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靈異片演員(日更+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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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到白秋葉的視線, 站在她身後的夏子濯問:“怎麽了?”
    白秋葉往旁邊走了一步,她手上的油燈搖晃了一下。
    她一個一個數過去, 多出來的那個人站在隊伍的最後麵。她竟然沒認出那是誰。
    白秋葉壓低聲音說:“多了一個人, 是不是那個瘋子又重新跟過來了?”
    夏子濯聞言,臉色一變:“他不是要回去嗎,怎麽又過來了。”
    其實說話的兩人都知道,多出來的那個人, 絕對不可能是丁岩。
    但因為拍攝的限製, 他們不可能直接討論, 隻能這樣繞著彎子說。
    那個多出來的人就站在曾閑情身後。
    曾閑情毫無覺察, 正一臉奇怪地看著他們,似乎在以後他們為什麽杵在原地。
    她注意到白秋葉和夏子濯的目光, 並不是在看她,而是看著她的身後。
    曾閑情下意識要回頭, 就看見白秋葉和夏子濯正瘋狂地對她擺手。
    因為隔得遠,再加上光線昏暗的緣故,曾閑情並沒有看清楚兩人臉上的驚恐。
    她漫不經心地轉過頭去, 頓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
    她平時說話細聲細氣, 沒想到叫起來聲音尖銳,再加上他們正處於一個通道內, 曾閑情的叫聲霸道地貫穿了每個人的耳膜。
    曾閑情後退幾步, 踩到了走在她前麵的蘇雲。
    蘇雲也痛哼一聲, 其他人驚慌回頭:“怎麽了?”
    任誰回過頭去,發現有人悄無聲息地在身後站了許久, 都會魂不附體。
    曾閑情半邊身體被嚇軟, 靠在牆上, 才勉強穩住身形。
    她身後的那個人並沒有因為這樣的騷動作出反應。
    這時眾人才發現, 這個多出來的人,竟然是一隻等身高的假人。
    它是用棉花和布紮成的,看上去像是放在田坎裏,專門驚嚇鳥類的稻草人。
    它的臉上已經長滿了黴菌,黑漆漆一片,身上披著一件護院常穿的褂子,一眼看去還以為是個專門看守院門的幫傭。
    謝嶺月拍了拍胸口:“媽呀,這東西放在這兒,真是瘮人得很。”
    曾閑情這才將差點從嗓子裏蹦出來的心髒塞了回去。
    白秋葉和夏子濯也同時鬆了口氣。
    雖然地下通道裏有一個假人同樣陰森森的慎得慌,但總比站在那裏的是一隻鬼好。
    “你們看,假人的後麵有一扇門。”譚夢櫻指著假人身後說。
    曾閑情大起膽子,舉起油燈往假人的身上照了照,果然看見之前被假人擋住的地方有一隻已經生鏽的門環。
    不僅如此,還有一條鐵鏈掛在門環上。
    鐵鏈已經斷了一半,另外一半在門環上繞了幾圈,鐵鏈上的鐵鏽已經和門環上的鐵鏽融為一體,看上去已經數十年沒有人將其拿下來過。
    “難道這裏以前曾經鎖著什麽人?”曾閑情說,“或者鎖著什麽東西?”
    她的話音一落,眾人都覺得那個假人就像是一個站在門前的守衛。
    它被放在這裏,目的便是看守被關押在門內的人。
    夏子濯說:“周洲舟說不定在這裏,我們先去看一眼?”
    這條狹窄的走道至少有一百米,就像是隨意用石頭堆砌而成的,毫無裝飾和維護。
    他們下樓後的這條路並不是完全的直路,帶著一定的弧度。所以剛開始他們沒有發現樓梯旁邊這條站著假人的分支。
    現在往前是未知的區域,誰也不知道前麵究竟是什麽地方。
    往後便是假人身後的這扇門。
    但是,這個假人以及門上的鐵鏈,讓大家都產生了令人莫測的危機感。
    “雖然我不知道周洲舟為什麽要下樓,但是他當時的樣子,像是在找什麽東西。”蘇雲說,“會不會他要找的就是這個房間?”
    周洲舟的劇本大家都看過。
    他在第一幕戲中,劇情和白秋葉一樣簡短。
    全程都沒有任何台詞,隻需要一直沿著一樓做出尋找的姿態。
    他的劇本就停在他在這棟洋樓中發現了一條通向地下的樓梯。
    而他通過這條樓梯進入了洋樓的地下室。
    在這之後,他便進入了即興拍攝時間。因此,周洲舟通過樓梯進入地下之後發生的事情,眾人都不得而知。
    他很有可能進入了這個房間。
    “不管怎麽必須要找到他。”夏子濯露出僵硬的笑容,“我可不想讓警察把我帶走,在牢裏關個十天半月。”
    大家都下定了決心要進入房間,但問題是誰去推門。
    眾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到白秋葉臉上。
    白秋葉:“……”
    這群人沒完沒了了是吧。
    白秋葉說:“擠來擠去,老子不想動,你們自己開。”
    曾閑情舉起油燈:“我來開吧。”
    她本來演的就是一個潑辣的房東太太,膽子大點也沒有超出人設。
    曾閑情繞過那個假人,用油燈抵在門上,試探著往裏推。
    大家本來以為,推門的過程中會出什麽事情,沒想到門輕輕鬆鬆的就被推開了。
    門裏麵的竟然是一個房間。
    這是一個隻有十幾平米的房間,雖然小,裏麵擺放著床、一根獨凳、一個櫃子、一張正方形的木桌。
    後麵有一張屏風,擋住了一個小小的角落不知道裏麵究竟擺了什麽。
    看上去是臥房,雖然小,但五髒俱全。
    外麵的走道隻有開鑿後的粗獷痕跡,沒有一點修飾。
    但是這個房間裏,卻難得的塗了一層牆漆。
    可能是因為受潮的緣故,大部分牆壁都脫落了。這些牆壁掉下來的碎屑堆積在地上,像被濕潤空氣釀造過的紅糖漿液,滑滑膩膩的黏在地麵上。
    “唔——”曾閑情用另外一隻手捂住自己的鼻子,“這是什麽味道?”
    其他人靠近門後,也聞到了這股氣味。
    說是潮氣,但又不完全是,裏麵還混著一些奇怪的味道。
    但總的來說,這味道並不受人歡迎,反而對他們的肺部是一種無形的折磨。
    “這裏為什麽會有一間臥房?”謝嶺月奇怪地說,“地下這麽潮濕,會有人住在這裏嗎?”
    “住在這裏的人,恐怕不是主動住進來的。”白秋葉指了指門環上的鐵鏈,“這根鐵鏈隻怕是用來鎖住房間,不想讓住在裏麵的人出來。”
    夏子濯伸手在門上一推,隻聽生硬地齒輪轉動聲在房間裏響起。
    哢嘣,哢嘣,哢嘣。
    厚重的門上竟然有有一小塊木板移開,露出一個長度大約在十三寸,高度在六七寸的空隙。
    “這東西,看上去像是用來遞飯的。”夏子濯說,“我在電——咳咳,在警局的牢房裏見過。”
    這個空隙的出現,印證了白秋葉的說法。
    這個房間真的是用來的關押某人的。
    或許曾經有人被關在這裏,長年累月不見天日,隻能從這個狹窄的縫隙得到食物。
    “你們難道不覺得,這個房間裏的味道真的很奇怪?”曾閑情轉頭對眾人說。
    “可能是因為關了太久的緣故吧。”蘇雲說,“你看,這些家具都已經發黴了。”
    他說著走到床邊,用腳踢了踢床柱。
    突然間,那張床像被分解了一般,在瞬間潰敗成一灘爛木。
    塵埃和渣滓飛濺起來,撲了蘇雲一臉。
    蘇雲懵了一下,身體猛地倒退幾步。
    “草!有個人!”
    眾人看過去,發現在這堆木塊之中,躺著一個頭發達到膝蓋的人。
    那人似乎之前就已經睡在了床底,所以他們一直沒有發現。
    那人此時背對著他們,一動不動地側躺著。
    “不是人,隻是一具骨架。”曾閑情說。
    這具骨頭外麵還套著一層已經爛掉一大半的衣服,骨頭底下有一層潮濕的泥土,大概是屍體分解後和房間裏的灰塵混合起來形成的,周圍的地麵上還長著一些蘑菇。
    “這是之前被關在這個房間裏的人?”蘇雲的心跳平靜下來。
    “等等,你們看屏風後麵。”譚夢櫻抬手指向屏風。
    床沒倒之前,屏風被床遮住了一部分,床一倒,頓時露了出來。
    隻見有一雙鞋,一雙被穿在腳上的鞋,從屏風的一側伸出來。
    那雙腳沒有放在地上,而是翹在半空,大約在一個直立而站的人小腿肚的位置。
    那雙鞋眾人看著眼熟。
    想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這雙鞋就是周洲舟的。
    但如果真是周洲舟,那周洲舟現在又是以什麽樣的姿勢,他的腳才會出現在那個地方。
    “周洲舟?”
    屏風後麵的人並沒有回答。
    眾人麵麵相覷,各自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明明馬上就要找到周洲舟了,但這個屏風怎麽看怎麽詭異。
    而且剛才被蘇雲踢散的床裏麵,還躺著一具白骨。
    他們一起走到屏風旁邊,被屏風擋住的畫麵映入眼簾——
    麵前有一個一米高的大籮筐,籮筐上已經生滿了青苔和黴菌。
    周洲舟此刻正坐在籮筐裏,彎曲的膝蓋扣在籮筐邊緣。
    他的腦袋低垂著,肩膀蜷縮扣向胸前。白秋葉等人無法看見他的臉。
    他露在衣服外的皮膚已經呈現出了初期死亡後的蒼白。
    眾人:“……”
    沒想到第一幕戲,就死了一個龍套。
    而且還死得這樣悄無聲息,如果不是因為他們需要找到周洲舟才能脫離拍攝狀態,甚至沒有人會注意到周洲舟死在了這個地下室中。
    “究竟發生了什麽……”譚夢櫻捂著嘴,眼圈頓時紅了。
    “都怪我之前沒有叫住他。”蘇雲歎了口氣。
    他走上前一步:“我去看看他究竟怎麽死的。”
    從進入這個房間之後,蘇雲的表現開始變得活躍起來。
    包括踢床,以及現在主動去查看周洲舟的情況。
    因為他逐漸意識到,他因為白秋葉加戲的緣故,已經喪失了大部分的男主角光環。
    所以他現在,必須要拿回男主角的主權。主動去做一些工作,將劇情的焦點集中在自己身上。
    如果不這樣做,他將在下一幕戲中,逐漸被邊緣化。
    被邊緣化的後果,已經在眼前了。
    周洲舟就是一個不幸的例子。
    蘇雲走上前,用袖子裹住手,將周洲舟的腦袋抬起來。
    周洲舟失去焦距的瞳孔撞入他的眼中。
    蘇雲身體一頓,心髒差點從嗓子眼蹦出來。
    周洲舟臉上的表情太詭異了。
    他的嘴張得非常大,上嘴唇幾乎快要碰著下眼瞼。
    這讓他臉部的比例變得十分詭異,口腔占據了大部分空間。
    能讓周洲舟臨死之前,露出這種表情的,隻可能是無法形容的恐懼。
    周洲舟究竟遇到了什麽事,才會變成這樣。
    正在這時,他們突然聽見從走廊傳來的聲音。
    像是聲彈的爆炸,破音的瞬間,高出忍耐程度的頻率,尖銳地炸裂了眾人的耳膜。
    “哢──!”
    與此同時,眾人的終端上出現了新的信息。
    【第二項工作
    工作事項:第一次拍攝。
    工作進度:已完成。
    工作獎勵:15生存券。】
    【你的雇主正在影棚中等待你,請在五分鍾內前往,他將發布第三項工作。】
    “第一場拍攝結束了。”蘇雲鬆懈下來,“說話終於可以不用顧及劇情。”
    大家皆鬆了口氣,但下一秒,他們的目光再次落在周洲舟身上。
    白秋葉問:“他怎麽辦?”
    夏子濯說:“先檢查一下?”
    謝嶺月看了一眼蘇雲,見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於是說:“蘇雲,你剛才不是要檢查嗎,怎麽不動手了?”
    蘇雲瞪了她一眼:“我剛才想檢查,現在不想了。”
    剛才檢查是因為他們還在拍攝中,所有的付出都將獲得回報。
    現在去檢查,隻會吃力不討好。
    謝嶺月冷笑一聲:“我還以為你突然變成一個無私奉獻的人了,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蘇雲正想回嗆幾句,發現譚夢櫻站在一旁默默看著他。
    蘇雲有些拉不看看。”
    他轉過頭,發現白秋葉已經蹲在籮筐麵前,正用一隻手將周洲舟的下巴抬起來。
    “他的脖子上麵有一道勒痕。”白秋葉說,“看上去是被勒死的。”
    “但是一個勒死的人不應該會露出這種表情。”白秋葉繼續說,“如果他被勒死,應該會吐舌頭,所以也不可能張得這麽大。”
    “很有可能他是被什麽東西嚇死了。”白秋葉站起來發現大家都齊刷刷的瞪著自己,仿佛在看什麽怪物。
    她不解地問:“有什麽問題嗎?你們難道還有其他想法?”
    謝嶺月的目光落到她的手上:“你居然用手直接碰他?”
    “他隻是一個死人,又不是鬼。”白秋葉極其坦然地說,“他又不會跳起來把我吃掉。”
    眾人一時無語,不知該說些什麽。
    曾閑情咳嗽一聲:“隻有5分鍾時間,我們趕緊上去。”
    一幹人隻能將周洲舟的屍體繼續留在籮筐中,如魚貫離開了這個房間。
    回到影棚之後,眾人看見王導演坐在折疊椅上,正一臉焦灼地看著監控器上的回放。
    “你們回來了?”王導演抬起頭對他們隨意打了個招呼,“因為主線劇情的變動過大,新的劇本還沒有寫出來,你們在這裏休息兩個小時,我再把劇本給你們。”
    王導演說完,目光突然在白秋葉的臉上凝固。
    “白秋葉。”
    白秋葉乖巧的哎了一聲:“怎麽了,王導演?”
    王導演又氣又拿她沒辦法:“下一場戲不能再給自己加戲了。”
    白秋葉無辜地說:“可是空白時間即興表演,是王導演您說的拍攝規矩啊。我隻是照做,怎麽能叫做加戲呢。”
    王導演將手上的劇本卷起,在桌上一拍。
    然而他的話仿佛被一個活塞堵在了喉嚨裏。
    眾人眼見著王導演的一張臉由黑變成了紅由紅變成了紫。
    他們連忙眼觀鼻鼻觀心,目光下垂看著鞋尖,站在一旁大氣不敢出,生怕白秋葉作死連累了自己。
    “咖位不大,脾氣倒是不小!”王導演最後憤憤地罵了兩句。
    這時候常務小張走了過來,手上拎著一袋盒飯。
    小張說:“大家快來吃飯了。”
    又有幾個場務抬了兩張長桌過來,拚在一起,在上麵鋪了一塊一次性的白布。
    小張將盒飯一一放在每個位置前,一股紅燒牛肉的香味,充斥在影棚內。
    王導演走過去拿了一份盒飯,就匆匆的離開了影棚。
    “他幹嘛去了?”白秋葉問小張。
    “王導演到酒店休息去了。”小張說,“你們快些吃飯,吃完了也可以去房間休息一下。”
    白秋葉豎起大拇指:“沒想到劇組還有錢讓我們住酒店的房間,之前是我錯怪你們了。”
    小張連連擺手:“沒錯怪,沒錯怪,有房間的隻有王導演一人,你們隻能住在這棟洋樓裏。”
    白秋葉:“……”
    其他人:“……”
    突然之間盒飯都不香了。
    白秋葉說:“你摸著良心說,這棟樓拿給你住,你敢住嗎?”
    小張十分坦誠地說:“不用摸著良心,我也不敢住。”
    白秋葉頓時咬牙切齒:“你還真挺誠實的。”
    小張不經後退一步:“那什麽,你們慢慢享用,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說完一溜煙跑走了,其他的場務也分散在攝影棚周圍,似乎不想接近他們。
    白秋葉轉身走向黑門。
    謝嶺月一把拉住她:“你還真要上去休息啊?”
    白秋葉回過頭,眼中帶著迷茫:“我哪裏敢。”
    謝嶺月疑惑地看著她:“你既然不敢,你上樓做什麽?”
    “我去洗個手。”白秋葉攤開手說,“剛才摸了屍體,直接吃飯太重口味了。”
    謝嶺月:“……”
    剛才怎麽沒見你講究。
    白秋葉進了黑門,一路走到二樓。
    衛生間她還沒去過,她是不敢去的。也就是浴室裏的鬼已經被火揚了,白秋葉才敢一個人過來洗手。
    她低頭搓著手掌,突然聽見有哭聲從浴室對麵的衛生間傳過來。
    白秋葉臉一下變綠,手上殘存的泡泡都沒有洗淨,就像一陣旋風似地三兩步跑到一樓,衝出了黑門。
    她走後,二樓的哭聲這才停了下來。
    隻有半邊身體的鬼縮在衛生間的一個隔間中,抬起一隻手抹了一把眼淚。
    媽的,剛才它都以為自己要寄了,嚇得哭出聲來。
    還好運氣不錯,那個女人走了。
    影棚中正在吃盒飯的其他人看見白秋葉驚慌失措的從門內衝出來。
    曾閑情問:“發生什麽事了?”
    白秋葉一手按在桌上,深吸幾口氣:“剛才我洗手的時候,聽見衛生間裏有哭聲。”
    她話音一落,眾人都陷入了焦灼的情緒裏。
    現在不隻是拍攝過程中,就算在休息的時間,也會遇到這棟洋樓的鬼怪。
    “我們現在知道的,也隻有之前那個劇組發生過的慘劇。”謝嶺月說,“我在想,我們能不能趁這個機會,摸一摸這棟洋樓的底細。”
    “他們並沒有阻止我們離開洋樓,我們可以在這個影城裏看看。”夏子濯說。
    眾人商量好,吃完飯後就兵分兩路。
    第一個小時,先調查影視城。
    第二個小時,重新回到洋樓的地下室,他們還沒有探索那條走道的另外一邊通向哪裏。
    在大家商量出結果後,白秋葉突然舉起手來:“你們是不是忘了個人?”
    蘇雲一頓:“對啊,丁岩怎麽還沒下來。”
    譚夢櫻擔心地說:“他真的隻是沒下來?還是說他已經——”
    “我們去找找他。”夏子濯站起身,娃娃臉上寫滿了嚴肅,“現在第二場戲還沒開拍,周洲舟就已經死了。如果我們再少一個人,接下來的拍攝就難辦了。”
    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一場戲多半都會出現至少一個炮灰。
    演員的人數多,自己的存活幾率就會更高。
    丁岩如果死在休息時間,他們的下一場戲開始拍攝時,就會直接少一個演員。
    就算丁岩的劇本上本身就寫滿了死亡fg,但死在幕間,他的死就對其他演員沒有任何益處。
    眾人放下盒飯,往閣樓的方向走去。
    但當他們到了閣樓,卻沒有發現丁岩的蹤影。
    就算屍體也沒有發現。
    丁岩這個人,仿佛憑空消失了。
    他們走出閣樓,在三樓的走廊上呼喊丁岩的名字。
    幾個人一起喊,聲音很大,如果丁岩在這棟樓裏,一定能聽見。
    眾人喊了一會兒,依然一無所獲。
    “找不到。”夏子濯說,“他可能已經出事了。”
    “看來即使是配角,在劇本的空白時間裏,也會遇到危險。”謝嶺月說,“配角是這樣,主角應該也是這樣。”
    “我們快點去問問影視城的工作人員,這棟洋樓究竟怎麽回事。”譚夢櫻抓著蘇雲的袖子說,“好嗎?”
    其他人也很想知道,這裏藏著什麽秘密,以至於之前那個劇組發生了這麽多命案。
    他們離開黑門,從影棚走了出去。
    場務們看著他們離開,並沒有出言阻止。
    蘇雲提議道:“大半夜的陰氣重,我建議我們分成了兩隊裏,每一隊都有個男人,鎮一鎮場子。”
    白秋葉奇怪地說:“可是你們的陽氣要是有用,為什麽死的和失蹤的都是男人?”
    蘇雲:“……”
    夏子濯:“……”
    感覺莫名其妙的膝蓋中了一箭,好疼。
    譚夢櫻出言解圍:“我覺得蘇雲的提議沒問題,之前我在一次副本中遇到有個兼職工作需要一男一女去完成。萬一這個副本裏,也有這種情況呢?”
    最終白秋葉和謝嶺月、夏子濯一組,其餘三人一組。
    白秋葉三人朝著影視城的辦公室去。
    蘇雲三人則去影視城的門口,那裏有保安亭,也可以打聽到消息。
    場務雖然不清楚這棟洋樓的曆史,但是他們很清楚影視城的辦公室在哪裏。?
    白秋葉三人走在前往辦公室的路上,狹窄的石板路兩旁複古的建築物罩下的一道道陰影,像是極具壓迫感的怪物,隨時都會活過來將他們吃進肚子裏。
    很快,三人來到了影視城的辦公樓。
    這座辦公樓的風格和其他建築相似,如果沒有特意的指引,以及值班室現在還閃耀著的燈火,他們也辨認不出。
    三人按照窗戶透出的光線,走到這棟樓的第二層。
    夏子濯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了一道模糊不清的聲音。
    說話的人仿佛剛從睡夢中驚醒:“誰呀?”
    夏子濯說:“我們是《哭怨》劇組的演員。”
    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一個身上披著外套的女性站在門口:“你們是演員?不認識,二十八線吧?”
    白秋葉三人:“……”
    這個副本為什麽會細節到這種地步。
    咖位不高,還要被npc歧視。
    那個女人問:“這麽晚了,你們有什麽事嗎?”
    女人眼神犀利,目光中充斥著對三個不速之客的厭惡。
    夏子濯和謝嶺月不太擅長應對這樣難啃的npc,連忙在心中組織語言,以免說出不該說的話,遭到npc的厭惡。
    正在這時,他們聽見白秋葉開口了。
    “是這樣的,王導演希望我們更加融入角色,但是因為這部電影發生的年代太久遠,我們演戲的時候始終有些違和。”
    隻見白秋葉將一份劇本放到女人的辦公桌上。
    劇本的第一頁和第二頁之間,夾著厚厚一疊現金。
    白秋葉又假裝誰都看不見她的動作,掏出一隻錢包,將裏麵的一張銀行卡扔到地上。
    然後她低頭將銀行卡撿起來,壓到剛才的劇本上。
    “美女,這卡是你掉的吧,怎麽這麽不小心呢?”
    工作人員的表情一滯,接著臉上慢慢地浮現出笑容。
    “哎喲,我說我今天找了這麽久,怎麽一直沒找著,原來就掉在辦公桌人了,這種優良的品質,就算現在是28線,但我相信最後一天你一定可以火成一線明星。”
    謝嶺月和夏子濯都驚了。
    居然還能這樣。
    這npc也太過於真實了吧。
    還有,白秋葉手上那個錢包看起來怎麽這麽眼熟?
    兩人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王導演的音容笑貌。
    這錢包,就是王導演的。
    他們之前看見過王導演把錢包放在監控器旁邊的桌子上。
    結果這個錢包現在被白秋葉順過來借花獻佛。
    兩人:“……”
    這得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工作人員被賄賂之後,熱情地對他們說:“還站在那兒幹嘛呢,坐吧。”
    白秋葉也不客氣,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
    其他兩人感覺自己像小組作業中瘋狂摸魚的成員,心虛地坐在旁邊。
    “剛才你說,你們要了解那棟洋樓的曆史?”工作人員問道。
    三人齊齊點了點頭。
    “之前那件事你們應該聽說過吧?”工作人員十指交叉抵在下巴處,“那個劇組死了兩個導演,又死了兩個演員。”
    白秋葉說:“我們有所了解。”
    “這件事也不算是什麽秘密,你們知道很正常。”工作人員說,“不過有件事,你們肯定沒有聽說過。”
    白秋葉:“是什麽事?”
    “他們之前拍攝的時候,換過一次女主角。”工作人員說,“第一個女主角,和你們一樣都是名不經傳的小演員。”
    “我聽說呀,她原來壓根沒學過表演,就是一枚素人,在路上被第一任總導演相中。”工作人員繼續說,“然後,就讓她到劇組來試戲了。”
    白秋葉問:“既然這個劇組換過演員,為什麽大家都不知道呢?”
    “主要原因肯定是因為她的名氣太小。”工作人員說,“其次嘛,劇組想把消息壓下去。”
    “難道,她在劇組的時候,發生了一件會對這部電影口碑有影響的事?”謝嶺月忍不住問。
    “你沒說錯,但具體吧,我也隻是隱隱聽說。”工作人員說,“有一天早上,他們隔壁劇組的人聽見洋樓裏有人在哭。是一個歇斯底裏的女人,一邊吼叫,一邊發瘋似的哭鬧。”
    “那個女人就是第一代女主角。也不知道她究竟遇到什麽事了,總之鬧了一早上,最後直接暈了過去。”工作人員說。
    “後來,我就沒有再看見她了。”她說,“這個劇組直接停工了兩周,半個月之後,新的女主角來了,他們才重新複工的。”
    白秋葉問:“那之前那個女主角呢?”
    “我聽說她那天昏倒之後,就被送到了醫院。”工作人員聳了聳肩膀,“至於她後來怎麽了,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我也不是他們劇組的人。”
    工作人員伸手將桌上的水杯拿起,喝了一口:“總之一定是發生了一件醜事,所以他們才閉口不談。”
    白秋葉聞言說:“這件事是三年前的事吧?”
    工作人員說:“是五年前。這部電影從拍攝到上映,一共花了兩年時間。後來又出了那些事情,導致我們一直沒辦法將洋樓租出去……”
    工作人員開始抱怨起來,白秋葉心中卻在想其他的事情。
    那個劇組的女主角當初究竟出了什麽事,他們有必要搞清楚。
    但是這棟洋樓的曆史一定不止於那部電影的拍攝。
    地下室的那個房間,看上去就已經存數十年以上。
    工作人員打個哈欠:“你們還有什麽事嗎?”
    白秋葉問:“這個影視城的建築,都是後來修建的嗎?”
    工作人員眉頭一皺:“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白秋葉說:“我想知道,影視城裏有沒有不是為了拍戲修建的建築?”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你們現在拍攝的那棟洋樓,就不是我們後麵修建的。”
    “其實,以那棟洋樓為中心,周圍的幾棟房子,都是有百年曆史的老房子。”工作人員說,“但我們接手的時候,房子已經破得不成樣了,所以就重新修繕了一次。”
    白秋葉身體前傾問道:“你知道這棟房子以前住的是什麽人嗎?”
    工作人員說:“聽說是一個大富商,當初在這個地方享譽內外。”
    白秋葉說:“這個大富商留有什麽傳聞嗎?”
    工作人員想了想說:“倒是沒什麽傳聞,就是這個大富商有個惡習,喜歡美女。”
    夏子濯又感覺自己膝蓋中了一槍,幹巴巴地說:“喜歡美女也不算什麽惡習吧,人人皆有愛美之心啊。”
    “他喜歡的可不是一般的美女。”工作人員說,“他最喜歡有丈夫的女人。”
    白秋葉三人臉色一變。
    這是什麽詭異的癖好。
    “他在當地有權有勢,還專挑窮人家下手,想要害死個普通人,太簡單不過了。”工作人員說,“所以他有二十多房姨太太,曾經都結過婚。”
    “而且這些姨太太,都死了老公。”工作人員咂咂嘴,“天下哪有這麽巧的事,這些男人肯定是被大富商害死的。”
    白秋葉三人傻了眼。
    二十多房姨太太,且不提這些女人心中的怨氣,單論被大富商害死的男人,就已經有二十幾個。
    這棟洋樓,簡直藏龍臥虎,而且數量驚人。
    白秋葉的冷汗從鬢角滑落:“還有呢?”
    工作人員想了想說:“這裏以前還有一個民俗,也是一種惡習,叫做鴛鴦寡。”
    “鴛鴦寡?”白秋葉問,“這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