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章 各抒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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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你什麽意思啊!”
朱棣氣的在車上跳著罵,但轉念一想,不對啊,人家這麽做也沒毛病。
自己身為皇子,不是任何地方都有特權,比如這軍營,他老子朱元璋可是早早就有規矩。
出身草根,連年的軍旅生活,讓朱元璋深知這軍營的規矩,為了不讓自己的皇族子孫,幹預到軍務,所以他早早就定下了,親王等不可在軍中享受特權。
這一通箭羽,倒是讓朱棣明白了一個事實,李泰不光是膽子大,人家還做事有根有據。
朱棣站在車上,苦笑了兩聲,道:“行了,算你李泰厲害,我朱棣啊,看來要見你,還真的要搬出一些關係才行。”
李泰其實也不是給朱棣下馬威,而是,他明白要是真的太客氣,隻怕朱棣反倒是看他不起。
果然,朱棣這一次派出了布政使司和都指揮使司的官員,拿著徐達的信件。
李泰這下隻能在大帳內等著,並未迎接,這朱棣帶著一幹隨從,來到了大帳之中。
“四皇子,我又軍務在身,所以不能出營迎接,還請見諒!”
李泰這才算是起身相迎,朱棣笑著點了點頭,道:“將軍,治軍嚴明,這一點我朱棣倒是見識了,我大明能有你這樣的將領,難怪陛下說,你是我大明未來的棟梁,李將軍果然是與眾不同。”
對於朱棣的誇獎,李泰麵容一絲的表情波動也未見,他好像是在聽朱棣誇獎別人。
“四皇子,你在這個時候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李泰問的很是正式,好像,朱棣要是拿不出一個具有說服性的理由,那麽李泰立即就將他攆出去的可能。
“這……”
朱棣其實本來是要看看,李泰到底是個什麽人,可現在,他竟然從進這個軍營的大門開始,就似乎處處被李泰牽著鼻子。
他還是第一次這麽的被動,要知道,十幾歲的朱棣可已經是這個帝國的皇子,養尊處優,那是他生活的本來模樣。
沒人可以在他麵前,用李泰現在的語氣和他說話,而李泰卻像是根本就沒在乎這些。
朱棣本來是要給李泰一個下馬威,可好像從他出現,李泰都處處壓著他半分。
難受。
“李泰!”
朱棣畢竟還是一個少年,氣盛淩人,自然是少不了的。
“四皇子,這裏是我的中軍大帳!”
李泰同樣,表情陰沉地看著他道:“我這裏可不是聊天的地方。”
話說的很清楚,李泰不想跟他浪費時間,朱棣隻能忍著,道:“李將軍,我此來是從徐叔叔處,聽聞他對你賞識有加,說你是不可多得的帥才。”
李泰道:“大將軍過譽了。”
“所以啊,我很好奇,你對擴廓帖木兒的此次行動,有什麽見地嗎?”
朱棣這是出題,他這麽問,無非是想看看李泰是不是有什麽高見,是不是真的如徐達說的那麽厲害。
李泰目光微眯,道:“此事涉及軍務,四皇子,你並非軍中人,我看還是不說了吧。”
“哼!”
朱棣冷哼一聲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李將軍,你這何必呢,要是說不出什麽,我也不會笑話你,而且,這裏又沒有別人。”
他是非要逼李泰說出一二,其實朱棣心裏還是一個不服。
李泰想了想,其實他知道朱棣的想法,這個四皇子雖然還年少,可日後的身份特別。
想了想,李泰還是覺得,該給這個四皇子,未來的永樂大帝上一課。
最起碼讓他知道,這世上還是有比他強的人才行。
“四皇子,你對當前局勢,可有什麽高見啊?”
李泰反問,朱棣冷笑道:“擴廓帖木兒,此時主力直逼北平,我看,他是元廷的那些貴族,想要一次像樣的勝利,逼著這個大元的第一名將,做出如此慌張的舉動。”
“就這樣嗎?”李泰問。
“如今,徐叔叔,哦,就是大將軍已經指定了周詳的計劃,他以藍玉為先鋒,大軍直導大漠,有些我不便多說,不過,這一次大將軍的安排,定可以大敗擴廓帖木兒,拭目以待吧!”
朱棣說的是頭頭是道,好像是千軍萬馬,此刻已然是大破了擴廓帖木兒的元軍了一樣。
李泰微微點頭。
“說的很是精彩。”
“說的?我這可是大將軍的安排,怎麽,李將軍還有別的高見嗎?”
朱棣有些不屑地看了眼他。
“談不上高見,隻是,我若是擴廓帖木兒,以所謂的主力,牽製我明軍主力,到時候,發奇兵一支,直撲我開封府,不知道,大將軍可說過,如何解決?”
李泰的話並未讓朱棣覺得有什麽新奇。
他冷笑道:“這個大將軍也已經想到,不過,憑王保保的了解,此人不會走這步險棋,再說,這一路上明軍千萬,就算是一座開封府給了他,又能怎麽樣呢?”
李泰卻笑著搖了搖頭:“開封府,八朝古都,城牆遠在北平之上,而且水陸暢通,進可逼近南京,退可沿黃河上下,入山東,或是上秦晉,與瓦剌等部聯合。”
“這!”
朱棣似乎被李泰說的說服,他眉頭緊皺,道:“這些大將軍也想到了,可,王保保首先未必會如此,其次,就算是如此,可其中的凶險變數,根本非人力可以操控!”
“四皇子,難道你忘了,我們麵對的是誰了嗎?他可是連陛下都想收為己用的王保保,此人最善於就是經營布局。”
李泰說著站起身,走到地圖前,他伸手指了指從開平府到大同,沿著真定直逼開封府的一條線。
“我曾和此人有過兩次的交手,對於他的手法,還是了解一二,此人沉穩用兵,絕不會隨便的冒進,可,要是他覺得有機會,也不會輕易放棄!”
李泰說著看向朱棣:“若是這件事他覺得能行,隻怕,已經是十成占了啊!”
朱棣聽到這裏,已經額頭嚇得汗水,他從椅子上站起:“這,這如何是好!若擴廓帖木兒真的這麽幹了,那南京豈不是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