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台某間辦公室裏，尚未卸妝的白淺夢正蹲在地上拍著同樣蹲著臉埋進胳膊的柳南笙肩膀安慰著她，“笙笙，別生氣啦......”
    柳南笙聲音沉悶，“夢夢，我沒生你氣。”
    旁邊雙手抱胸斜倚牆邊的陸行川笑著吐槽，“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跟哄小孩兒似的，人家南笙也不是小孩子了，再說了，我都說她不會生氣了你還不信。”
    柳南笙猛然抬頭，她緊抿著嘴唇，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恨恨瞪著陸行川，甚至她眼角還掛著淚珠微微蹙眉。
    “嘶——！”
    陸行川身經百戰，絕色美女上輩子不光看過太多，就連睡也睡過不少，而且是全世界都睡過的那種。
    這倆姑娘在他看來都挺青澀的，屬於要慢慢培養的花骨朵，最起碼現在並沒有讓他驚豔的感覺。
    這隻能說是他閾值太高，倒不是倆姑娘水準差。
    他更喜歡的還是她們的內在，當然外在她們也沒什麽瑕疵就是了。
    隻是現在......這一抬頭的驚豔，確實直接砸進了陸行川的心頭。
    哪怕全國校園歌手大賽決賽的那朵白玫瑰更加奪目耀眼，也比不上這一抬頭的羞憤。
    陸行川明白了，他要的根本不是什麽美女。
    他要的是自己的青春，還有自己過去的遺憾——她們。
    他之前一直欺負這倆姑娘想看她們破防的模樣，其實並不是他太屑。
    好吧，他確實屑。
    但這並不影響他的感情。
    “要不你給我一巴掌？”
    哪怕是屑如陸行川，此刻心軟下來之後也不由低頭。
    白淺夢驚訝抬頭。
    一貫我行我素的川仔居然也會低頭？
    她看看陸行川，又看看柳南笙，自己下意識起身退到一邊，就像往常那樣把“舞台中央”留給他們。
    “不用。”
    柳南笙抬手抹眼淚，結果眼淚卻不受控製越抹越多。
    終於她似破罐破摔一樣胡亂抹了下臉，任由清淚順頰而下，“不關你的事，你也隻是為了節目效果而已。”
    我對你來說到底是什麽啊！
    這句話她並未說出口。
    如果她說出口的話......夢夢......
    他們三個人的關係就回不到從前了。
    長發掃過陸行川麵門，她背對著他，冷冷道：“這個節目必須成功，否則我以後永遠也不會再理你。”
    陸行川心都要化了。
    多好的女孩兒啊......自己受了委屈還替某屑人著想。
    以後......
    要多多欺負才行。
    “行，那你先休息，你先陪著她。”
    朝白淺夢吩咐了一句，他才扭頭走出屋子。
    等陸行川離開，白淺夢才小心翼翼上前牽起柳南笙的手。
    見她沒甩開，這鬼丫頭心中一喜，輕聲道：“笙笙，對不起，我不該跟川仔一起這樣做的，但你別怪他！他隻是......他隻是太著急想讓節目成功了！要怪你就怪我吧......”
    說著說著這丫頭又開始掉金豆子了。
    柳南笙心中一歎，主動牽起白淺夢的手，然後從包包裏抽出紙巾幫她擦著眼淚，“別哭啦，再哭妝都花啦。”
    “笙笙......”白淺夢衝進柳南笙懷裏小聲啜泣著。
    柳南笙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夢夢......”
    明知道你也喜歡阿川，阿川也要追你，可我卻......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啊......
    ............
    當陸行川來到剪輯室的時候，羅維正在往自己筆記本電腦裏導著素材。
    “怎麽樣？”
    “剛才大致看了一下，效果不錯，沒什麽廢素材。”羅維寡言少語，屬於那種一心做事的類型，“表演的都很自然，嘉賓也沒有下意識看鏡頭，沒有重拍的必要。”
    潘曉東叼著煙小聲吐槽，“人家壓根不知道，能不真實嘛......”
    “嗯？”陸行川眯起眼眸，“我仿佛聽見有人在說我帥？”
    “對對對！導演您最帥！”
    潘曉東趕忙轉移話題，“話說導演您打算做成什麽風格的節目？那種偏驚悚類型的嗎？”.
    陸行川摩挲著下巴，“我沒跟你們說過？”
    那三人一齊搖頭。
    包括不知何時流竄進來的王主任也搖頭，“這個真沒說過，話說小陸你打算做成什麽樣的？”
    陸行川大驚，“啊？王主任您什麽時候來的？”
    “我一開始就在......”頗為幽怨地看他一眼，王全友才開始解釋，“畢竟也算是台裏今年重點抓的項目，為了收視率太傷風敗俗可不行。”
    “放心，不會。”
    笑死，嘉賓可是有柳南笙的！
    你想傷風敗俗他陸行川還不同意呢！
    “主任，咱們台裏現在平均收視率怎麽說？”
    這話算是說到頭了。
    王全友臉一黑，蔫了吧唧說道：“周末晚上八點半到十一點半差不多是各家衛視綜藝節目的黃金時段，咱們台裏也一樣。
    “那個時間段咱們本來的節目是《小李幫倒忙》，不過因為有人投訴要收費才能幫忙所以暫時停了改成重播電視劇。之前還播的時候收視率是0.043，市場份額是0.27，在全國排名第三十一。”
    陸行川點點頭，“還不錯，我以為會倒數前三呢。”
    王全友悶悶道：“倒數前幾的電視台沒綜藝，咱們實際上就是倒數第二。”
    陸行川：“......”
    “算了，有挑戰性才有樂趣。”
    陸行川微微一笑豎起三根手指，“主任，兩個月！兩個月內我一定把咱們這節目的收視率幹到同時段全國前三！”
    “那倒不用，咱們還是務實點兒好不搞那些虛的。”王全友樂的牙花子都快露出來了，“能前二十就行，前二十就行。”
    他不信陸行川真能做到。
    別說前三了，能前二十都算他小陸開掛！
    “你安心做，我跟台長商量過了，咱們台裏會給予你除了幫助以外的一切幫助！”
    “我們幾個每個人三千塊基礎工資得算上。”
    “放心放心，這個肯定不會少了你們的，總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嘛！”
    王全友施施然背著手走了。
    不過走之前他又留了句話，“反正你們大膽做，隻要不奔著下三路去就問題不大！有我給你兜著！你們做出來第一集的樣片之後給我，我跟台長拿去送審報備，過了就上星！”
    陸行川打了個哈欠，回頭吩咐道：“按照搞笑的風格去弄吧，不過少弄點罐頭笑聲，其他你們專業的自己把握。反正就是先找嘉賓挨個倒黴，最後都聚在一起一邊看之前的這些視頻一邊吐槽，每期找三四個吧。”
    他掏出電話撥了出去，“正好，也該聯係第二位嘉賓了。”
    電話很快接通，陸行川馬上川劇變臉，“喂？是我盧哥嗎？盧哥你喊我小陸就成，沒必要叫老師。嗯，歌我這邊編曲已經完成了，正好節目也要開始錄製了。
    “對，在洛城，是那種探索廢棄學校然後辟謠的科普節目，嗯，好，明天就來？行，到時候我去機場接您，酒店不用幫忙定？行，那謝謝盧哥啦，到時候歌我親自交給你。”
    掛斷電話，陸行川微微一笑，“搞定。”
    他朝聶澤方努努嘴，“到時候給點兒力，烘托氣氛主要還是靠你跟電視台提前安排的托了。”
    聶澤方躊躇滿誌，“放心吧導演，交給我！隻是男人的承諾！”
    “可拉倒吧，男人的承諾就跟放出去的屁一樣，這種話我以前經常說。”
    ............
    兩天後。
    “臥槽啊啊啊！！！！！”
    電視台的轎車停在路邊，涕泗橫流的盧一楠撞開車門連滾帶爬衝了出來。
    看到扛著攝像機的潘曉東之後他愣了一下，接著僵硬回頭，看到的是剛摘掉頭套笑吟吟的陸行川。
    “盧哥，都是節目效果，你沒事兒吧？”
    “......可他媽嚇死我了！”
    盧一楠咬牙切齒，接著他忽然臉一白，僵硬看向陸行川，“陸老弟，這節目......難道要往電視台播？”
    陸行川點頭，“當然，而且之後還會請嘉賓在節目上一邊看一邊吐槽。”
    “那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陸行川不經意間晃晃手裏裝著歌的u盤，“如果盧哥你實在不想的話我也沒辦法拒絕不是？”
    盧一楠的目光早已被那u盤吸引，就跟被胡蘿卜吸引的驢子一樣。
    他來能上一陣青一陣紅一陣白，最終他一咬牙問道：“那要不我給草老師你這節目多找幾個嘉賓？放心，都是一線明星，而且不要錢！”
    陸行川眼眸一亮，“那敢情好！”
    還有這種好事？
    盧一楠露出一個崩壞的笑容，然後撥通了電話。
    “這節目也忒好玩啦！快來玩兒啊！”
    他媽的！出糗倒黴的不能隻有他一個！他要拉更多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