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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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相顧無言,山風停歇,大地片沉寂,群山也格外靜謐。
    我此刻能夠聽到心裏的聲音,這聲音卻在叩問自己的心靈。
    說>。,
    -
    我是誰
    我來自哪裏
    我該往何處去
    惡人之惡並不是獨立存在的,這個這個社會的種簡單投射。
    他們隻是有能力作惡而已,很多小民並不比他們善良,隻是欠缺這種能力。
    人道毀滅,如秋風掃落葉般,而且會延伸到社會的每個角落。
    夜當中最黑暗的時刻已經過去,但黎明還沒有到來,大陽山看起來很安靜,但不知又有多少人淪為惡鬼。
    李逵肯定還會殺人,吸人腦髓,他沒有追來,但也許就在我身邊,他若需要隱藏,我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他。
    正如沒有人能夠喚醒個裝睡的人。
    孟鶴堂也在追蹤我,他也總是無聲無息的,他們會不會互相發現對方的存在
    &,
    即使發現又能如何,這應該是他們司空見慣的事了。
    孟鶴堂看透了我的心思,說道:“你定懷疑我在其中搗鬼,但這解釋不了李逵為何單憑隻笛子就懷疑自家兄弟。”
    我點點頭,但我不能就此認了,說道:“因為李逵向來這副德行,已深入人的內心,已有什麽風吹草動,別人就會往這方麵想。”
    他嗬嗬冷笑,對我臉不屑,覺得我書信寫得好,但辦事的水平未必就很高。
    他接著說道:“這件事跟我點關係都沒有。”
    我看著他臉無辜的樣子,不由冷到心底,這是我結交多年的好友,他竟然如此的輕佻、不可信任。
    我問道:“你覺得跟誰有關呢”
    “這……”他陷入沉思,淡淡的說道:“這不好說啊!”
    我冷笑道:“可能跟李、李或者李有關吧。”
    他沒有抬頭,沉吟片刻,說道:“也許,但是我不能確定。”
    小&說,。
    “何以言之”我問。
    難道是李逵在他眼裏,其他兄弟都是敵人,他要在他們間製造矛盾。
    這也許是個思維陷阱,否則聰明如孟鶴堂者決不會難以確定。
    難道是雕刻祖師李逵他隻是要成為天下第刀而已,他對付的可是李大逵和孟鶴堂,他有兩種策略。
    是引誘李大逵和孟鶴堂火拚,造成他們兩敗俱傷。
    是各個擊破,先外後內,他先在兄弟間製造矛盾,然後嫁禍於天下第快刀孟鶴堂。
    兩種策略,他到底采取的是哪種呢也許雙管齊下,隻要湊效就是成功。
    這也讓孟鶴堂難以斷定是不是老所為吧。
    若是藥房先生李逵呢
    他夥同龍知縣借由行醫大斂財,跟兄弟並無直接的衝突,他若如此行事,意欲何為呢
    難道他也有得不到的東西,對兄弟心懷怨念
    孟鶴堂道:“宋師爺,你不要亂猜了,之所以不能確定他是誰,隻是他們體型很相仿。”
    我問:“你如此精明能幹,難道隻能看到他的背影”
    他說:“他帶著麵具,我根本識別不出來啊!”
    原來如此!
    不管怎樣,李逵終歸是個倒黴蛋,他們兄弟們竟然在他身上動手。
    “唉!”他歎息連連,說道:“物必自腐,而後蟲生。”
    不錯,李逵家中本來就雞犬不寧,他人隻是稍加利用而已。
    個人,若想天不得安寧,請客;若想年不得安寧,翻蓋房子:若想輩子不得安寧,娶小老婆。
    李逵羞憤之處不在於家裏雞犬不寧,而在於他懷疑遠在雲貴的小妾在他之外還有其他的男人。
    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李逵已經不重要。
    另個問題就是李逵已經拿到隻笛子,他難道真的得而複失,要重新收集
    即使他丟失了,難道真的在他們兄弟們的手上
    他謊稱丟失笛子,應該要與兄弟之間進行另場角力。
    更重要是,李大逵竟然真的還有隻笛子,而李逵也有支笛子,隻是現在不在自己手上而已。
    事情變得撲朔迷離。
    孟鶴堂帶著絲絲冷笑望著我,冷冷說道:“看來大惡人的事,在斷案如神的宋師爺麵前,也是個難題。”
    我淡淡的說道:“大惡人本來異乎常人,他們作惡多端,連彼此動起心機來也是如此。”
    他不屑的笑了起來,笑得爽朗而坦蕩,說道:“其實我也隻是知道點皮毛而已。”
    他真是個奇怪的人,看來不能以文字識人,否則大錯特錯。
    我哼哼冷笑:“你隻是懂得皮毛而已,又何必擺譜擺的如此離譜”
    他不由歎息,隨即感慨:“我隻是覺得你作為代英明神武的師爺,應該都能知道的。”
    “我不知道本就是無所謂的事!”
    他再次大笑,說道:“你的人設就在這裏,豈能自我坍塌”
    我還有人設,它在哪裏我怎麽不知道呢!
    我說道:“你難道沒有人設”
    他搖搖頭,說道:“現在是要顯示你本領的緊急時刻,如果你拿不出點架勢來,江湖人都會失望的。”
    “我人不在江湖,他們何須失望與得意。”
    我們對我談話漸漸偏離主題,但我則認為需要與他爭辯番,他們燃氣熊熊烈火,現在要我架起來放在火上烤。
    他感到很無奈,覺得我實在不可理喻,江湖人這麽給我麵子,就是要我露兩手雜耍,解解悶。
    >>!
    難道這個麵子都不給他們我這樣做,還是人嗎
    他擺起很精通世故的模樣,如老師般講道:“我早已說過,你跟我們不樣,你應該豎起自己的麵旗幟。”
    我不由笑了起來,大笑,說道:“我怎樣,似乎不關別人什麽事!”
    他更是臉疑惑,他簡直懷疑自己甚至懷疑切,我怎麽會有如此大的聲名
    他怔怔得看著我,不僅疑惑,而且沉默了。
    他喃喃說道:“這怎麽可能關羽過關斬將而有盛名,諸葛武侯因在江東舌戰群儒而永垂竹帛……”
    我繼續笑著,笑得他慚愧無地,他說道:“你如果這樣,你的路將很艱難。”
    我說:“我們應該談論大惡人的事,怎麽聚焦道我身上了。”
    “有理,有理,”他喃喃說道:“大惡人之間如何根本就理不清,簡直錯綜複雜!”
    我點點頭,說道:“如果不是你所為,最大可能就是李逵,他最希望他們兄弟之間內訌,越亂他越高興。”
    他又很不屑,說道:“你為什麽排除李無呢他可是惡人克星,在江湖上聲名顯赫,與你不相上下……”
    我心中無由的燃氣無名火仗,冷冷說道:“我怎麽可以比得上李無,他勇闖虎穴,與萬千人中智取……”
    “不錯!”他如利刃般截斷我的話,我想說:“智取惡人首級”,他卻說道:“李逵的笛子,隻笛子都是他盜取的。”
    我聞之,腦路變得很清晰,如雨後的天空碧清澄澈,如吉普賽人的眼睛看得很遠。
    他受龍知縣委托,要幹票大的,震聲威,讓大陽山知道有個能人——龍知縣!
    李無左思右想,他知道吹過的牛皮不能不算數,而且既然吹了牛皮,必須努力的表現出來,否則將讓江湖人恥笑,可是他始終籌莫展。
    單靠他個人的力量實在有限,他必須借力打力。
    他左思右想,正巧他要與李逵起扮作黑白無常,他意外發現李逵有隻笛子。
    隻笛子!
    隻笛子可以作為種殺人不眨眼的絕命武器,黑無常可以成為縱橫江湖的絕命殺人。
    讀者身
    因此,他找到了引起大惡人火拚的契機,盜取隻笛子,分別用計塞到李大逵和李逵的手上,製造隻笛子兄弟再次分的假象。
    他此番計策用意很深,有笛子的不交出來就是仇家,沒有笛子據實相告的就是騙子,不管怎樣,他將球提給了李逵。
    他應該示意李逵,每次取笛子都要聯合其他兄弟,各個擊破,從而讓笛子失而複得。
    孟鶴堂笑了,笑得依舊爽朗而坦蕩,他說道:“這才是我心目中的代師爺宗師,才智過人。”
    他忽而沉吟片刻,說道:“李逵可沒有縱橫家的法術,他不知道聯合其他兄弟,他隻喜歡單獨行動。”
    我想了想,說道:“棋差招,有機會我會傳授給他招半式,讓他燃氣這把火來。”
    他點點頭,忽而大笑,指著我說道:“沒有想到宋師爺也慣用陰謀詭計,實在可惡、可鄙、可恨!”
    我淡淡說道:“相比你這等厚黑學界的天玄玄鳥,我差得很遠。”
    他“嘿嘿!”笑道:“嗯,嗯,你以後要多像我學習學習。”
    他可真是大言不慚啊!
    我說道:“盜取隻笛子,對李無而言肯定是件難事!”
    他說道:“不難,他可是我的關門弟子,雖隻有我的成功力,但智取隻笛子已經綽綽有餘。”
    我不由分說的斥責道:“他很笨!”
    孟鶴堂微微笑,說道:“他肯定在你麵前隱藏了實力,他的忍耐和內力要比小強還要強!”
    我聞之,不由嘔吐,不僅僅聽起來如此,看起來如此,而且想起來惡心。
    李無簡直就是隻打不死的小強!
    不管他道貌岸然,不管他羽扇綸巾,他終究隻是隻小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