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秦王朱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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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殿下身份尊貴無比,不好暴露身份,你若是識相就趕緊認錯滾蛋,莫要為了個女人強出頭!”
那管事知道了朱樉的身份後已經不在乎未來生意如何了,隻想著趕緊送走朱樉這尊大神,至於柳清薇,不過是再捧出一個花魁的問題,實在是不想節外生枝,因此對李泰說話時語氣十分不善。
這管事原本以為他說出了朱樉的身份,李泰無論如何也要乖乖聽話,卻不料等來的隻是李泰淡淡的一聲‘哦’。
那管事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一臉淡然的李泰,不知他為何敢如此托大。
李泰卻是冷笑了一聲,沒有理會震驚的管事,隻是盯著對麵朱樉言道:“如何?你是想要跟我上去聽曲,還是趁早離去,免得打擾我的雅興?”
秦王朱樉又如何,朱元璋對於宗室的管理十分嚴格,不許經商,不許出仕,甚至不許做工,幾乎就是一個圈養的態度。
隻要不是朱標,朱元璋絕不會因為其他兒子的事情親自出麵,既然如此,李泰又何必怕他一個小小的秦王。
而朱樉見管事出麵,自然是知道管事是去告訴李泰自己身份的,嘴角都已經掛上笑容,都已經預見到接下來李泰麵色大變,最後不得不跟自己乖乖認錯的場麵了,可誰知道等來的卻是這樣一句回答。
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剛想要發怒,卻又將怒火壓了回去,眼神深邃的看了李泰一眼。
朱樉也不是傻子,李泰既然知道自己身份,卻依然如此,想來是有所依仗。
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朱樉也確實沒法將李泰怎麽樣,因此隻能冷哼一聲,隨後便在在場所有賓客的取笑聲中,灰溜溜的離去。
而那管事在朱樉離去後,也是突然換了一個表情,有些諂媚和試探的問道:“不知道這位公子……”
“滾!”
李泰的心氣有些不順,雖然逼退了朱樉,但對於李泰而言,完全不符合他不出風頭盡量苟住的原則。
那管事也不敢動怒,隻是訕笑著離去,而李泰也頭也不回的朝著富樂院的門口走去。
“這位公子,你不上來聽曲麽?”
柳清薇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原本李泰是想要直接離去了,可突然又想著,自己都經出了頭,莫名其妙的得罪了一個皇室子弟,自己要是就這麽走了,是不是有點太虧了。
想到這裏,李泰直接朝著上方廂房走去。
而下方酒客,這一回倒是再沒有什麽怨言,還沉浸在剛剛的爭端以及李泰所寫的那首詞當中。
可以預料,原本名聲不顯的李泰,明天大概會在讀書人中掀起一點小小的漣漪……
“公子,這邊請!”
柳清薇的俏臉之上依然還掛著淚痕,剛剛在樓下看的不甚清楚,此時走到近前,李泰才發現這女人倒是不愧花魁之名,且不說琴藝如何,但這份容貌,便以稱得上是絕世佳人。
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腮凝新荔,鼻膩鵝脂。
單論容貌,即便是以李泰的眼光,也不得不說,此女子或許是他所見過之人中最為精致一人。
隻不過李泰也隻是默默的看了兩眼,依然是麵無表情,隻是默然的跟著柳清薇的腳步進了廂房。
身為花魁,閨房之所,不說是雍容華貴,卻也頗有雅致,一應事務都極為考究。
不知是不是李泰的錯覺,這柳清薇走步時,故意扭動了其細若拂柳一般的腰肢。
“公子,你為何一直盯著小女子啊?”柳清薇突然轉過身,眼波流轉,靜靜的看著李泰。
聲音中嬌媚卻不流俗,甚至還有幾分小女孩般懵懂的語氣,若是常人,說不定還真就一下子栽倒這女人的石榴裙下了。
而李泰卻是突然冷笑了一聲言道:“你故意扭來扭去的,不就是想讓我看的麽?”
柳清薇臉上頓時一僵,她當然是故意的,剛剛那場麵,誰都看得出李泰身份不簡單,剛剛那首詞亦能證明李泰才學,她一個淪落風塵的女子,還能奢求什麽,毫無疑問李泰便是能將她救出火海的最好人選。
日後即便是當一個妾室,想來也總比被人糟踐了身子,從別人捧在手心裏的花魁突然變成真正的風塵女子,最後人老珠黃了在被某個商賈買走要強吧。
“公子,你……”
被李泰點出了心思,柳清薇沒了一直演出來的嬌媚之氣,真就像個小女孩一般,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裏。
“你是個聰明人,但你不該把我卷進來的!”
李泰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後突然也沒了聽曲的心思,起身來到門口,隻是臨走前又回頭說了一句道:“我若是你,接下來應該是思考一下怎麽應對那朱樉的報複才是,他惹不得我,卻不代表會就這麽放過你!”
柳清薇聞言,俏臉上突然一陣煞白,眼看著李泰真的要走,急忙又叫了一聲:“公子!”
李泰駐足回望,隨後就見柳清薇臉上騰起一團紅暈,而身上衣衫悄然落地,姣好的挑不出一絲毛病的就這麽裸的出現在李泰眼前,隻是李泰眼中卻是一片冷意,搖了搖頭,真就這麽毫無留戀的走了出去。
……
朱標早早就已經在門口等候,剛剛僥幸沒有讓盛怒離去的朱樉發現,心裏則想著下次回宮說不得要跟朱元璋說一說他這些弟弟的教育問題。
“黃兄,剛剛讓你看笑話了!”
李泰看見門口等候的朱標,笑著說了一聲。
“無妨!”朱標也隻是尷尬的擺了擺手,畢竟剛剛出醜的是他的弟弟,還是同父同母的那種,二人皆都是馬皇後所生。
“時間也不早了,黃兄這便送你歸家吧。”
二人走到停在秦淮河邊的馬車上,李泰突然開口說道。
朱標則是一愣,這才想起自己這是差點忘了正事,急忙說道:“李兄弟,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黃兄但講無妨!”
經過這一晚相處,李泰倒是於朱標已經熟絡了不少,說話間也少了許多客套。
朱標先是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還是不適應騙人,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李兄弟,實不相瞞,我此次辭官惹了家中老父,這幾日實在是不敢麵對他。”
“不知道李兄弟家裏可還有空房,若是可以能否勻一間給我,我可以付租金……”
李泰聞言自然滿口答應,不過是一間房的事,再說了,今日喝酒的錢還是朱標掏的……
李泰和朱標上了馬車,有說有笑的趕著馬車離去。
而朱樉卻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氣。
秦王府,作為已經封了藩號的藩王,雖然沒有離京前往封地,卻也從皇宮中搬了出去,另外立了一處府邸。
已經回到家中的朱樉,一連怒容的坐在高處,下方則跪了一大群下人。
朱樉生性殘暴,曆史上秦王朱樉治理封地之時,剛一到任,便連年強行向關中軍民收取錢財,大興土木,逼的封地中的百姓賣兒賣女,平日裏更是喜歡以濫用私刑,折磨下人取樂。
這種折磨不僅僅是尋常打罵,而是各種酷刑,比如割舌,火燒,活埋,縱觀朱樉行事,可以用變態二字來形容其人。
甚至於朱樉的死因,也是因為其手下奴仆實在是忍受不過,再其飯菜中下了毒,將其給毒死的。
而最絕的便是當朱元璋得知朱樉死後,非但不悲傷,反而覺得他死有餘辜,甚至還親自下令削減其葬禮的規格,給的諡號則是一個‘湣’字。
更是在給這個親兒子的祭文中親自寫到:“自爾之國,並無善稱。昵比小人,荒淫酒色。肆虐境內,貽怒於天。屢嚐教責,終不省悟,致殞厥身。爾雖死矣,餘辜顯然”。
如今的朱樉雖然因尚在朱元璋眼皮底下,沒敢太過胡作非為,但暴虐的性子已然顯現。
在外麵受了氣,卻要發泄到家裏奴仆身上。
一根浸了水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一名奴婢光滑的背上,瞬間便是皮開肉綻,那奴婢不著片縷,著身子,這屋中可不止是朱樉一人,更有其他男性仆從也在。
隻不過這些男仆卻是連抬頭都不敢,隻是低著頭顫抖著聽著那一聲聲令人牙疼的皮鞭抽打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奴婢早就被抽得渾身是血暈死了過去,而朱樉也是有些累了,將那鞭子一扔,氣喘籲籲的坐到位置上,怒喝道:“給我查,查清楚那個李泰到底是何人,本王要讓他生不如死!”
而就在聽見‘李泰’二字時,身為家仆同樣跪在地上的胡大山突然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