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人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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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
    而且早不說晚不說,這個時候說這到底又是為了什麽
    “我勸你早點離開這裏,越早越好,否則就會大難臨頭。”
    我很錯愕,如果龍知縣就是司馬小光,小花、鐵扇盤和漁夫都是他的人。他沒有將雞蛋放在同個籃子裏,所以龍知縣是安全的。
    他之所以讓我剿滅柳如煙,也是為了促使柳如煙更好地掌握在他的手中。
    因此之故,龍知縣會暗中保護我,他絕對不會讓我出事,否則他全盤皆輸。
    柳夢雨就是她他安排的這種角色,她在執行龍知縣安排的任務,確保我能夠在危險之時全身而退。
    因為我直在掣肘柳如煙,所以他就有了與柳公公討價還價的本錢。
    他們本來是根繩子上的螞蚱,但是他們做賊,彼此互不信任,必須將對方的小辮子抓在自己手中,這樣才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確保自己的安全。
    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他們不累嗎累!真的很累。
    這樣值得嗎值得!如果你不食人間煙火或者躲在深山之中,你依然需要為自己的溫飽忙碌、憂愁。
    人來到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是個自我否定的過程,消耗自己的生命是為了延續生命,放棄自己的幸福是為了尋找幸福,為了自己的溫飽也為了名利、地位,人們不得不陷入個又個漩渦。
    社會就像張網,將每個人死死地束縛住,不能讓你太猖狂,又讓你有點點的希望,不至於毀滅。
    我瞪著眼睛看著楊花匠,他從容淡定,直等著我的回答。
    我反問道:“你為什麽不走”
    楊花匠說:“我為什麽要走呢我隻是個花匠!”
    我說:“我為什麽要走呢我隻是個師爺。”
    他竟然笑了,笑得我覺得可怕。
    我問:“你為什麽笑”
    他說:“正因為你是師爺,所以才很危險,你知道龍知縣很多的秘密。他這個人善於過河拆橋,他為了獲得更大的利益,就可以將你出賣,你在他身邊越久你就越危險。”
    “恐怕不是這樣。”個女人的聲音穿過夜色,出現在我們麵前。
    她就是柳夢雨,她竟然來了,而且偷聽了我們所有的對話,或者她早已在這個房間裏。
    她為了偵查我或者龍知縣,不管怎麽樣,我們的對話都被她聽到了。
    楊花匠的臉上浮現絲絲的恐懼、不屑,因為她是個女人,而且是這樣柔和優美的女人,看上去並不可怕也不可惡,反而有些可愛。
    在朦朧的夜色裏,柳夢雨更加楚楚動人,楊花匠也是個男人,他這樣的反應也是理所當然。
    我問:“你來了”
    她說:“我本來就在,而是你來了。”
    楊花匠冷笑,說道:“這個地方都是客,客人不分先後。”
    有理,說的很有理。
    柳夢雨眼波流動,對我說道:“你不能走,這裏需要你,龍知縣的希望都在你身上。”
    我點點頭,說:“我不會走,因為有你在,我就不會走。”
    她竟然很安慰,似乎美夢就要成真,她絕對是誤會了,我絕對要扳倒柳如煙,砍掉龍知縣的隻翅膀,還這裏個清平世界。
    身
    楊花匠說:“你如此執迷不悟,定會後悔。”
    我說:“我無怨無悔,隻要我覺得說得對,我就會繼續做下去。”
    柳夢雨說:“個老花匠,他為什麽對你這樣好,肯定有他自己的算計。”
    我望著楊花匠,我並不認為他出於自私,他是個武林高手,他自然看淡切。
    楊花匠說:“你怎麽聽個小姑娘的話,女人總是見識短。你可不要因時貪戀美色而誤了身家性命。”
    他竟然抬高到如此的高度,他會有多著急!
    我問:“你知道她是誰”楊花匠點點頭,他說:“我知道,她就是柳如煙的傀儡。”
    “對!”我說:“她隻是枚棋子。”
    楊花匠很不以為然,說道:“你何嚐不是”
    我說:“難道龍知縣不是嗎他也是皇家貴胄手上的棋子!”
    楊花匠搖搖頭,說道:“他不是,大明是有錢人的天下,是錢主導的世界。”
    世界圍繞著錢而轉動,誰掌握著錢,這就掌握世界。
    柳公公!難道他也被龍知縣收買,為龍知縣打工
    我大明的世界是權力的世界,權力比金錢還要大,有權力就能夠將別人的錢據為己有,因此柳公公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龍知縣在為他打工。
    楊花匠又陣哼哼冷笑,說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柳夢雨說:“這個世界本來就是苦海片,所有的人都在苦海裏掙紮,如果你要上岸,你就是落入了個無底的深淵,那裏隻有死亡、窮困還有墮落。”
    不錯,劉夢雨說得很有道理,我就見識過個小姑娘不堪忍受家庭對她的欺淩,走了出去,但是她在社會上無依無靠,又不能自己養活自己,反而沉淪風塵。
    他們兩個人各持端,仿佛要將我撕成兩半,半離開這裏,半留在這裏。
    如果不是我而是別人,我定湊過去,讓他們比試比試,誰贏了聽誰的,比如比拳頭、比智商,或者抓鬮,可是於我而言,這難免是兒戲。
    我不能如此把玩,我曾經如此的去把捉弄別人,現在我卻承受這般苦惱。
    我想讓他們離開,但是他們都沒有離開的意思,即使我強製讓他們離去,他們也不會,他們定要我按照他們的主意走,可是我真的這麽關鍵嗎
    楊花匠說:“你很關鍵,沒有你,龍知縣就不會興風作浪,肖家潔就會離開這裏。”
    柳夢雨說:“你這個人很自私。”
    楊花匠說:“自私的是你,你看看你,讓宋師爺留在這裏,就是等他枉死,這樣你就得意了嗎”
    在我的分析裏,絕對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我說:“看起來你們是熟人,彼此相識。”
    柳夢雨說:“我不認識他,他是個糟老頭子。”
    楊花匠說:“我認識她,她做了很多為非作歹的事,我有好幾次機會刀砍下去就會結果了她,念她是女流之輩,手下留情。”
    “不可能是這個原因!”我說。
    “對!”他說:“如果我殺了她,龍知縣就會查到我,我就會暴露目標,而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小不忍則亂大謀,做大事的人真的沉得住氣。
    我說:“我們應該談談龍知縣,而不是談我,我如草芥,如隻螞蟻,死不足惜。我有天如果離去,也如片落葉般無聲無息。”
    “龍知縣”柳夢雨說:“他可是個大清官!”
    楊花匠冷冷的說道:“不錯,他是個大清官,在大明天下這樣的清官數不勝數,他隻是其中之罷了。”
    我問楊花匠:“龍知縣有萬個理由不會牽涉柳如煙,他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楊花匠說:“這件事你需要問她。”她自然就是柳夢雨。
    柳夢雨哼哼冷笑,說道:“無需問我,你隻需問你自己。”
    “我”我感到很唐突,如果我知道,我現在又在做什麽說龍知縣必須說肖家潔。
    我問:“你不怕肖家潔”
    柳夢雨說:“我不怕,她反而怕我,你要知道越是她這樣的人,越擔心被人揭露本來麵目,她外強中幹,內心恐懼的要死。”
    身
    我詭秘笑,問道:“我如何才能揭露她的麵目,讓她感到恐懼”
    柳夢雨臉色陡變,簡直要泣不成聲,她問:“你要做什麽難道你被這個狐狸精迷住了,揭露她的麵紗,把她掌握在手心裏。”
    唉,真是千差萬錯!
    她如此這般兒女情長,竟然在做大事,可笑!
    隻有豬頭才會用她這樣的人,但我又想這是人之常情,這就是有人失敗的原因。
    這也正是天下公平的所在,不能讓個人太無情、太囂張,無限製的擴大自己的權勢,必須有定的限度,兒女情長則至關重要。
    楊花匠聽自然醍醐灌頂,他對柳夢雨非常的推崇,簡直推崇得體投地,他悄悄得走了,似乎心滿意足,終於有了自己的計策。
    我問:“他為什麽走了”
    柳夢雨說:“你要問你自己,凡事你要多問問你自己。”
    我說:“不錯,我直在質問自己你為什麽還不走你到底要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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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說:“我隻是想看看你,多看你幾眼,多呆在你身邊時半刻。”
    我感到很唐突,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而且現在是夜半時分。
    我冷冷的看著她,不著語,此時無聲勝有聲,我說的越多越會上她的當。
    她並不是真的拿我當回事,而是錢在主使著她,利益所在,她不得不演戲,因此我隻有冷冷的看著她,這是我最好的回答。
    “你個人孤身漂泊,難道你不需要女人嗎”她又問。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我不置可否,即使我需要也不會是她。
    她趨前走到我的身邊,俯下身去,要我看著她,讓我看的眼裏都是她。
    就在這個時候,李逵氣呼呼的闖進來,他感到很錯愕,吼道:“宋師爺,你真是忙裏偷閑,好雅興。”
    柳夢雨“嗖!”的不見了,如化成股煙,陣風。
    李逵問:“她到底是人是鬼”
    我反問:“你說呢”
    李逵愣了半不出話來,我說:“見我是人,見你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