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文職也是不錯的，不然衛生署你有興趣嗎?蔣夫人最近正在搞什麽新生活運動，其中就有提倡衛生新風尚的內容，跟你的香皂廠是不謀而合，這說不定就是一條捷徑。”
    “楊老哥我實話跟你說，我和租界公董局的關係很好，與其依靠蔣夫人，那我還不如直接依靠洋人那，這更是一條捷徑。”
    王玉堂的話滴水不漏，這就讓試圖拉攏他的楊團長十分被動了。
    不管躲在楊團長背後的是誰，日子越久王玉堂越能展現出自己的價值，換言之就越是安全，王玉堂可算是把挾才自重這一套給徹底玩明白了。
    “可惜了，王老弟誌不在此，那我就不多說了。”
    “楊老哥無需介懷，我這個人念舊情，那日鮮花廠解圍，我可是念著楊老哥你的好，未來不管我能走到那，一定不會忘了楊老哥的人情。”
    “哈哈哈，那好，咱們幹—杯，就為這兄弟之情.....”
    至此兩人不再談論這個話題了，開始圍繞烤豬、烤串說個不停。楊團長是格外喜歡王玉堂做的烤茄子，自己就幹掉了—大半。
    眨眼小半天過去了，王玉堂和楊團長都已吃的飽飽的了，就連悶頭和副官都享受到了烤肉的美味。
    這時楊團長隨意的摳著牙，忽然就把視線釘在了悶頭身上。
    “這位兄弟也是行伍出身吧?”
    “楊老哥好眼力，以前是東北軍的，失了老家心氣就涼了，也就不想在軍隊裏幹了，結果陰差陽錯就變成了我的司機兼保鏢。”
    “東北軍?那我必須的跟這位兄弟喝一個了。”
    已經有幾分醉意的楊團長站起來，舉著酒杯就倒上了，還讓自己副官送到了悶頭手上。
    “謝長官。”
    悶頭可不管那個，回應一聲就把酒給幹了，他這個果斷的態度太讓楊團長喜歡了，手指顫抖著又嚷嚷了起來。“幹脆!痛快!是個爺們!再給他滿上。”
    “長官，我還有職責在身，往下就不喝了。”
    “什麽?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我們團長讓你喝是給你麵子，別不識抬舉。”
    悶頭剛表露拒絕的意思，楊團長的副官可就叫嚷了起來，毫不客氣的大聲訓斥，關鍵是楊團長似乎也沒有要製止副官的意思。
    “怎麽了小子?說你你還不服呀?”
    副官居然還直接動手了，狠狠的揪住了悶頭的衣領。
    結果悶頭也沒客氣，王玉堂都沒怎麽看清楚，反正是悶頭一伸手，似乎是擊中了副官的腋下，瞬間副官就後退了兩步。
    副官接著更是惱羞成怒，直接摸上了腰間的槍套：“敢在這裏耍橫的?我崩了你！”
    “慢!”
    眼看就要出人命了，楊團長才懶洋洋的說了一個字。
    “王老弟你別見怪，我手下的兄弟脾氣不好，不過你這司機有點分量，要不然叫他們比劃比劃?”
    “哎呦，楊老哥你快饒了我吧，我這司機是奧古斯丁男爵給我推薦的，出了事情不好交代呀!”
    “......那就比比槍法吧，叫他們分個勝負，以後見麵也就鬥不起來了。”
    “這樣啊!”
    王玉堂看悶頭沒有反應，那邊副官卻有點躍躍欲試。
    真要輸了......也好!
    丟點麵子總比在軍營中觸怒楊團長的好。
    “那就玩玩吧，可咱們—定要以和為貴!”
    “成!以和為貴。”
    見王玉堂答應了，楊團長就直接抓起桌上的豬腿骨，朝著半空就筆直的的扔了上去。隻見那個副官眼睛一眯，瞬間拔出了手槍，對著半空中打旋的目標就是一槍。
    “砰、啪、砰!”
    誰知接下來的事情卻遠遠超出了眾人的想象。
    副官一槍把豬腿骨打成了兩截，可他嘴角的冷笑還沒成形，悶頭就閃電般的拔槍開火，居然將其中一截豬骨徹底擊碎。
    這對準頭和反應的要求可是苛刻多了。
    嚇得楊團長都是猛地一回頭，周圍那些警衛也紛紛端起了衝鋒槍，現場的氣氛可謂是劍拔弩張。
    依然擺著一張死人臉，悶頭將駁殼槍重新插入懷中時，王玉堂隻好硬著頭皮站了起來。
    “平手，這就是平手呀!楊團長手下藏龍臥虎，小弟佩服!啪啪啪......”
    光說還不算，王玉堂還不嫌尷尬的拍起手來。
    “看到了嗎?叫你小子再狂?這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楊團長先教訓了副官兩句，然後才轉向了王玉堂和悶頭。
    “王老弟不得了，文能研發新藥，武有得力臂膀，老哥我服氣，今後我就等著你磺胺粉的消息了。”
    “最遲一年，我肯定給楊老哥一個交代，當然了，廠子真辦起來，我先算楊老哥一成股份......”等王玉堂和悶頭從221團的軍營中出來，貼身的衣服就幾乎都被冷汗給浸濕了。
    這趟送貨簡直就是在鬼門關裏打了個轉兒。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楊團長應該是南京方麵，至少是某位大員的代表。
    要不是王玉堂腦子靈光，及時甩出了磺胺粉這張牌，隻怕國王片就保不住了。
    “老六，這幫人......”
    “放心，我以後會少和他們打交道的，一年之後是什麽情況誰都說不準，走一步看一步吧。”王玉堂看出了悶頭的擔心，可他也隻能蒼白的解釋了幾句。
    隨便捎些禮物，王玉堂還轎車的時候，又和男爵一家呆了一陣子，這樣一來他回到鮮花廠時，天都已經黑了，但圍在大門口的那些人卻依舊不肯散去。
    “王老板開恩呀!”
    “我這人幹活不惜力，指定比張老三他們強。”
    “我再也不敢惹事打架了。”
    “大善人賞俺半碗粥吧......”
    各式各樣的哀求混在—塊，結果就是什麽都聽不清了。
    見狀的悶頭正要下車去驅趕他們，可王玉堂卻—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算了，我不進去了，現在齊叔他們已經能正常生產了，我就幹脆回實驗室了。”
    “這麽急?都不回去吃頓飯?”
    “嗬嗬，這點時間還是有的。”
    “行，那我去打個電話，讓江嫂和弟妹多準備幾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