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第 222 章(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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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誕生在一十一世紀、生活富足的獸醫,施齡齡來到這個世界的最初,就承受了相當的震撼。
最後折騰了半天,孩子倒是生下來了,但是血卻流的止不住。
施齡齡雖然是個獸醫,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見狀就知道要糟,沒成想產婆卻很自信拍著胸脯跟施家人說:“別擔心,有辦法治!”
施齡齡心說難道這是個神話世界,有能治病救人的巫術,又或者說有人修仙?
緊接著就見產婆風風火火的出去,又風風火火的回來,不知道打哪兒抓了一捧灰,直接糊了上去……
不鄭重其事的重複三遍,不足以表明這個行為給施齡齡帶來的震撼!
後來施齡齡悲哀的意識到了——這還真是公元前!
社會狀態類似於春秋戰國時期,但又不完全相似。
不過當時她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是先一步被產婆拎到了手裏,不無驚奇的說:“喲,這丫頭怎麽剛出生就睜著眼啊?也不哭。可別是個啞巴!”
她運氣其實不怎麽好,不僅僅是個女孩兒,且還因為她的到來,對母親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創傷。
更要命的是,她上邊還有三個哥哥,兩個姐姐。
如果這是個正經的瑪麗蘇種田文,那她就是施家人的團寵小公主、心肝小寶貝,可惜這不是。
施齡齡出生的當晚,剪斷臍帶之後,隨意的裹了裹,就被所有人拋到了腦後。
她躺在鋪著稻草的床上,伴著母親斷斷續續的痛苦的呻/吟聲,聽施家人商量要不要淹死這個賠錢貨。
如果這是個兒子,那他以後會成為家庭勞動力的重要組成部分,可以撫養他,可這是個丫頭啊……
丫頭早晚都會是別人家的,是賠錢貨。
再說,施家已經有好幾個丫頭了——所謂的兩個姐姐,是說施齡齡同父同母的姐姐,除此之外,她還有堂姐呢!
施齡齡的祖父沉著臉不說話,施齡齡的爹在抽悶煙,大伯娘在說這幾年收成都不好,三弟妹肚子裏也還懷著孩子,一下子就要多兩張嘴……
施家幾個人嫌狗厭年紀的孩子在這間簡陋的房子裏跑來跑去,最後一人挨了一腳,哭哭啼啼的跑開了。
也就是在這時候,她的金手指開始發揮作用了。
屋外有人招呼施家人:“施家大哥,你們家的牛,好像是要生了……”
這一聲落到地上,造成的轟動可比施齡齡的娘要生了大得多。
那可是一頭牛,全家最值錢的財物!
擱在施家的天平上,十個施齡齡拴在一起,也不如它重要!
沒有人有閑心再去想一個嬰孩的死活,施家所有人都齊心協力的奔到了牛棚,這是這頭母牛頭一次生產,所有人都很擔心。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這次產育異常的順利,不過半個時辰,這頭母牛便順利的誕下了一頭健壯的小牛犢。
施家老爺子心疼的看著那頭小牛犢略微有些打著彎的腿,感覺就像自己的腿也挨了一榔頭似的:“好像有點被折到了,得好好伺候……”
就在這時候,那母牛的產道裏再度湧現出了熟悉的胞衣,施齡齡的大伯娘眼尖瞅見,又驚又喜,大聲道:“爹,它肚子裏好像還有一個!”
要不是怕嚇到正在產育的母牛,他甚至恨不能去給這個大呼小叫的蠢女人一棒子!
瞎嚷嚷什麽?
驚了母牛怎麽辦?!
一家人焦急不已的在那兒守著,有幫著母牛發力的,有把手伸進去拽小牛出來的,又忙活了三刻鍾,第一頭小牛犢順利的落了地。
施家人喜得見牙不見眼。
施齡齡他爹看自己爹心情還好,遂小心翼翼的問了句:“爹,我們家三丫頭……”
施家老爺子大手一揮:“這丫頭有福氣,留著吧!”
俗話講一語成讖,可施家老爺子這話,可算是一語成吉了。
打從那之後,施家的運氣就變得好了起來,人丁興旺不說,家裏的牲畜也格外健壯。
再等到施齡齡稍微長大一點,發揮自己上輩子的專業,開始幫著養雞趕羊之後,她自己也敏銳的察覺到了一點痕跡。
自己這一世,好像在動植物方麵具有相當神奇的正向buff。
十裏八鄉有牲畜難產,但凡她到了,總能化險為夷,她親自養的牛馬,就是比別人養得健壯,甚至經常有產育雙胎的異象,就連她養的母雞,下的蛋也格外大……
施齡齡成了方圓百裏的名人,還不到十歲,就有人登門求親,許諾的彩禮錢非常高——這純粹就是她自己給自己創造的價值了。
施家人當然不會早早地把搖錢樹打發走。
再則,即便在她剛出生的時候想過要淹死她,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養了這麽多年,總歸是有感情在的。
就在施齡齡以為自己是生活在一本名為《我在戰國種田養牛》的小說裏的時候,劇情陡然變成了《霸道太子愛上我》。
她倒是想拒絕——好好的一個新世紀女青年,誰想給人當小老婆啊!
太子怎麽了,有什麽了不起的?
可是生活在這個時代,有些事情真不是想拒絕就能拒絕的。
不要臭男人也就算了,連命也不要啦?!
施齡齡很佛係,既然拒絕不了,那就躺下享受吧。
從農家女到太子的小老婆,她苦中作樂的想,也算是階級跨越了嘛!
雖然這個吊太子是個直男癌,一副讓你做我小老婆是抬舉你的比樣,還不間斷的pua她要知道小老婆的本分,不要妄想跟大老婆爭鋒,不然被打死了他也沒辦法……
施齡齡很想朝他豎一根中指,然後口吐芬芳——你這逼什麽時候死啊,張嘴的時候一股火葬場味兒,但是她不能。
這個賊老天!
也就是在這時候,她陰差陽錯的得知了自己能夠實現階級跨越的重要因素。
蔡國境內極負盛名的一位巫者告訴蔡國皇帝,自己將會給皇室繁衍子嗣,給太子生九個兒子……
草擬嗎啊!
施齡齡知道這事兒之後在心裏瘋狂輸出——九個兒子,畜生也不帶這麽用的啊!!!
就當下這個衛生條件和產後護理,這跟淩遲處死有什麽區別?!
而在這種憤怒當中,驚恐與不安其實占據了相當大的成分。
施齡齡真的很害怕。
怕這個叫周圍人歡欣鼓舞、諸多蔡國女子歆羨不已的命運真的落到她頭上。
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以她身上自帶的這個出廠設置一樣的產育buff,真的很有可能讓她達成九個兒子的成就!
她知道女性的產道有多狹窄,知道生育會對人的身體造成多麽大的傷害,撕裂、便溺失控、內髒脫落……
她發自內心的恐懼著別人歆羨的命運,卻又無力阻擋這命運的到來。
甚至於她沒法對人訴說自己的驚恐——連她自己的親娘,曾經難產過的女人,在知道那個巫者給她的評語之後,也是熱淚盈眶,緊攥著女兒的手,不住的說“丫頭,你有福氣啊!”
施齡齡沒法說“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因為她們真的會要!
賊老天!
但命運的奇妙,就在於你永遠都預料不到它會在什麽時候忽然轉彎兒。
正如同施齡齡從前怎麽也想不到,看似尊貴無匹的蔡國太子,怎麽就跟件貨物一樣,因為宗主國太子的一句話,直接被打包發了快遞……
甚至於自己那倒黴催的九個崽種兒子,居然也神奇的消失了!
施齡齡喜從心來,再想到從前因此而生的擔憂與不安,一時淚如雨下。
好容易平複完情緒之後,她開始慎重的考慮自己的將來。
蔡國是未必能回去了,周國……會是她的終點嗎?
接觸到蔡國太子之後,施齡齡也通過他的關係了解過這片大陸上的國家,跟自己記憶中的曆史階段對照之後,發覺現在的社會形態比較像是戰國。
而在這片大陸上,能夠對標最終贏家,開創大秦帝國的那個國家,就是蔡國的宗主國周國了。
施齡齡剛剛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心裏十分興奮。
因為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如今已經是戰國的末期,風雲激蕩,一個嶄新的王朝馬上就要開始,這也就意味著——
現在的周國天子,對標的就是秦始皇帝嬴政!
我那迷人的老祖宗啊!!!
誰能想到呢,我施齡齡居然有幸跟始皇帝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
興奮與雀躍同時湧上心頭,她小心翼翼的跟蔡國太子確定自己腦海中的訊息:“殿下,周國天子立儲了嗎?”
蔡國太子對她有些寵愛。
他覺得這個小農女身上有著尋常女子沒有的鮮活和大膽。
聽罷,遂笑著回答她:“並沒有,周國皇長子的政治取向與其父並不一致。”
噢噢噢,這是扶蘇!
果然周國天子就是秦始皇帝!
施齡齡又問:“那周國天子最看重的皇子是誰呢?”
蔡國太子略微想了想,便道:“聽在周的使官傳訊,近來周國六皇子風頭正盛……”
施齡齡茫然道:“六皇子?”
蔡國太子深有種提點文盲的優越感,便悄悄將周國的宮廷八卦講給未來的側妃聽:“這個六皇子啊,出身卻不一般,他的母親是西域進獻給周帝的胡女,美貌絕世……”
噢噢噢,懂了!
這個六皇子是胡亥!
果然周國天子就是秦始皇帝!
可偶像這東西,是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
更別說她的偶像是始皇帝了。
從前在蔡國,施齡齡還能淡然處之,現在跟蔡國太子一起入秦(周),且還是被皇太子胡亥點名索要入秦(周)……
怎麽能不害怕?!
眾所周知,胡亥他是芝麻地裏撒黃豆,雜種一個啊!
……
蔡國太子帶著他的側妃和那位巫者入京時,嬴政正在同被皇帝指派到東宮的幾位年輕將領議事。
很可惜,沒有王翦,也沒有蒙毅蒙恬。
但是嬴政並不會因此覺得失落。
時勢造英雄,以大周當下的國勢,難道還會缺少良將嗎?
以縱橫家的口舌和蕭牆之內的禍患去降服一個國家,不戰而屈人之兵,這固然很好,但大周鐵騎在正麵戰場上的對決上所展現出的睥睨與強橫,才是令列國不得不恭敬事周的最大原因!
侍從來稟,道是從蔡國遠道而來的客人已經到了宮外,嬴政瞟了一眼時計,出於對未來可能有的牛馬的尊重,還是決定抽些許時間見見他們。
施齡齡忐忑不安的進了宮,隨從蔡國太子,伴著那位巫者,被侍從牽引著進了東宮。
遵從周國的禮節拜見了周國太子,她終究還是沒有按捺住內心深處的好奇,以不易察覺的姿勢,撩起眼簾來往上首看了一眼。
……霧草啊!!!
【你受到了對方美貌的精神攻擊】
【你受到了對方美貌的精神攻擊】
【你受到了對方美貌的精神攻擊】
如果施齡齡自帶了係統的話,這時候主屏幕就該這樣刷屏了。
她渾渾噩噩的想——胡亥這家夥雖然是個雜種,但的確有幾分姿色啊……
繼而就是佩服。
兒子長這個樣子,母親的美貌可想而知,我那迷人的老祖宗——你到底是有多強的自製力,才能把這樣的美人打入冷宮多年啊!
就這毅力,說是能戒毒我也信!
頂級的美貌給施齡齡帶來了頂級的震撼,然而她卻不敢有任何的失態。
別說是她,在周國的地界上,即便是蔡國太子,又算什麽呢。
可是很快,這位美貌絕倫的年輕太子以言辭給她帶來了更大的震撼。
嬴政開門見山的問:“假如給你們一百匹馬、一百頭牛、一百頭羊、一百隻雞,到第一年,你們能帶給我什麽呢?”
蔡國太子原地呆住。
啊?
不是說想跟我討論經學嗎?
施齡齡的反應卻很快:“回稟殿下,我在往來周國的時候,曾經同周國的官員探聽過相關的數據,如果您能夠滿足我提出的照料牲畜的條件,我能夠給予您超過周國當下兩倍的收益!”
嬴政盯著她,目光探尋,卻不言語。
施齡齡胸有成竹,自然不會膽怯。
嬴政見狀便點點頭:“你想要什麽?”
施齡齡饒是知道這是胡亥,內心深處也不由得生出幾分感動之情來。
他居然沒有“你為我辦事是你的榮幸,你這賤婢不識好歹,竟然還想要賞賜?”的賤人想法哎!
不畫餅,直接喂餅!
餅塞我嘴裏了都!
他真的,我哭死!
施齡齡又怕他這是蓄意試探,並不敢獅子大開口,甚至不敢主動要價,略有些遲疑的看了看一旁的蔡國太子,不知道該如何言說。
嬴政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若有所思道:“想做他的正妃?可以。”
蔡國太子:“……”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當報酬啊!
施齡齡聽罷,卻是心下微動,不無試探的道:“小女子出身農家,怎麽能做貴人的正妻呢。”
嬴政一眼就看出她肚子裏在轉鬼主意,但是他不在乎。
隻要這個人當真有些本領,又肯為他所用,那就夠了。
他麵無表情道:“我很忙,沒有時間跟你玩猜謎,再不說實話,車裂你。”
施齡齡:“゜д゜”
施齡齡毫不懷疑他會說到做到,頭皮發麻,馬上道:“我不想給他做妾,也不想嫁給他做他的妻子!”
“可以。”
嬴政聽得頷首,繼而道:“從今天起,他就是你的妾了。你看著安排他吧。”
蔡國太子:“゜д゜”
不隻是蔡國太子,施齡齡也聽得傻了。
侍從以目示意時計,告知嬴政已經到了他預先設定好的在這幾人身上耗費的時間。
嬴政遂從容起身,淡淡道:“陛下可以讓一個養馬人成為王侯,我難道便沒有這樣的魄力嗎?你需要的,我會讓他們全部滿足你,同樣,你最好也能夠滿足我,如若不然……”
他看了過去。
施齡齡打個冷戰,立馬乖巧的道:“您盡管車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