宋書堂朝夕相處,他覺得自己或許可以提醒梅暮稚子,讓其盯著點宋書堂。
莫要做出讓人追悔莫及的事情來,他相信就這件事情梅暮稚子應該會很樂意合作。
畢竟大家都是聰明人,至於聶洪,他不打算現在對其展開所謂的試探和調查,而是先表達善意,讓對方聽命於他之後再查。
因為現在他和李群在交鋒,這個順序可以顛倒一下。
畢竟在前期獲得信任的時候,萬良也不會告訴對方任何情報,隻是釋放善意給些好處罷了,也不會影響特工總部的正常工作。
若是想要等到先調查清楚之後再去拉攏,萬良擔心為時已晚,畢竟李群的手段同樣層出不窮。
其實在場三人的心思宋書堂都知道,不過他是故意為之,他需要的就是讓三人誤會他的行為,為日後可能出現的任何情況做準備。
聶洪也明白宋書堂的意思,所以今天是暗中配合,見效果不錯,兩人是相視但不能笑。
多年的同組合作讓他們的默契非常之高,很多時候完全不需要說話,就能明白對方所想,主要今日兩人也很難找到單獨談話的時間。
雖然可以表達多日未見的思念之情,借口獨自交談,但你的這個獨自交談會給自己和聶洪都帶來麻煩,那不如不談。
畢竟聶洪現在已經來到滬上,日後交談的時間多的是,不必急於一時。
且宋書堂現在不是自己不想談,而是三人的表現讓他知道不能談,所以算是被人阻攔。
那麽他的前後表現是不存在矛盾點的,聶洪更是明白這些道理,心中根本不急。
他認為現在的工作比在山城時好的多,因為那種工作他是不能發揮自己的才能的,甚至還要提防自己人。
但現在和敵人鬥智鬥勇,保家衛國才是聶洪覺得自己應該做的,尤其是又可以和宋書堂繼續並肩作戰,將他們小組延續下去更是意義非凡。
一頓飯就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中吃完,大家起身準備離開。
宋書堂對聶洪說道:“聶哥這段時間你先安頓,等閑下來我去找你,帶你好好看看滬上,這裏所有物品應有盡有,到時你缺什麽,我們一起置辦。”
“聶先生這裏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負責好分區工作就可以,我會給安排妥當。所有缺的東西也會有特工總部幫忙置辦,這些東西是特工總部的誠意,還用不著你來分擔。”萬良的這番話已經是在隱隱敲打,宋書堂等人也都聽得明白,因此他沒有再說什麽。
久司正人見萬良如此說也是默許的,聶洪看出來了宋書堂的窘迫,笑著讓其不用擔心,說等日後閑下來再聚。
後萬良就將聶洪帶走,今天算是梅機關將人交給特工總部的日子,萬良是有話想要對宋書堂講,但今天顯然是沒有機會日後再說。
不過久司正人留了下來,他覺得要和宋書堂聊兩句,尤其是他之前和宋書堂說的話,現在完全就沒有兌現,他想聽聽宋書堂的解釋。
故而久司正人說道:“我有幾句話,想要同宋區長單獨聊。”
梅暮稚子當然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想要自己回避。
可她又很擔心宋書堂,因為今天的表現遭到久司正人的批評和責罵。
不過猶豫之間,宋書堂說道:“你先去前麵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