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新想法，洛佩斯博士你可以每個月挑選一百名病人，使用免費的青黴素為他們治療，這樣既有了足夠的病例，又能夠完成更多的嚐試，是不是很不錯?”
    “一百個?還免費?上帝呀，埃迪你難道不知道你的藥有多貴嗎?醫院是絕對承擔不起的。”
    “別激動，我還沒說完那，這一百個病人需要的青黴素，我會和西蒙先生商量，由藥廠來負擔，就當做是宣傳和廣告費了，反正又不吃虧。”
    “真的嗎?那可太好了，我馬上就去安排人挑選病人……”
    方塊胡子說完就跑，好像是怕王玉堂會後悔一樣，看的王玉堂是連連搖頭。
    王玉堂很有信心說服老猶太，一百個病人平均使用35支，加起來也就算是工廠幾個小時的產量，用這點代價來供給廣慈醫院做研究，繼而擴大青黴素的適用範圍和知名度，吸引來更多的有錢病人，這怎麽想都很劃算吧!
    一百個人雖說不算多，可總比讓他們被攔在鐵欄杆外麵絕望的好……
    從廣慈醫院出來，王玉堂就來到了鮮花肥皂廠。
    一段日子沒來，肥皂廠跟之前可是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兩間大廠房裏麵三條生產線隆隆作響，半空中巨大的鐵罐被鐵鏈扯著滑來滑去，倉庫當中更是堆滿了成品和原料，就連專門買來送貨的卡車都由一輛變成了兩輛。
    齊叔更是驕傲的告訴王玉堂，得益於他本人高超的曝光度、良好的社會聲望，現在鮮花牌肥皂已經占據了市場四分之一的份額，並且還有不斷增加的趨勢。
    “王老板你不曉得，市麵上已經有好幾間工廠支持不下去了，要不了多久你就是上海灘的肥皂大王了。”
    說起這個齊叔就特別高興。
    他之前是另一家肥皂廠的總工頭，因為老板克扣工錢才來到了王玉堂這邊，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這麽快就可以擠倒自己曾經的東家。
    “咱們的工藝生產更快，工人又不要多少工錢，別人能競爭的過咱們才怪。”
    好在王玉堂還是很清醒的，明白別人為什麽會輸給自己，根本沒有狂妄自大的跡象。
    “王老板說得對，你收攏流民、乞丐這招真是高明，我就沒有這種腦子。"
    “都是同行，咱們也沒必要趕盡殺絕，別的肥皂廠要真倒閉了，那設備和工人，咱們能接手就接手，這裏弄不下我就擴建工廠。”
    王玉堂霸氣十足的宣布，可跟在一旁的秀雲卻皺起了眉頭。
    “老板，現在咱們已經養著800多人了，這裏麵真正能幹活兒的都不到300，再接收工人的話，隻怕......”
    秀雲話未說完，王玉堂就下意識的往宿舍那邊望去。這會兒是上午十點多，車間裏麵忙得要死，可宿舍那邊卻聚攏著大批閑人。
    老人、孩子也就算了，關鍵是有不少女人也無事可做，隻能聚在一起聊八卦，笑的那叫一個大聲。
    王玉堂望過去，足足有十多秒，可人家還是我行我素，感覺比王玉堂過的還要瀟灑，但這實際上卻是一種巨大的浪費，一種不易察覺的隱患。
    “這話說得沒錯，人一閑下來骨頭就會生鏽了，腦袋就容易想亂七八糟的東西，咱們得給她們找點活幹才行。”
    停下腳步的王玉堂自言自語，其他人立刻就開動腦筋的思索，可一大群沒有文化、沒有經驗的女人能幹點什麽。
    忽然，王玉堂注意到了車間煙囪那徐徐的白煙，頓時眼睛就亮了起來。
    因為肥皂液要加熱，所以肥皂廠的爐子一刻都不能停火，大量的熱能就白白浪費了。
    既然要研究新的工作，那肯定要從這方麵來考慮呀!
    “秀雲你辛苦一下，給租界那些酒店、旅店、學校、碼頭貨棧打一遍電話，問問他們需不需要洗衣服務，床單、被罩、工作服都可以洗，對了，還可以縫補，咱們自己有肥皂有熱水，女人們幹這活兒應該不難。”
    王玉堂提出了自己的主意，聽得齊叔和秀雲統統眼前一亮。
    “對呀，洗衣服呀！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那，王老板你的腦袋還真是靈光。”
    秀雲由衷的讚歎起來。
    “不止這樣，你還可以去聯係那些洗衣店，問他們要不要把衣服送過來，由咱們替她清洗，咱們可以收便宜一些，總之就是不讓那些女人閑著就好。”
    “我明白了，我立刻就去辦。”
    興衝衝的秀雲跑了，剩下齊叔和老煙陪著王玉堂繼續在院子裏麵溜達。
    叮囑老煙加強巡邏，謹防有人生事、破壞後，王玉堂就換上衣服進入了車間。
    粗皂的生產已經完全不用王玉堂操心了。
    香皂的生產主要是提高產量的問題，暫時來說王玉堂也沒什麽太好的辦法。
    於是王玉堂就把精力放在了最貴、利潤最高的牛奶精油香皂上。
    這東西和粗皂不同，裏麵是真有技術含量，而且整個上海灘隻有王玉堂一家可以生產。
    在對外的宣傳中，牛奶主要起潤滑和美白的功效，結果王玉堂就悄悄加入了維生素c。
    精油則起到芬芳的作用，於是王玉堂就選擇了適應性最廣的茉莉花。
    此外這款產品中還加入了發泡劑和色素，中間的工序太多了，最後還要壓製成圓弧外形，齊叔他們就總是差那麽點意思。
    幸好王玉堂是個認真的人，他直接把工序拆解開，分別交給不同的工人去練習，最後集合眾人之力，終於拿出了比較靠譜的產品。
    再有，這麽安排的話，肥皂廠也就不怕被同行挖角了，即便是真走了幾個工人，那他們也休想還原出整個工藝流程來……
    忙乎了一大天，等王玉堂回到春藤巷時，天都已經黑了。可王玉堂萬萬沒用想到，第一次見到自己隨手救回的人，竟然還是個熟人。
    “辣手?”
    “金嘴茶壺?”
    “你小子怎麽來這兒了?”
    “等等我腦袋有點亂，把我從日本人手裏救出來的，不會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