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軍統算計
    功勞。
    特工總部、金陵分區這裏已經開始想功勞的事情。
    但他們具體是否能取得功勞，還是另一回事。
    軍統這裏的手段如何宋書堂不清楚，但既然步凱捷說了軍統有準備，那麽等待就行。
    這個等待的時間並未太久。
    畢竟金陵分區這裏調查有線索，肯定會深入調查，想要盡快落實。
    功勞要早早抓到手裏才行。
    所以進展的很快。
    但快不一定是好消息。
    例如現在金陵方麵就出事了，不過這一次不是金陵這裏發報給的特工總部，所以宋書堂沒有提前一步得知消息。
    而是金陵方麵的官員，將消息直接告知滬上，滬上這裏告訴特工總部。
    宋書堂是通過在特工總部內的眼線，得知好像有事情發生。
    然後才讓梅暮稚子聯係一下金陵方麵的人打聽，畢竟他們在金陵分區內也是有人的，就是給他們提供電文密碼的人。
    通過這個人宋書堂和梅暮稚子才算是了解到實情，才算是明白金陵分區這裏發生了什麽。
    確實有些讓人出乎意料。
    梅暮稚子前來匯報消息的時候，都還有些沒有消化。
    單獨麵見宋書堂，梅暮稚子將辦公室的門鎖好，確保沒有人打擾之後，梅暮稚子才說道：“這一次的事情確實讓人難以預料。”
    “什麽意思？”宋書堂當然知道是出事了，不過在梅暮稚子麵前不能表現出來，反而是對於她說的話很好奇。
    這個好奇不是假的。
    宋書堂雖然知道軍統這裏早有準備，但是卻不知道軍統的具體行動是什麽，所以現在也是有些好奇。
    梅暮稚子說道：“金陵分區這裏調查走私，調查到了背後的人，認為是軍統成員，所以才會被軍統殺人滅口包庇。
    於是為了想要直接調查他們，就將走私的事情捅出來，借這個機會展開調查，去證明對方是抗日分子。”
    金陵分區的想法也是正確的。
    畢竟你現在這個時候，你直接想要拿到對方是軍統潛伏人員的證據，你是沒有的。
    你說是殺人滅口什麽的，那站不住腳。
    畢竟這背後的人不是一般人，也是有身份地位的。
    你就依靠一個猜測就想要對他們進行實質性的調查，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金陵分區這裏直接將走私的事情捅出來。
    我不說你是軍統的潛伏人員，我直接說你走私，這個是事實。
    所以金陵分區這裏可以說的理直氣壯，而且也有調查到的證據可以提供，這樣就能進一步調查。
    金陵分區的安排在宋書堂看合理。
    所以他問道：“金陵分區這裏的決定是不錯的，這樣確實可以加快調查的速度，不然你都不好展開調查，這能有什麽問題？”
    “調查當然沒有問題，思路肯定也是正確的，但是重點就是走私的人根本就不是軍統潛伏人員。”
    “不是？”
    “對，甚至壓根就沒有所謂軍統的潛伏人員。”
    “沒有軍統的潛伏人員？”宋書堂現在是真的看不明白了。
    畢竟梅暮稚子現在說的話，和大家認為的情況是有出入的。
    見到宋書堂不理解，梅暮稚子繼續說道：“負責走私的人背後其實還有靠山，現在已經捅出來了，說是賣國。”
    偽政府本來就是賣國。
    隻是偽政府不承認，一直將自己粉飾的很好。
    說什麽曲線救國。
    現在軍統就是要將他們的麵目揭穿，讓大家都看看究竟是救國還是賣國，背後的人物被捅出來之後，在金陵方麵鬧的沸沸揚揚。
    這才是軍統的目的。
    所以宋書堂反應過來問道：“壓根就沒有軍統的潛伏人員，而是軍統知道他們調查走私，隻會不了了之。
    所以故意在滬上殺了人，造成一種殺人滅口的假象，讓人展開調查，誤認為對方是軍統潛伏人員。
    隨著調查的深入，一切都被公之於眾，才明白對方不是軍統，而是上了軍統的當？”
    “沒錯。”梅暮稚子點頭。
    確實是這樣的。
    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金陵方麵已經鬧的很厲害了。
    對偽政府的影響很大。
    偽政府一直以來辛苦粉飾的形象，想要用來欺騙廣大百姓，現在全部被揭穿了。
    所以也就是說軍統的計劃，一直是早就安排好的。
    壓根就不需要宋書堂參與，也不需要宋書堂提供情報。
    一切的一切都在軍統的計劃之中。
    甚至宋書堂也是這個計劃中的一環。
    軍統沒有提前告訴他這些，就是為了讓分區也參與進來，那麽一切才會顯得更加真實。
    難怪軍統在滬上要費力殺兩個金陵的官員，弄了半天是為了讓真相大白於天下，還是要讓金陵分區偽政府的人自己調查出來。
    現在宋書堂總算是搞明白了，軍統的這一步棋下的很大。
    而且軍統一直都是運籌帷幄，所有人都被騙了。
    宋書堂現在心有餘悸的說道：“好在我們的人在金陵沒有展開行動，就被阻攔然後被迫回來，不然現在倒黴的是我們。”
    梅暮稚子提起這件事情也是鬆了口氣說道：“好在這一次我們沒有優勢，不然情況會很糟糕，金陵方麵非常生氣，金陵分區這裏遭受了嚴重的批評。”
    “我們的運氣還不錯。”
    “躲過一劫。”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相視一笑宋書堂問道：“現在金陵的情況怎麽樣？”
    “已經是弄出來了隻能鎮壓輿論，但是鎮壓的話手段是很粗暴的，之前努力經營的所有形象全部毀於一旦，沒有任何挽回的可能了。”梅暮稚子說道。
    你之前有遮羞布，起碼還可以讓人相信你，甚至讓你一些想要加入你，但是有些猶豫的人可以放心。
    甚至是讓一些明明都已經想要投靠，但是又好麵子的人，有一個台階下。
    但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一切都清清楚楚，所有人都會有所顧慮。
    你感覺這個顧慮不嚴重的，但是對偽政府而言是非常嚴重的。
    甚至是日本人都很在意這件事情，將金陵方麵批評了一頓，覺得他們嚴重影響了日本人的形象。
    &t;div cass=&ot;ntentadv&ot;>    總之就是驚動了高層。
    導致金陵方麵壓力很大。
    宋書堂覺得若是如此才好，鬧得越來越大更好，反正就是讓日偽麻煩。
    同時宋書堂又問道：“對於金陵分區這裏呢？”
    “不是具體處罰是什麽，但是一定非常嚴重。”
    想來也是。
    上麵都已經遭遇了批評，難道你下麵還想要置身事外，而且這一次的事情還是因你而起。
    所以現在這種情況，金陵分區是真的不好受。
    之前還想要立功，現在別說立功了，能不能善了都是一個問題。
    甚至弄不好，都要讓金陵分區易主。
    但是你說讓金陵分區易主，這恐怕是李群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而且這件事情和李群也脫不了幹係，宋書堂笑著問道：“也不知道主任現在怎麽心情？”
    “肯定沒有好心情。”梅暮稚子覺得這一點是不需要懷疑的，李群現在隻怕會難受的要死。
    原本是為了調查立功，現在好了，惹了一頓麻煩。
    而且你說這是李群指揮的也就罷了，根本就不是李群指揮的，而是金陵分區的人自己調查自己安排的。
    和李群匯報的工作裏麵，根本就沒有調查的細節。
    如果有調查的細節，李群覺得自己都是可以反應過來的，說不定就能看出來這是敵人的陰謀。
    但是你不給調查細節，李群總不能依靠猜測吧。
    所以李群覺得這件事情，完全就是金陵分區這裏咎由自取。
    但是你讓金陵分區的人說，他們覺得都是李群的問題，如果不是李群給他們這樣的計劃，他們壓根就不會參與行動，也不會展開行動，還能有後續的這些情況發生嗎？
    肯定是沒有的。
    因此金陵分區的人不認為是他們的問題，而是李群的問題。
    是李群被騙了，命令他們調查。
    李群的想法是你們調查，都沒有識破這是敵人的陰謀，現在還好意思說是命令的問題。
    總之就是特工總部和金陵分區這裏，現在已經開始有爭論了。
    你肯定要爭論啊。
    金陵分區這裏不爭論的話，那豈不是自己就要承擔所有，他還指望有人能幫自己分擔一點。
    李群是一點都不想幫忙分擔。
    但是你坐在這個位置上，命令確實也是你下達的，你一點不分擔是不可能的。
    梅機關這裏都已經將李群叫去，然後詳細詢問了這件事情，李群弄的身心俱疲才從梅機關回來。
    宋書堂和梅暮稚子不知道這件事情，但他們都能猜到李群遭遇了麻煩，那麽李群遭遇麻煩對他們而言就是好消息。
    甚至包括丁英卓在內，都知道李群這裏遇到了麻煩，已經是匯報給了組織。
    李群從梅機關回來特工總部，臉色黑的非常難看。
    聶洪硬著頭皮上前問道：“主任，情況如何？”
    李群沒有回答，而是示意聶洪進辦公室。
    進入辦公室內李群這裏指桑罵槐，先是暗諷了一頓梅機關。
    聶洪這裏沒有敢接話，畢竟說的是梅機關，他現在跟著罵顯然是不合適。
    之後李群就繼續罵金陵分區。
    說什麽給你們任務是想要你們調查真相立功，而不是讓你們上當受騙。
    你們自己一點反應都沒有，將事情弄成這樣，現在還覺得是特工總部的問題。
    說什麽是特工總部先被騙的，不然就不會給他們命令。
    李群真的是懶得說了，你說滬上出現這麽明顯有疑點的事情，他難道不深入調查嗎？
    不通過深入調查，能發現問題嗎？
    負責調查的都沒有發現，他在滬上能發現？
    等到李群罵的差不多了，聶洪這裏說道：“主任說的是，是金陵分區這裏太過急於想要立功，所以根本就沒有在調查中用心分辨，導致上了敵人的當。”
    “急功近利。”
    “宋區長倒是好運氣。”聶洪說道。
    提前宋書堂李群是真的沒什麽好說的，畢竟當時調查的時候，肯定是不能讓分區的人搗亂。
    所以將其趕走沒有任何問題。
    現在你說對方運氣好，其實說白了還是自己的調查有問題。
    都已經沒有人打攪你了，還調查不到真相，你總不能怪是運氣不好吧。
    “宋書堂原本就參與不進來。”李群說道，他覺得事情與宋書堂本就沒有關係。
    “梅機關會不會揪著不放？”聶洪說道。
    “事已至此他們揪著不放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是讓金陵方麵盡快將事情壓下去才是重點。”
    “金陵分區這裏怎麽處理？”聶洪問道。
    李群當然是不想給他們好臉色，可是山高皇帝遠，而且這件事情剛出，你想要換將也需要日本人同意。
    那麽你現在換將搞不好日本人要直接插手，換成他們的人。
    所以李群現在不能對金陵分區做什麽，隻是日本人和金陵方麵批評分區就行了。
    但是你留著金陵分區也是無用。
    這一次的事情兩人的關係鬧的很僵，你指望對方日後還和你一條心，顯然是不可能的。
    李群時常都是有些想不明白，怎麽從萬良之後自己慢慢就離心離德了，你說特工總部這裏出現這種情況也就罷了，畢竟是梅機關的人一直在後麵推波助瀾。
    可是和分區的情況怎麽也是如此，也是開始離心離德。
    繼續這樣下去，李群覺得自己慢慢都有點孤家寡人的感覺。
    但是你說這一次裝作若無其事顯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李群表現的大度不計較，但是金陵分區的人不會這樣覺得。
    隻會認為是李群這裏偽裝的，是想要日後讓自己降低警惕，給自己致命一擊。
    所以回去之前的相處模式是肯定回不去了，所以李群心裏也是有想要換人的打算，不過不是現在。
    等之後這件事情風頭過了，李群也要考慮一下，能不能換將。
    不然留著這種人在位置上，隻會給李群帶來麻煩，日後不是幫手。
    但這都是後話，而且不一定能非常順利的完成，現在眼前雖然梅機關不能再多說什麽，可是問題還是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