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晚安季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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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裏的其他人也看見白秋葉掙脫了束縛。
    被季樂天命令, 守著白秋葉和毛濤的人擔心季樂天怪罪,想要把白秋葉重新綁住。
    他向落在地上的繩子看了一眼,震驚地發現, 那繩子竟然是從中間斷成兩截的。
    這繩子不是他隨便找的, 而是早就準備好,並且放在他們車上。
    原本的用處, 是用來對付那些在安置區傷人的暴徒。
    所以不管是繩子的質量或者是他們的手法,都絕對找不出差錯。
    就算是身材高大的李恒, 也不可能在兩條手臂被綁住的時候, 從中間把繩子繃斷。
    既然如此,這個女人又是怎麽把繩子掙脫開的呢?
    他盯著白秋葉,白秋葉盯著他。
    白秋葉:“我不是有意的。”
    “那她就是故意的!”季樂天從門外跑進來,“愣著幹嘛, 把她重新給我綁起來啊。”
    白秋葉本來都準備把地上的繩子撿起來, 想要假裝無事發生,等著司徒獠來後,從中調解調解, 平穩結束這件事。
    但她一動,周圍人就跟防賊一般防著她。
    ‘糟了,要被群毆了!’白秋葉心想。
    其中一個人衝上來, 雙臂張開準備鎖住白秋葉的手。
    白秋葉心中頓時氣急敗壞。
    做事有必要這麽衝動嗎, 她都想和平解決了, 這些人卻一點餘地都不留給她。
    等她反應過來, 那人已經被她扔到了壁爐前, 差點撞到還被困在那裏的毛濤。
    白秋葉看著那個倒黴蛋, 心裏有些詫異。
    ‘管理部門的入職水平也不高啊, 我還以為至少得30級以上。’
    第二個人猶豫了, 本來他們對季樂天已經積攢了非常多的不滿。
    他們隻是在管理部門工作,但季樂天和仇莎莎完全把他們當做了仆人。
    就像季樂天直接把李恒搞成了重傷。
    為了讓李恒說出白秋葉的模樣他還讓人對昏迷中的李恒潑冰水。
    反而是敵人的白秋葉卻沒有對李恒下狠手。
    今天是李恒,明天就是張恒,王恒。
    季樂天和仇莎莎越來越過分,比土皇帝還要囂張。不但蠻不講理,心狠手辣,而且不斷的排除異己。
    這讓他們之中很多人都不願意再當這對情侶的走狗。
    如果不是看在,在管理部門工作可以得到作為工資發放的生存券,他們早就一走了之。
    他們從管理部門辭職後,就跟那些想從□□的掌控下金盆洗手的成員一樣,絕對會被季樂天和仇莎莎針對。
    到時候他們別說在無起區生活下去,就算是逃,也有可能會像白秋葉和毛濤這樣被抓起來。
    這時那輛轎車的門被推開,走下來的是一個中年男人。
    他也透過落地窗看見的白秋葉,更看見了被綁住的毛濤。
    仇莎莎麵色難看的叫了一聲:“九叔,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叫九叔的中年男人說:“我來拿上次交給你的那個資料。”
    仇莎莎點了點頭:“我上去給你拿。”
    “我跟你一起去吧。”九叔說著走進屋,和他一起的人等在了門外。
    他走進來後,目光就落到了白秋葉身上,緊接著又移動到那個被壁爐撞昏了腦袋的家夥臉上。
    九叔問:“怎麽回事?”
    仇莎莎不自然地看向季樂天。
    季樂天說:“那個女人把李恒脫光綁在了電線杆上,我知道後,想給她一點教訓。”
    他做完轉過頭對愣在白秋葉身旁的人說:“你們還不快點把人抓起來?”
    “等一下,先別動手。”九叔的目光又落在毛濤身上,“毛濤怎麽也被綁住了——”
    季樂天解釋說:“他幫著那女人說話,還想要揍我。我隻是想讓他先冷靜冷靜,沒有拂九叔麵子的意思。”
    九叔說:“聽上去也不是什麽大事,可以用嘴解決,說清楚不就好了,你們怎麽又如此衝動?”
    他說話的時候,像個和顏悅色的長輩,但他看向季樂天的眼神,卻像是在看一個被塞滿的垃圾桶。
    仇莎莎察覺到九叔的不滿,開口道:“九叔,我們也是在維護無起區的秩序。”
    “你們當我沒長耳朵?”九叔說,“我一直聽說你們兩個拿著雞毛當令箭,在無起區狐假虎威,無法無天。”
    “我給巧沛一個麵子,這才沒找你們算賬。”九叔看著他們說,“沒想到你們居然欺負到自己人頭上了。你們兩個,把職務卸了,自己去跟司徒道歉。”
    仇莎莎和季樂天臉色一沉。
    仇莎莎說:“九叔,我是巧沛的好朋友,你這樣做,難道不是在排除異己?”
    九叔皺著眉提高音量:“你再說一次?”
    仇莎莎被他的怒火嚇到,季樂天伸出一隻手牽住仇莎莎。
    “都是千年老狐狸,玩什麽聊齋。”季樂天說,“你早就和王巧沛意見不合,你也提出了很多次,想把超市和充能中心的管理權限做個交換吧。”
    季樂天繼續說:“誰不知道,超市拿到的生存券更多。這個肥差,你想給自己人,所以一直想方設法的打壓我和莎莎。”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九叔身上,白秋葉邊聽八卦,邊挪到壁爐旁,給毛濤解繩子。
    “你說的事情有些是對的,但有些事,並不像你理解的那樣。”九叔說,“我和巧沛以及司徒自有定奪,不需要你們猜測來猜測去。”
    在他們說話間,白秋葉已經將毛濤手上的繩子解掉。
    九叔往樓上走:“跟我上去拿文件吧,之後的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我也會跟司徒說一聲。”
    季樂天和仇莎莎對視一眼,兩人的眼神中傳遞了某種其他人看不懂的信息。
    仇莎莎跟著九叔走上樓梯。
    季樂天也跟了上去,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處。
    毛濤從地上站起來:“你快走吧,九叔已經來了,這裏沒什麽事了。”
    白秋葉正要往外走,突然被守在門口的幾人攔住。
    其中一人說:“停下來,這裏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這些人剛才一直在門外,九叔來之後,他們才跟著進了房間。
    白秋葉看出來,堵在門口的人和之前綁住她的人,並非一路人。
    這幾人身上有種窮凶極惡的感覺,和那些亡命之徒沒有區別。
    不知何時,別墅一樓的窗簾都被拉上,光線變得昏暗,空間似乎也在這種視覺效果中縮小。
    ‘他們拉窗簾做什麽?’
    這個想法從白秋葉心頭升起。
    “糟了!”毛濤突然朝著樓上大喊一聲,“九叔!小心!!!他們是在甕中捉鱉!”
    隻聽樓梯上響起了打鬥的聲音,一聲痛叫之後,一個身影從樓梯上往下滾,最後摔到了一樓的地板上。
    白秋葉的目光看向那個俯趴在地上的人。
    是九叔。
    白秋葉瞳孔收縮。
    她之前聽路人說,王巧沛有50級,這個九叔既然可以和王巧沛分庭抗禮,就說明他的等級在50級之上。
    季樂天和仇莎莎居然設計陷害了一個50級的人,還贏得這麽輕鬆。
    毛濤見狀,抄起一把椅子往落地窗上砸:“快點走!”
    季樂天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們。
    “既然都被逼到了這條絕路上,我怎麽可能讓你們走。”季樂天說,“今天在場的其他人,隻要你們閉嘴,充能中心到手之後,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那幾個原本不想聽從季樂天的人臉上都露出了猶豫之色。
    季樂天和仇莎莎拿到充能中心的管理權之後,將得到更多的生存券。
    他們進入這裏工作,不就是為了生存券嗎。
    如果季樂天和仇莎莎願意給他們增加工資,九叔怎麽樣,也變得不那麽重要。
    在利益之下,原則的底線可以不斷後退。
    這就是人性。
    “另外還有一個小小的比賽。”季樂天說,“誰把這兩個人抓住,無論是死是活,我都獎勵300生存券。”
    聽到300生存券的時候,眾人的眼睛都綠了。
    他們在一個副本中拚死拚活,得到的生存券還不如這一個獎勵的13。
    算上去性價比高了太多,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之前心中產生動搖的人,再次動搖了。
    隻不過這一次他們選擇了站在季樂天在那一邊。
    毛濤已經將落地窗砸碎:“快點,他們想要殺人滅口了。”
    除了季樂天自己的八個人以外,剛剛被他說動的人的還有六個。
    一共是十四個身強力壯的男性,再加上樓上的季樂天和仇莎莎。
    白秋葉心中暗罵一聲。
    她原本以為這件事隻是因為她昨天晚上沒有出戲,沉浸在打手的暴躁脾氣中,一時大意而起。
    沒想到她才是那個最無辜的路人,隻是因為運氣不好,被卷進了這場奪權的鬥爭中。
    枉她最初還認為,等司徒獠來救駕,是最安全的方式,她甚至不用和這些人產生身體衝突。
    現在別說等司徒獠,就算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她。
    如果讓季樂天和仇莎莎知道她認識司徒獠,恐怕她會死得屍首全無。
    白秋葉朝著窗戶跑過去,一聲槍響打碎了她剛剛路過的花瓶。
    白秋葉汗毛立起,z字走位,以防開槍的人打中她。
    毛濤已經翻出了窗,對九叔那輛車上的人喊:“快來救人,季樂天和仇莎莎殺了九叔!”
    那輛車上,頓時跑下來四個人。
    他們靠近了被敲壞的窗戶,其中一個舉起槍,毫不留情地開槍打中了毛濤的一條腿。
    毛濤不可置信地看著窗外:“你們被收買了?”
    季樂天在樓梯上拍了拍手:“把毛濤綁好,他還知道不少秘密,我得試試看,能不能把他的嘴敲開。”
    他轉頭看向白秋葉:“至於她——直接殺了。”
    季樂天的話音剛落,剛才開槍的那個人便抬手對準了白秋葉。
    09的聲音在白秋葉腦海中響起。
    [您的精神閾值:75]
    [您當前已經達到臨界點。]
    [請注意調整心態,以防精神崩壞。]
    “崩壞了我還活個屁啊!”白秋葉在對方開槍之前,就跑出了兩步。
    子i彈剛好打在另一個人的胸前。
    一朵代表著死亡的豔麗之花綻開,中槍那人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心房。
    嘭!
    那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地注視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
    他倒地的聲音,同時也掩蓋了□□落地的聲音。
    開槍的人,手腕處斜插著一隻五厘米長的小鋼梳子。
    鋼梳上點綴著暗紅色的珠花,每一根梳齒之間的距離非常密集。
    這梳子是白秋葉之前戴在頭上的,從app上線之前,她就一直戴著。
    開槍人的痛覺延遲了半拍,這才握著手腕痛哼一聲,生生將鋼梳從肉中拔了出來。
    季樂天說:“百步穿楊?”
    ‘不,是因為以前害怕和鬼物近距離接觸,所以一般會選擇投擲。’
    白秋葉心中反駁。
    “還真有些本事。”季樂天繼續說,“但是你頭上就戴了這一個吧,這裏還有十七個人。”
    白秋葉的行李被留在車上,並沒有放在她身邊。
    她貼身攜帶的,都是符紙,對活人不起作用。
    除此之外,還有金童子和香女屍雕。
    香女屍雕隻能在副本中生效,並不能在現實中“伸張正義”。
    唯獨因為bug與管理員09融合的金童子,可以脫離副本存在。
    但是金童子一但出現,必定會引起轟動。
    副本boss出現在現實中,這比起她隻有1級,但卻有25級的實力更加令人震驚。
    白秋葉不想讓自己過早地暴露在主神的注意之下。
    要讓金童子幫忙,除非把這裏的所有人都滅口。
    白秋葉朝尚還健在的花瓶後一躲,她之前站的地方頓時多了一顆彈孔。
    她蹲在地上,把地上的碎瓷塊撿起來。
    季樂天看見之後,對他的手下說:“小心她。”
    他話音剛落,白秋葉就已經扔出了一塊碎片,正好插到了另一個拿槍的人手背上。
    那人吃痛拿不住槍,白秋葉見狀一鼓作氣,將第二塊碎片扔了出去,這次釘住了一個人的腳。
    第三塊瞄準的是剩餘還有戰鬥力的人中,看上去最壯碩的那個。
    隻是碎片碰到那人手臂上時,發出了一聲碰到金屬的聲音。
    隻見陶瓷碎片竟然被那人的手撞碎,粉末和更小的碎片簌簌落下。
    季樂天笑了出聲:“你選了一個不錯的對手,他叫鐵人。”
    他的這個下屬,在一次民俗恐怖類型的副本中,赤身經過了流淌著岩漿的河水。
    雖然下屬當時身體被重度燒傷,但是在跪拜了副本中的神廟之後,他的傷勢竟然好轉,從此皮膚堅硬如同金屬,也得到了鐵人的綽號。
    在季樂天看來,白秋葉的這點小伎倆,麵對這名下屬的時候,毫無用武之地。
    鐵人朝白秋葉走過去,他將自己的袖子卷起來,隻見他衣服
    白秋葉扔了幾片,僅僅將對方的皮刮破了一點。
    “沒用的。”鐵人猛地朝白秋葉撲過來。
    白秋葉躲閃到一旁,突然覺得對方的速度很慢,看上去像是在謙讓一般為了給她留出躲避的機會。
    但他出拳的力道,確保了他的不留情麵——白秋葉身後的牆被對方一拳砸碎。
    鐵人矛盾的行為讓白秋葉覺得很奇怪。
    白秋葉抬起頭對季樂天說:“你讓他別過來了。”
    季樂天說:“抱歉,我已經決定要殺人滅口。”
    他話音未落,就看見鐵人的手臂飛了出去,嗙的一聲撞到了對麵的牆上。
    鐵人頓時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自從他獲得了這幅銅筋鐵骨之後,他很久沒有感受到身體受傷的痛苦。
    現在突然斷了一條手臂,就已經是鑽心刺骨的痛。
    與此同時,在鐵人的身後,另外一個人也在嗷嗷大叫。
    因為白秋葉扔出去的陶瓷碎片在切斷前麵一人的手臂之後,正好打中了他的大腿。
    他的褲子被割了一條長長的口,深可見骨的傷口若隱若現。
    白秋葉看著那條飛出去的手臂,心中大為震撼。
    她之前扔陶瓷碎片的力度很輕,因為她並不想讓這些人因為她變成殘疾。
    缺胳膊斷腿的,在副本中會異常艱難。
    所以在出手的時候,她都有控製力道,盡量不去貫穿對方的四肢,造成的傷口也盡量小一些。
    然而麵對那個銅筋鐵骨的人時,她如果不用力,就完全起不到作用。
    於是白秋葉用了一點力。
    但她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把那人的手臂切掉了?!
    更誇張的是,另外一個人也因此受了傷。
    白秋葉震驚了。
    ‘一個菜,不可能個個都菜吧?’
    ‘這些人的等級究竟是多少?’
    站在樓梯上的季樂天臉色大變,他後退了兩步,對其他人說:“你們的競爭對手少了三個,還不快點上?”
    他說完之後,竟然離開了樓梯的圍欄前。
    仇莎莎突然感覺自己旁邊的位置一空,轉過頭一看,季樂天正在上樓。
    仇莎莎連忙追上去:“樂天,你去幹嘛?”
    季樂天被她拉住,一臉怒意地轉頭:“把你的手放開,別礙事。”
    仇莎莎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居然這麽說我,你以前從來都不會罵我的!”
    季樂天說:“你難道不明白,我對你溫柔是為了什麽嗎?果然蠢得要死。”
    仇莎莎的眼裏溢出淚水:“你難道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是為了成為管理,才和我在一起的嗎?”
    “不然呢。”季樂天將手抽出來,“要是王巧沛看得上我,我也不用退而求其次,和你在一起了。”
    仇莎莎的嘴唇緩緩張開,但是一句話都沒有從她的口中吐露出。
    季樂天已經打開了三樓書房,把牆上的一幅畫搬開,畫後麵露出了一隻保險箱。
    他把保險箱的密碼輸進去,保險箱打開後,他就像搶銀行的劫匪般,急不可耐地將保險箱裏的東西全部往外拿。
    拿出來後,就放進他手上拿著一隻大的行李口袋中。
    仇莎莎跟著跑了進來,看見季樂天的行為後,連忙拉住他的手:“你在做什麽?!為什麽要突然這樣,你是不是想要離開我了?”
    季樂天動作頓了頓。
    仇莎莎在聽了那樣的話之後,還堅定不移地要和他在一起。
    這讓他感到窒息,同時再一次覺得麵前的女人愚不可及。
    “你真是蠢笨如豬,連豬都比你聰明。”季樂天說,“你難道看不明白,樓下那個女人不像你我想的那麽簡單嗎?她居然可以用一塊小小的陶瓷碎片,切斷鐵人的手臂。”
    季樂天繼續說:“陶瓷碎片是非常容易碎掉的,除非她扔出來的力道和速度足以借勢給陶瓷本身。但這個速度和力道……就算是你的好姐妹,也要望塵莫及。”
    仇莎莎迷茫地看著他:“可是,她不是你帶回來的嗎?”
    季樂天:“……”
    好想掐死她。
    他將堵在麵前的仇莎莎推到一旁:“樓下的人還能擋一會兒,我必須先走了。”
    仇莎莎尖叫一聲:“季樂天,你要逃命可以,但是這些道具,有些是巧沛的,還有司徒獠的。你難道想被他們追殺?”
    季樂天跟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她:“毛濤沒死,我們也沒辦法滅口,等司徒獠回來,我們就已經是死路一條。”
    “你難道還在抱什麽希望他能原諒你?”他冷笑一聲推開窗戶,“你要放下屠刀成佛,我沒有任何意見,但是別拉上我。”
    仇莎莎連忙跑到窗戶旁:“我和你一起走!”
    季樂天看著她:“和我一起?”
    “可是殺死九叔這件事情,原本就是你的主意。我是為了你,才鋌而走險的。”仇莎莎紅著眼圈,聲音哽咽地說,“你不要走好不好,我離不開你。”
    季樂天歎了口氣,伸出一隻手摸了摸仇莎莎的腦袋:“你可叫我怎麽辦啊。”
    仇莎莎聽著他變得溫柔的語氣,心中欣喜若狂。
    隻是,她的後背突然被重重推了一把。
    她重心不穩,身體朝前翻出了窗外,嘭地一聲落到了地上。
    “啊……”仇莎莎感覺自己的脊梁都被摔斷了。
    痛不欲生。
    然而更痛的是這顆破碎的心髒。
    季樂天拿著那一口袋道具,身姿輕盈地落到了她的旁邊。
    “我先走一步了,寶貝。”
    季樂天蹲在仇莎莎麵前,用手摸了摸她的臉:“我其實從一開始就想對你說,你不僅蠢得像一頭豬,你長得也像。每天晚上和你睡在一起,我都會反胃。每次和你結了吻,我都恨不得馬上去漱口。”
    仇莎莎瞪大眼睛,她很想讓季樂天說清楚,但她的身體痛得沒有辦法坐起來,更別提拽住對方的手。
    “但我還是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這半年來,不會過得這麽輕鬆。”季樂天將她淩亂的頭發順到一旁,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接下來還得拜托你承受司徒獠的怒火,我就先走了。”
    仇莎莎狠狠地朝他的下巴咬了一口,季樂天被咬得一臉血。
    季樂天笑了兩聲,在仇莎莎臉上拍了拍。
    啪!
    他狠狠地給了仇莎莎一耳光。
    仇莎莎被他打得暈頭轉向,盯著季樂天一動不動。
    季樂天察覺到仇莎莎的視線並沒有落在自己身上,而是落在他的身後。
    他以為仇莎莎是被自己打懵了,這才露出這幅癡呆像。
    突然他聽見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我本來準備一走了之,但是你居然在這裏,還落單了。”
    季樂天猛地回頭,就看見白秋葉跟鬼魅一樣站在他身後。
    季樂天頓時驚慌失措。
    他在看見白秋葉切斷鐵人的手時,就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
    他平時雖然很囂張,但是他對自己親眼目睹的事情深信不疑,所以一點僥幸沒存,就想收拾行李趕緊跑路。
    哪知道白秋葉超出了他的預料,竟然這麽快解決了一樓剩下的十五個人。
    他的腦海中正在瘋狂轉動,思考要怎麽將白秋葉糊弄過去,沒想到白秋葉居然沒再理他,而是走到仇莎莎麵前,給仇莎莎的腦袋上蓋了一件衣服。
    季樂天看不懂白秋葉奇怪的舉動,但現在無疑是一個絕佳逃跑時機。
    他一個箭步衝了出去,沒跑幾步,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如墜冰窖,一股陰寒之氣籠罩著他的身體。
    季樂天忍不住回過頭,猛地看見自己的肩膀上,竟然蹲著一個奇怪的鬼嬰。
    鬼嬰有五張臉,注意到他的視線後,其中兩張臉對他露出了微笑。
    季樂天幾乎心髒驟停。
    此時此刻,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精神錯亂,竟然在現實中看見了副本裏的鬼物。
    ‘她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難道不是副本裏的鬼物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受她控製?’
    ‘我必須跑……該死,為什麽抬不動腿。’
    季樂天感覺自己的腿腳頓時如同千斤沉重,他明明想要狂奔,卻邁不出一步。
    白秋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一直想試試看,它在現實中究竟能發揮什麽作用,但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
    伴隨著白秋葉的聲音,鬼嬰的舌頭越伸越長,在季樂天的臉上舔了一口。
    “沒想到你居然拋棄你的手下自己跑了。”白秋葉繼續說,“太好了,我不用把所有人都殺掉,就可以等著看結果了。”
    腦袋像是生鏽的齒輪,季樂天發覺他竟然無法從白秋葉的話中聽出一絲嘲諷的意味。
    他對那種裝腔作勢的中二病語錄非常熟悉。
    因為他一直給自己塑造了一種喜怒莫測,並且享受殘忍的形象。
    就像一個盜版的司徒獠。
    他也一直沉浸在這種人設中,並且從中得到了不少快樂。
    但現在他意識到,白秋葉說話的態度,並不像他平時那樣想讓其他人害怕自己,才故意而為之。
    白秋葉的語氣裏,充斥著真實的欣喜。
    她真的因為能夠找到一個實驗品而高興。
    這種帶著純真的殘忍,反而是季樂天最害怕的。
    那是赤誠原初的惡意,是他裝模作樣也無法匹及的。
    季樂天看見白秋葉蹲在自己跟前,就跟他之前蹲在仇莎莎麵前一般,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血肉被鬼嬰一口一口咽進肚子裏。
    他眼中蓄滿了生理性的眼淚,然而還沒流出來,鬼嬰就咬掉他的其中一隻眼睛。
    季樂天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眼前一片血色。
    他突然聽見白秋葉說:“給人留一隻眼睛。”
    原本舔著他另一個眼眶的舌頭挪到了一邊。
    白秋葉又突發奇想:“要不從他胃裏開始?”
    她的話音剛落,金童子就鑽進了季樂天的嘴裏。
    季樂天的慘叫頓時被堵住,但他的表情變得更加驚恐,臉也因為金童子的舉動而變形,完好的那隻眼珠子差點從眼眶中掉出來。
    喉嚨處的腫脹消失之後,季樂天開始發出接連不斷的慘叫。
    白秋葉從地上抓了一把土塞進他嘴裏:“別叫了,跟殺豬一樣。你之前還罵你女朋友是豬,我看你比她更像豬。”
    季樂天此時此刻已經不想活了,他很不得自己馬上就死,可以從這場折磨之中解脫出來。
    可是他胃裏的鬼物啃得很慢,足以讓他清晰地感覺到生命在流逝。
    終於,季樂天因為失血休克了。
    白秋葉見他沒了動靜,於是也沒了興趣,讓金童子自行解決。
    她自己則走到了仇莎莎麵前,將她臉上的衣服拿掉。
    隻見仇莎莎一臉恐懼地看著她,仿佛看見了副本中最恐怖的boss。
    白秋葉疑惑地說:“你這樣看著我幹嘛,我幫你報仇了啊。”
    仇莎莎半邊臉腫著,說話模模糊糊:“你把他怎麽了?”
    她剛才被白秋葉蒙住了腦袋,隻能聽見他們的聲音。
    最先季樂天還在說話,到了後麵,她就單單聽見對方的慘叫。
    特別是最後,季樂天的叫聲讓她都頭皮發麻,光聽著就感覺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