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三臨許都,威震華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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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二十五日,沉晨就南下占領了鄢陵。


    這樣榆林亭的關羽、望田亭的劉備,加上他在鄢陵,對許都呈現出了包圍之勢。


    許都周邊的曹軍與他們同樣是犬牙交錯,榆林亭周邊有夏侯淵和曹洪,望田亭周邊則有李典和韓浩,雙方形成了對峙。


    洧川大火燒了一天一夜,周圍數平方公裏的土地化為焦土,塵土飛揚,即便是隔著十幾裏,都能夠看見。


    很快來往於洧川的許都和官渡前線的信使就發現了這個情況,連忙回頭分別向荀或曹操匯報。


    荀或當夜震驚不已,這個時候已經不是他能夠獨自麵對的事情,連忙派人去官渡,將目前許都麵臨的困境告知曹操。


    同時他又聯絡城中各世家豪強,希望能湊出私兵部曲阻攔劉備沉晨大軍。


    到了二十六日,沉晨第三次兵臨許都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到處是風聲鶴唳,流言蜚語。


    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消息已經是滿城風雨。


    許都城內,城牆依舊沒有修建,曹操還在前線打仗,後方也沒有那麽多錢和人口來修城,所以整個城池的規劃有點像是洛陽。


    洛陽有城牆,但城牆就是皇宮和內城,主要居住皇帝和公卿權貴,外城沒有城牆保護,都是百姓居住。


    街道縱橫阡陌,房屋鱗次櫛比,許都城南的外城是內城的五倍之餘,放眼望去,連綿的商鋪林立,大大小小的招牌掛滿了街市。


    即便是戰亂時期,由於一國首都的緣故,再加上大量公卿官員、世家豪強雲集,同樣是吸引了無數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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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黃巾之亂時,天下各處災民都會本能往洛陽跑,造成洛陽人口突破二百萬一樣。


    現在的許都雖然沒有到靈帝中平年間洛陽人口百萬以上的盛況,但也已經有了二三十萬人口,外城就棲息了十多萬人。


    這些人有些是世家豪門帶來的奴仆,有些是服務於這些人的百姓,還有大量從事商業、手工業的商販,一起帶動了許都短暫的漢末商業繁榮。


    南城朱雀街寬闊整潔,酒樓布店雜貨鋪林立,臨十字街的一個酒館裏,稍微有些餘財,能喝得起酒的一些商賈和中下級官吏、小世家豪強組成的中產階級,正在飲酒。


    最近城內其實已經戒嚴了,不允許百姓們隨意走動,但由於物資緊缺,如果不上街購買食物就會餓死,所以荀或還是規定了一些特殊時段百姓可以上街。


    趁著這個時候大家就聚集在酒館解解癮,如今到處缺糧,朝廷不允許用糧食釀酒,隻能從荊州之地購買,因此價格昂貴,隻能一碗一碗地買。


    底層百姓飯都吃不飽,這些中產階級日子也不好過。酒館內眾人聚集,以前的隨意豪飲都變成了小口嘬,還不敢買南陽現在最貴的烈酒,隻敢買一些米酒黍酒之類,細細品嚐。


    “聽說了嗎?”


    酒館內的人聲音都不高,因為門外的街道上時不時就有身穿黑甲的曹軍踩著整齊的步伐路過,所以他們隻能在自己桌和朋友小聲交談。


    其中有個桌子人最多,十多號人聚集在一起,是幾個世家子弟組的局,跟百姓不同,他們的消息最靈通。


    很多百姓現在甚至都不知道劉備軍到了汾丘的事情,隻隱約聽說南陽的軍隊到了穰城。


    而這些世家子弟則大多都已經知道劉備軍已經過去了汾丘,到了榆林和望田,現在朝廷消息瞞得緊,其它情況還不知道。


    那桌有幾個是許都朝廷的中層官吏子弟,其中有一人為尚書仆射榮邵之子,榮邵在曆史上不是個什麽大名人,但他的官職很重要,是荀或的副手。


    榮邵之子名叫榮彬,他神神秘秘地對諸多好友們道:“那個沉晨又來了。”


    “你才知道?”


    有人撇撇嘴:“昨日我就知道了,左將軍現在在榆林。”


    榮彬說道:“不是這個,今天早上我隱約聽見我父親在廳內和朋友商議,說是沉晨到鄢陵了。”


    “什麽?”


    眾人都大吃一驚,說道:“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


    榮彬道:“這都是親耳聽見的。”


    有人狐疑道:“不是你聽差了吧,又或者在說什麽戲言,造謠傳出去,你父親都保不住你。”


    “絕非戲言,也沒聽差了。”


    榮彬皺眉道:“何況你怎麽知道這事不能有假?”


    那人一時遲疑。


    他是光祿勳桓典的幼子桓康,就是曹爽那位智囊桓範的弟弟,他爹雖然沒啥實權,但他現在剛好擔任尚書令史,荀或每次寫書信,隻要他當值的時候,書信傳遞出去都要經過他的手,知道一些內幕消息。


    所以桓康是知道荀或已經把任峻調到鄢陵來的事情。


    不過他們這些人也知道哪些消息該說哪些消息不該說,都是在自己小圈子裏流傳,而且都是大家知道的事情,機密事情即便是曉得,也不會大肆宣揚出去。


    因此他在猶豫要不要說。


    有人說道:“季寧,你前兩日在當值,莫非是有什麽消息?”


    “我今日沒有當值,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呀。”


    桓康苦笑了道:“而且有些話,你們也知道不能隨便亂講,上麵會怪罪。”


    “都是自己人,私底下......”


    幾個好友正勸著。


    隔壁桌忽然有人道:“昨天大火你們知道嗎?”


    “什麽火?”


    “洧川大火呀,我昨夜剛好從鄢陵回來,看見北麵洧川方向大火漫天呢。”


    “真的假的。”


    那桌人都是小聲都囔。


    但桓康卻已經駭然色變,回過頭找到那人,走過去拉住他道:“什麽時候的事?”


    那人嚇了一跳,見對方穿著華麗腰上還用墨綬掛著銅印,知道是個六百石以下小官,招惹不起,便連忙把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此人是個商賈,四處奔波走貨,最近戰亂,糧價緊缺,鄢陵周邊有大量屯田戶,當時曹操對屯田戶的剝削還不算嚴重,雙方是五五開分配糧食,收獲後屯田民還有一點餘糧。


    於是這人就去鄢陵收購了一些糧食回許都準備販賣,賺一點差價。沒想到昨天回來的路上,見到遠處滔天大火,漫天的火焰幾乎染紅了整片天空。


    漢代的山火和林火非常常見,整個東漢有記載的大火就多達一百餘起,沒有記載的更是數不勝數,時人都習以為常。


    雖然不知道起火原因,但畢竟沒燒到自己身上,因此這商賈就當是茶餘飯後的談資。


    此刻被桓康聽見,得到了這個消息,等他回到自己桌桉上的時候,整個人的臉色已經是慘白,榮彬等人一臉詫異,問道:“季寧,到底發生了何事?”


    桓康沉聲道:“看來君謙說的消息是真的了......我前日當值,令君寫信讓任將軍調防許都,昨日洧川大火,又有沉晨到鄢陵的消息......恐怕,任將軍已是全軍覆沒,那沉晨,三臨許都了!”


    眾人張大了嘴巴,已是不知所措。


    ......


    ......


    十月二十七日,官渡前線。


    曹操倒是還不知道消息,因為許都離官渡有將近一百公裏,就算快馬也得中途補給。


    之前許都和官渡之間通信是許都——鄢陵——尉氏——官渡這樣。


    中途可以換馬不換人,就能夠在一天之內傳書。


    可之前也說過,馬匹全速奔跑隻能持續幾分鍾,就算歇養馬力,也得跑一會兒得歇一會兒。並且還得帶上大量的豆類精細飼料喂養,才能持續。


    但現在尉氏守軍全軍覆沒,沉晨占據了鄢陵,中途就沒有了補給點,導致就算騎馬,也沒辦法第一時間向官渡匯報。


    這就導致曹操到現在還不知道任峻出事的事情。


    他此時卻是春風得意。


    因為袁軍投降了。


    今天清晨,張郃高覽眼看糧草即將耗盡,袁紹又興師問罪,情急之下,派人向曹操寫信,希望能夠接納他們的投降。


    得知此時,曹操便立即同意,然後二人領本部人馬來投。


    等他們到後,曹操便即刻率領精兵攻打袁紹營寨。


    消息傳到袁營,袁軍猝不及防,瞬間大亂,一下子全垮了。


    曹軍順勢攻拔了數座營寨,所到之處,袁軍紛紛投降,八萬精銳,幾乎沒有任何人抵抗。


    隻有袁紹和袁譚於慌忙之中各單騎逃遁,倉惶跑回了河北。


    等到傍晚時分,曹操就已經俘虜了所有袁軍,整個官渡曹軍的氣勢到達了頂點,他的笑容就沒有停過。


    “哈哈哈哈。”


    曹操站在曹營南麵的土山之上,看到遠處自己的將士們把俘虜的袁軍全都押解到自己的營寨,臉上笑容滿麵,誌得意滿。


    此戰消滅了袁紹大量的有生力量,此前陰霾一掃而空,對於曹操來說,確實是一件得意的事情。


    而正在高興之際,軍需官匆匆來報,向曹操說道:“報,司空。”


    “何事啊?”


    曹操問。


    軍需官說道:“軍中糧草已經不多了,如今又多了八萬人,糧草不足一餐消耗。”


    “嗯?”


    曹操皺起眉頭。


    袁紹的存糧在烏巢一把火燒光,可他的糧草也確實頂不住了。


    現在又多了八萬張嘴,那點存糧一頓飯都吃不了。


    最重要的是這些袁軍都是河北人,即便投降於他,忠誠度恐怕也不會太高。


    所以曹操思索片刻,眼眸中閃爍過一抹殺意:“奉孝。”


    “嘉在。”


    郭嘉如陰影中的鬼魅般站在了他身後。


    “令人挖坑,把俘虜全部坑殺。”


    曹操輕描澹寫地說道。


    “唯。”


    郭嘉就向張遼徐晃許褚等人去下達命令。


    片刻後回來道:“明公,已經告訴將士們了。”


    “好。”


    曹操咧嘴一笑:“孤今日敗袁紹,掃平河北,指日可待矣,哈哈哈哈哈!”


    “報!許都危急!”


    就在此時,信使縱馬而來,到了土山下,單膝跪地道:“沉晨伏殺任將軍,大軍包圍了許都!”


    曹操的笑容頓時凝固,周圍的空氣,也都好似凝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