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來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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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這話咋說得,小王兄弟你可是太客氣了,謝謝啊!”
壯漢嘴上客套,但吃東西的速度卻更快,撕開牛皮紙就把兩塊點心塞進了大嘴。然而還沒等他嚼幾下,一支大手就狠狠的扇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你小子吃獨食是不是?也不怕拉黑屎?”
“嘿嘿嘿,我先幫大哥你嚐個味,這些都是小王兄弟給咱們帶來的,好多那,還有酒。”狠狠白了一眼壯漢,老煙才對著王玉堂一抱拳。
“小王兄弟多謝了,心裏還惦記著我們幾條爛命。”
“老煙大哥你可別這麽說,咱們到旁邊聊幾句?”
“嗯!”
老煙直接踏入雨中,那王玉堂也就不再扭捏了,他主動往坍塌的院牆走去,一會兒就帶著老煙離開了土地廟的院子。隨便找了棵大樹,王玉堂—轉身就來了個單刀直入。
“老煙大哥,我說幫你們找營生的事,出了點紕漏,不知道殺頭的買賣你們敢不敢幹?”瞬間,老煙的眼睛就眯了起來,盡管沒有開口,但眼中已經泛起了警惕和淩厲。
“我聽說張大帥在世時,說過一句話,一塊大洋買餅子,吃兩天就沒了,可如果買把槍,那以後就天天有的吃了。”
王玉堂與老煙毫不避讓的對視,今早的事情對他刺激很大,必須要盡快對付春爺,那麽眼前老煙就是他最好,也是他唯一的選擇.故意提到張作霖的名號,老煙的抗拒果然減退了少許,又過了幾秒總算是搭了腔。
“殺頭的買賣我們也幹過,小王兄弟你詳細說說吧!”
“就是老欺負我那人,我知道他最近發了一筆橫財......”—個小時後雨停了。
王玉堂也離開了土地廟,老煙要和兄弟們商量商量,而王玉堂也要設計一個b計劃,多年的商海沉浮教會他,越是重要的事情,越不能把寶全壓在一個人身上。
隻可惜王玉堂此行卻撲了個空,隻能滿心遺憾的往回走。
再次回到窩棚區的窄街,濕噠噠、潮哄哄的空氣依然擋不住男人們的熱情。
王玉堂又去買了兩個粽子,不過當他來到小妖門口時,破爛木門上卻掛著一塊紅布,看的王玉堂是搖頭一笑。這是姑娘每個月要休息的意思。
這表示親眼見證之後,小妖已經開始相信自己了。
這一夜兩人相處的十分融洽,小妖甚至親手炒了青菜、做了兩碗小混鈍,隻是在小妖想跟王玉堂親熱時,王玉堂卻輕輕的推開了.....
轉過天早上,王玉堂比平時更早起床,可惜這毫無用處,因為春爺那兩個跟班直接堵在窩棚門口,一看到王玉堂出門就一左一右的包夾過來。“金嘴茶壺,今個......”
左邊的跟班剛開腔,王玉堂的雙手就伸出去了,他一支手上捏著一張鈔票,看的跟班們是當即一愣。“歐呦!出手滿闊氣的嘛!”
“不過春爺交代的事不敢馬虎,金嘴茶壺對不住嘍!”
兩人一唱一和,收了錢還要動手時王玉堂就笑了,笑的兩人是一陣疑惑。
兩位大哥,今個你們還真不能動手,因為我要去見那頭肥羊,萬一被看出破綻,那批盤尼西林、春爺的錢可就都沒了。”
“姓王的你少嚇唬我們。”
“兩位大哥,就剩明個一天了,春爺一定讓你們悄悄盯著我吧?那咱們一塊去,是真是假看看不就清清楚楚了?”“好,那這幾拳我們哥倆就先給你記上......”
三人說著就一起離開了窩棚窄街,等王玉堂跨入金池館,換上白大褂站在櫃台後麵,兩個跟班終於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很快,其中一個趕回去報信了,另一個就幹脆貓在巷子裏,盯著王玉堂的一舉一動。
今天的工作還是沒啥起色,經過奧古斯丁家的插曲後,金池館內的那些藥劑師,除了一個人外,其餘的直接拿王玉堂當做空氣。唯一會和王玉堂聊幾句的家夥叫漢斯,皮膚黝黑、笑容燦爛,他是一個從南美跑來討生活的窮小子,在上海是無親無故。
漢斯那點藥學知識都是跟船上的神父學的,壓根就沒接受過正統教育,所以也屬於其他藥劑師鄙視的存在,這麽一來他跟王玉堂就有那麽點組團取暖的意思了。
然而午飯前後,王玉堂正拿著報紙教授漢斯中國字,兩個巡警忽然就出現了,但他們也不敢跨過金池館的大門,於是就在門外不停的朝王玉堂招手。這不是哪天晚上接走田公子的巡警嗎?
怎麽還找上門來了?
為了避免節外生枝,王玉堂隻能走出門口應付,誰知一眨眼就被兩個巡警拉到了小巷裏。
隻是王玉堂沒有想到,那晚的醉貓,他和另外一個穿唐裝、應該是保鏢身份的家夥也在小巷中等著自己,眼神非常的不友善.“田公子,人給你帶來了,就是這小子錯不了。”
“對對對,哪天晚上就是他扶著你,田公子你要是少了什麽物件,他肯定脫不了幹係。”—聽巡警們這話,王玉堂的心可就往下沉去。
看這架勢田公子絕對不是來感謝自己的。還真是好人難做呀!
一身西裝、滿臉傲慢,就差把我是紈絝幾個字刻在臉上的田公子上前一步,動手揪了揪王玉堂身上的白大褂,努力營造著高高在上的感覺。誰知在他開口之前,王玉堂居然一揮手打掉了他的手,結果就把田公子到嘴邊的話都給噎了回去。
“喂!你小子老實點,你的底兒我們已經查清了,王玉堂是不是?綽號金嘴茶壺,租界裏的小癟三一個,居然還敢對田公子不敬?”
那晚挨巴掌的巡警作勢欲打,舉著警棍惡行惡相的叫道。
“王玉堂,你混進金池館想幹什麽?信不信我立刻就抓你回巡捕房?”
另一個巡警也在不甘示弱的施壓,隻可惜王玉堂的心理素質很好,至少不是他們可以輕易嚇唬住的。“你們認錯人了,我可不是什麽金嘴茶壺,我是金池館聘用的藥劑師,剛剛才從倫敦留學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