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說說具體症狀。”
    “我哪知道，萬大姐已經把事情壓下來了，麻煩就麻煩在死了兩個外地的商人，不過聽大姐的意思，似乎出問題的是假藥。”
    “萬經理真是有心了，哪天我有時間，一定過去當麵道謝。”
    “這可是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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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玉堂幾筷子將麵條吃完，繼續又掃蕩那些小菜，等他放下筷子的瞬間，李秀蕊剛剛才用過的手帕已經遞到了他眼前。
    拒絕還是使用？
    猶豫了大概三秒，王玉堂忽然一抬手，直接用手背在嘴上蹭了一下，成功化解了這個難題。
    “李小姐……”
    “我說過很多遍了，叫我秀蕊。”
    “……秀蕊小姐，沒別的事我就先回實驗室了？”
    “等等，你聽過黃凱三這個名字嗎？”
    “黃凱……”
    靈光一閃，王玉堂想起了曾經接到過的慶幫請柬。
    後來因為雜七雜八的事情太多，他都要把這人給忘了，萬萬沒想到今天又被李秀蕊給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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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幫的人吧？”
    “準確的說是一位慶幫的頭目，他最近找上了大姐，說是想要托人安排，跟你見上一麵。”
    “什麽意思？我有什麽好見的？”
    “這還不簡單，看上你的買賣了唄！現在上海灘誰不知道，王教授跟洋人合作了好幾間工廠，發了大大的橫財。”
    講述的同時，李秀蕊還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看的王玉堂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知道了，我會當心的，沒事我就先走了。”
    “你難道不送送我嘛？”
    李秀蕊臉上的表情再次切換，變得是可憐巴巴、我見猶憐，隻是王玉堂還沒回答她，一名實驗室助手就匆匆跑了過來，趴在王玉堂耳邊一陣嘀咕。
    居然是楊團長來的電話，說是要介紹一位貴賓給王玉堂認識，此刻他們已經朝同濟大學這邊來了。
    貴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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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被楊團長稱為貴賓的人，難道是軍中的大佬？
    —時有些難以預測，就在王玉堂露出糾結的表情時，李秀蕊卻忽然站了起來，臉上的神情也從楚楚可憐變成了一片平靜。
    “大忙人，看你是沒心思理我了，那我還是自己走吧！”到底是感覺有些怠慢佳人，王玉堂馬上就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這樣，我叫司機送你回去，改天我在去舞廳賠罪。”
    “那我就先聽著吧……”
    王玉堂本以為事情結束了。
    誰知下一秒，李秀蕊眼珠一轉，居然當著學生和那個助手的麵，突然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才嬌笑著離開，中途還仿佛天真爛漫的小女孩一樣，輕盈的轉了兩圈……
    這是什麽意思？
    究竟是調戲自己還是另有深意？
    王玉堂還沒有想明白，一低頭卻看到了李秀蕊留在桌上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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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當助手提醒王玉堂臉頰上的痕跡，王玉堂隻能抓起手帕就在臉頰上擦拭起來……
    在化學樓門口溜達了半個小時，楊團長他們終於出現了，可是超乎王玉堂的想象，今天他們所有人居然都穿了便裝。
    而且楊團長、副官和幾名士兵，他們全都圍繞著一個身穿中山裝，胸口還別著青天白日徽章的男人，這架勢瞬間就讓王玉堂警惕了起來。
    “王老弟，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南京來的馬先生。”楊團長平日的張狂收斂了大半，王玉堂一聽就更加仔細的打量起來。
    這位馬先生年約五旬，戴著眼鏡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可是眼神中卻帶著高傲，再說他身上的衣服、鞋子、懷表，一看就都是價值不菲，難道這是位南京來的高官？
    “馬先生，我是王玉堂。”
    不卑不亢，王玉堂直接跟對方打起了招呼，就算他真是南京來的高官，沒有表明身份前也無需橫生枝節。
    “久仰久仰，王教授真是年輕有為呀！你的大名已經傳遍了南京民政部，我這次過來實際上是有事相求。”
    “那咱們裏麵談吧，馬先生正好可以看看我的實驗室。”
    “嗬嗬嗬，這樣就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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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幾人就進入化學樓，一口氣來到四樓後，王玉堂先把他們引到休息室，接著就給實驗室人員放了一個小時的假。
    結果馬先生非常滿意王玉堂的處置，很快就在空蕩蕩的實驗室裏打起了轉兒，問問這個、看看那個，一臉很感興趣的模樣。
    隻可惜王玉堂很快就看出來了，他對化學這塊應該是一無所知。
    等這人終於轉夠了，大家再次返回休息室，他自己才揭曉了身份。
    “馬某不才，現擔任南京民政部，醫藥司司長一職，這次到上海來，主要是想跟王教授聊聊新藥的事情。”
    “原來是馬司長，真是失敬了。”
    重新認識，王玉堂迅速擺出了一副惶恐的表情，但心裏卻有些不以為意。
    就南京那、拖拉、遲緩的作風，什麽新藥落到他們手裏都不會有好結果的，即便是青黴素、磺胺這樣的跨時代神藥也是一樣。
    “王教授不用多禮，現在租界內已經有數家青黴素工廠了，各大醫院反應良好，民政部為了緩解廣大國民之疾苦，有意在北平投資建廠，希望王教授可以以黨國大業為先，親自來主持大局。”
    “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不過我恐怕能力有限，擔不起如此重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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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
    “馬司長可能不知道，租界內的那些工廠，我隻是提供技術，真正的管理銷售另有其人，我就隻會在實驗室裏麵用功，就是個書呆子。”
    “哈哈哈，王教授太謙虛了，楊團長所部駐紮在上海，他對你可是推崇有加。”
    “那都是楊老哥客氣，我也就掙點小錢的本事，不如我貢獻技術，辦廠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這樣肯定對工廠的發展更為有利。”
    “真的不在考慮了？”
    “不是不考慮，而是真的力有未逮。”
    “那好吧，醫藥司下屬不少的官辦藥廠，還是有一些人才的，勉強可以擔當大任。”
    馬司長帶著遺憾的表情，似乎是為沒能請動王玉堂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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