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兩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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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四下裏愈加寂靜,柳夢雨沒有來,何平也沒有來。
    漸漸的已是華燈初上時分,很快就是夜幕橫掃大地,一時間鬼哭狼嚎。
    料定這裏,夜半三更一定會發生意外的事情,而且馬幫入駐驛站,名不正言不順,他們肯定殺了驛站的人,這些人草菅人命,殺幾個人又算得了什麽。
    不多時,外麵人聲噪雜,火把照亮了整個夜空,烈馬嘶鳴,馬幫的人再集合,他們一定有重大的行動。
    我料定他們在整體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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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幫真是多事之秋,而且馬千裏還不知收斂,今天竟然得罪了錦衣衛。
    錦衣衛的傳遞係統非常周密,我終於會想起閆公公被馬幫劫持時臨危不懼的神色,他並不是懼怕,而是他在計算怎樣逃離馬幫的魔掌,並且將馬旁一網打盡。
    錦衣衛的人個個都是高手,不僅武藝非凡,而且善於鬥爭,有時他們要讓一個人滅亡,那個人到死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現在輪到了馬幫的頭上,馬幫正在集結,集結之後將如風一般飄向別處。
    他們的勢力曾經如日中天,隻是一直沒有驚動朝廷,但是現在已經驚動了錦衣衛。
    我的房門“咣當”一聲,我心下不由一驚,可是現在外麵兵荒馬亂,我側耳傾聽,外麵竟然很快安靜下來,寂靜的奇怪,竟然有了蟋蟀的聲音。
    我走到門前,定睛一看,卻發現房門裂了一道縫,剛才有人為我打開了房門。
    我鎮定精神信步走了出去,整個驛站死一般寂靜,沒有一點人氣,而且我的白馬已然不見,整個馬廝空蕩蕩的,就像幽魂在飄蕩。
    馬幫一定遇到了極大極難的事件,他們如此驚慌,竟然沒有時間帶上我,可見他們逃走時多麽的倉皇失措。
    我在寂寥的時空裏旋轉,卻意外的發現一輛馬車,馬車如此豪華,如此熟悉,他不是肖姨太就是申欣妍的,它突然出現在我的麵前,讓我難以置信,如夢中一般。
    我悄悄的走了過去,馬車裏沒有人語,這一定是一輛空車,我終於想起來了,這次對馬幫下手的一定是肖姨太。
    而閆公公一定是肖姨太的人,江湖講究快意恩仇,沒有想到今天竟然如此的神速,我想這是馬千裏此生最大的遭遇了。
    在馬幫力不能支,委身俺答汗的時候,馬千裏又結怨於朝廷,這實在是他的大錯特錯了。
    英雄末路總是要一再的犯錯,以致踏上他的死路,就像一個王朝的滅亡,皇上的決策總是一錯再錯,總被他的臣子一誤再誤,以至於王朝傾覆。
    現在的大明又籠罩著幾分頹唐的末世景象,我一邊想著一邊鑽進了車廂,車廂裏果然空無一人。
    而且車廂裏竟然有一張地圖,地圖上竟然清晰的標明桃花江的所在,並且標示著桃花島的位置,我不由心下一驚,到底是誰為我做了這樣精心的準備?
    誰希望我去桃花島,如果是肖姨太,我去桃花島於她而言,又意味著什麽?
    想來我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她了,她怎麽會知道我的行跡?
    這輛馬車一定是意外落在這裏的,而且車的主人也一定要去桃花江,如果車的主人是肖姨太,他去那裏又為了什麽?
    那如果是申欣妍呢?難道她來了?她吸引馬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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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們不在,想來這沒有了任何意義。
    我要駕著這輛馬車趕去桃花江,因此我真的駕起了馬車,揮動馬鞭,按照地圖的指示,我在黑夜裏疾馳,穿過磅礴的薄霧,穿過濃濃的夜色,迎著鬼哭狼嚎。
    我已經飛馳起來,如果不出意外,天亮之際,我一定能夠到達桃花江畔,那裏一定桃花盛開,百鳥爭鳴。
    一路上沒有馬幫的眼睛,因此也就沒有任何意外,然而就在我慶幸之際,斜刺裏殺出一對人馬。
    我定睛望去,他們不是江湖中人,他們個個錦衣綢緞,都拿著一把刀,一把明晃晃的刀,他們一定是宮裏人,一定是錦衣衛。
    就是我驚詫之餘,在他們中間擠出一個漂亮的女人,我定睛再去看時,發現正是肖姨太肖家傑。
    她素來有通天的本事,這是她親自出馬,來到這裏,定然是有大事發生。
    她吼道:“好大的膽子!”
    我鎮定自若,“嗯”了一聲,猜想這一定是他的馬車了,然而她這般衝過來,就是等我駕來他的馬車嗎?
    難道她就不能夠去驛站去取馬車?大概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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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跳下馬車,施禮如儀,恭敬的說道:“肖姨太,久違了,別來無恙?”
    她端詳我一番,臉色冷峻,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來:“沒有你,我好得很!”
    我不由一震,指著馬車說道:“看來這一定是肖姨太的馬車了!我想到你肯定心急如焚,我就駕著馬車來找你了。”
    晚風吹來,衣袂飄飄,她顯得更加嫵媚而動人,問道:“宋師爺,你這油嘴滑舌的功夫更進一步了!”
    “不,”我否定,我說道:“肖姨太無論在哪裏,我冥冥之中都能感受得到。”
    “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了!”肖姨太冷冷的說道。
    我也站在晚風裏,晚風吹動我的長發,麵對我昔日的女神,我思緒翻飛,我簡直受到了猛烈的衝擊,不能自持,一股熱浪從心中湧來。
    她站在我的麵前,比分別時更加讓人愛憐,她保養的很好,我說道:“你就是我的太陽,隻有你出現我才會燦爛。”
    我簡直脫口而出,這是我內心激情的迸發,她豎起眼睛瞪著我,再次上下打量我一番,說道:“宋師爺,龍知縣書信一封讓你趕到京師處理柳公公的案子,你卻在路上逗留時日,你到底安的什麽心?”
    一路上的辛酸與痛楚,在我腦海裏浮現出來,我淡淡的說道:“這一路走的太艱辛了,社會險惡遠勝於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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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笑,嘴角抽動,說道:“江湖就是朝廷,朝廷就是江湖。”
    我點點頭,說道:“是啊,肖姨太,我本來想盡早趕過去,可是我遇到了馬幫,馬幫實在是我的宿敵,路上給我出了很多難題,纏住了我的雙腳。”
    她聞之,眨眨眼睛,緩和了許多,說道:“你早就該知道,馬幫一群烏合之眾,他們做不成什麽大事,但是攪局卻很在行。”
    我點點頭,走在她身邊,圍著她轉了幾圈,依舊是那熟悉的香氣,你已感受到她些許的溫柔。
    我輕聲說道:“不錯,馬幫真是十惡不赦,如果早知這樣,我一定繞道而行,火速趕往京師。”
    她一揮手,身邊的幾個人將刀插入刀鞘,氣氛平和了許多。
    她看著我,對我多了幾分同情,重要的是我們找到了共同的敵人——馬幫!
    我問:“龍知縣最近可好?”
    她感到有些意外,我竟然問起龍知縣,她似乎早已將他拋到九霄雲外。
    沒有了他,她感到更加自由自在,能夠放飛自我,可是我又讓她想起了他,他簡直就是她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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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姨太自然又立起她的雙眼,惡狠狠的問道:“你難道不知道嗎?”
    我笑了,說道:“他應該在京師等我,在龍門客棧,我們已相約於此,不知道如此耽誤行程,是否讓他生氣了?”
    “他不會生氣,”他冷冷的說道:“他帶著小花奔向了遼東,他說要打理司馬家的生意,我想他一定隻為在那裏築起愛巢。”
    小花姑娘聰明伶俐,靈動嫵媚,現在越發的讓人喜歡,肖姨太吃醋了,女人爭風吃醋很正常。
    我隱約發現司馬小光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也許她已經將他視為遮風避雨的港灣,然而,他並不能了解她的心情,他依然在外麵沾花惹草。
    我想我與肖姨太之間有某種默契,或者說我們共同點更多,也許就是因為這麽多共同點卻讓我們彼此排斥。
    然而,我們終究會互相欣賞的,雖然這麽久以來,她總是對我很冷,我想她一定是外冷內熱。
    我寬解她道:“我與小花姑娘相處很長一段時間,也在肖姨太身邊待了很長時間,我想肖姨太是最讓龍知縣牽掛的人。”
    “哦?”
    “嗯!小花姑娘雖然年輕靈動有活力,但是龍知縣遇事缺少主見,他視你為他的心靈支柱,他離不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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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雙眼閃動,流露出熱切的希望!是的,她的心屬於龍知縣,屬於司馬小光。
    而我呢?無論我如何在她麵前表現,都不能入她的法眼,我忽有一種失戀的感覺,這種感覺從內心發出,如江濤衝擊堤岸,簡直不能自持。
    我簡直受到了深深的打擊,感到很痛苦,肖姨太走過來拍我的肩頭,附在我的耳邊,喃喃說道:“你果然是我的知心人!”
    我再次聞到她散發的清香,她竟如此溫柔,我的心不由砰砰直跳,我輕輕的說道:“請肖姨太上車,我為你駕車,你去哪裏,我就駕馬到哪裏。”
    他又附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很好,很好!”
    然後她一揮手,退卻那一幫錦衣衛,她跳著馬車,我也跳著馬車。
    我問:“肖姨太去哪裏?”
    她舉起地圖,說道:“桃花江!”
    我不由一愣,五味雜陳,因為申欣妍在那裏,她們兩人之間有一些不愉快,站在兩個女人中間,我絕對很難過。
    特別的,他們都是我的女神,可是我看到肖姨太熱切的希望,雙眼明眸善睞,她散發著溫柔,熱切從她的心底湧入到我的心底,我揮鞭,駕起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