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N第章 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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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句話,蘇洄說不出是什麽心情。
    他忽然間從那些煩悶的情緒中清醒過來。
    寧一宵有什麽錯?退一萬步講,就算一切真的如卡爾所說,寧一宵也有權利接觸其他人,他們什麽關係都沒有,蘇洄並沒有嫉妒的資格。
    導致他們越過朋友這條線的人是自己,不是寧一宵。誰也沒有義務包容他毫無立場的獨占欲。寧一宵已經對他很好了,他本來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權利報複自己的人,但他從沒有這樣做。
    “你沒有做錯什麽。”
    蘇洄垂著眼,聲音很輕,“對不起,我今天心情有點差,對你的態度不好,是我不對。”
    寧一宵卻沒有收回手,他靜了靜,笑了一下,“其實我挺喜歡你這樣的。你總是逆來順受,很好拿捏,很溫順,偶爾使使小性子反倒很可愛。”
    他喜歡蘇洄偶爾的孩子氣,尤其是隻針對他。
    蘇洄不說話了。
    “所以你不用道歉。”寧一宵很直接,“我也不想你變成一個連小脾氣都不敢發的人,什麽都藏在心裏。”
    盡管他知道,蘇洄現在已經是這樣的人了。
    哪怕蘇洄被他逼到要搬出之前住的地方,無處可去,也隻敢自己躲起來,在大街上遊蕩,充其量不過說一句“原來是可以商量的”。
    他變得沒辦法表露情緒,寧一宵花了很長的時間和他相處,才漸漸地,讓蘇洄能放下戒備心對他笑和哭。
    他不想再回到剛重逢的時候了,那時的蘇洄隻剩下一副空殼,無知覺,無反應。
    他也不想猶豫不決,用所謂報複和恨讓自己走更多彎路,浪費更多時間,卻離目標越來越遠。
    那些都不重要,過去的事已經過去。寧一宵是目標導向型的人,隻想實現現在唯一想要的願景,讓蘇洄自發自願回到他身邊,愛上他。
    他語氣平和,“如果你心情不好,我希望我可以是你的傾訴對象。要是沒辦法傾訴,對我炸毛也可以,反正你的脾氣小得可憐,一句重話都說不出來,連路邊的小野貓都不如。”
    蘇洄毫無辦法,他被寧一宵吃得透透的,想反駁,又做不到。
    話雖如此,寧一宵遭遇的事,也都不願意告訴他,要他怎麽坦白呢。
    寧一宵說完,又把手往蘇洄跟前伸了伸,“打兩下就當出氣。”
    蘇洄盯著他的手掌心,都是頻繁洗手留下的細微痕跡,手臂上還有傷,都是他缺席的時間裏寧一宵受的苦。
    他鼻尖酸澀,壓抑著心疼與委屈。
    過了幾秒,寧一宵見他真的抬了手,安心了些,可沒想到事情並沒有按照他的想象發展——蘇洄的手半握著,隻是輕輕碰到他的手掌,很快就鬆開。
    一顆太妃糖落到寧一宵手心。
    寧一宵愣了愣,看向蘇洄。
    他有些別扭,撇過眼,“我不小心拿多了,吃不了,你吃吧。”
    寧一宵盯了盯手裏的糖果,想到以前蘇洄給他塞糖的模樣,嘴角微微揚起,“就一顆?小氣。”
    蘇洄立刻把褲子口袋都掏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就一顆了,都吃掉了。”
    還是一不高興就吃糖,和以前沒兩樣。
    “怪不得一直捂著腮幫子,吃多了,牙疼?”
    “給我看看。”寧一宵伸手便要捏他下巴,蘇洄沒躲過,兩人拉拉扯扯,蘇洄突然聽到不遠處造型師喊他名字,便立刻站起來,借機溜掉了。
    寧一宵也從沙發上起身,略過站在棚外看片子的朱利安,回到沙發邊和o開臨時的電話會。
    新品上市,這次加入了創始人營銷模式,關注度達到新高,以至於最近他幾乎沒有時間飛回紐約和蘇洄見麵。
    好不容易結束第一階段的宣傳活動,寧一宵第一時間空出行程,可就在此時,壞消息也到來。
    同為人工智能公司的ueo竟然在snf推出新一代產品線的兩周後,推出了模式極為雷同的智能穿戴產品,並打出毫無底線的營銷標語——“更簡單,更高效,更高性價比。”
    與此同時,ueo在互聯網投放大量營銷廣告,核心詞就是“高質量平替”,直接從他們的產品引流,低價促銷,無所不用其極,很明顯就是想通過“複製”和“價格打壓”的方式整垮產品鏈條,讓他們沒辦法順利上市。
    寧一宵這時候才意識到,前段時間他們團隊一位工程師因病暫時離職,並不那麽簡單,生病是假,跳槽是真。
    出現這樣的惡意競爭,寧一宵身後是投資方的施壓,投資方要求寧一宵也進行促銷,打價格戰,但被他駁回。
    卡爾詢問他還回不回紐約時,寧一宵堅持要回,不過不單單是陪蘇洄這麽簡單,還要來獲取他目前為止最大的資源:瓊斯集團。
    但寧一宵也很清楚,這些人都是商場的老狐狸,如果直接從灣區直奔瓊斯的辦公室,所有人都知道他有所圖,目的性太顯而易見,得到的隻有打太極。
    因此他選擇第一時間落腳貝拉的工作室,在瓊斯眼裏,還以為這隻是和他女兒的私人行程。
    這樣一來,後續的事情發展才更有說服力,哪怕一切都是寧一宵的策劃與安排。
    蘇洄做完了第二套造型,跟隨克洛伊的助理來到新的攝影棚,這裏已經搭好布景,和方才不同,新的布景具有強烈的夢核感:
    會議室房間是深藍色,很昏暗,地麵上蓄著幽綠色的水,正中心擺放了一張雪白病床。
    牆壁上的巨幅豎狀投影邊緣散發藍光,幕布上的畫麵是充沛的春夏陽光,和隨風舞動的層層草浪。整個幕布如同一扇連接夢境的任意門。
    蘇洄的妝容也變成病態的宿醉妝,眼下緋紅,嘴唇顏色很淡,穿著大一碼的綢製西裝,敞開來,露出胸口和腰腹的皮膚。
    “你知道嗎,eddy竟然還有臍釘穿孔。”貝拉還沉浸在驚喜中,“幸好造型師帶的東西全,這件衣服配這一套鑽石的臍釘腰鏈也太絕了,比預想中效果更好。”
    等待補妝的造型師笑道:“eddy的反差真的很大,人看著溫溫柔柔,沒想到刺青穿孔一樣不落。他腰上的紋身也很酷,不過好像不太願意露出來,想讓我用遮瑕遮掉,我花了好長時間說服他。”
    朱利安安靜地聽著,觀察蘇洄腰間露出的一部分紋身,隻有部分單詞。但他卻有某種直覺,這個紋身或許和寧一宵有關。
    克洛伊專注於鏡頭中的蘇洄,“eddy,站在幕布和床之間,給我一個紮頭發的動作。”
    蘇洄按照她說的,咬住發圈,抬手向後,抓起一部分頭發。
    “很好,躺到床上,道具組把投影給到eddy身上。”
    流動的水波投影如同二次曝光,落在蘇洄的衣服和皮膚上,腰間的臍釘與鏈條閃閃發光。
    蘇洄想集中精力在工作上,但意識卻不受控製,他很怕床,尤其是這樣的床。
    為了讓自己不要太神經質,就像保護機製那樣,他很突然地想到了寧一宵。
    恐懼與渴望交錯在他的眼神中,他產生了瞬間的幻覺,幾年前的自己就像這樣,被迫困在房間裏,牆壁上出現一扇聯通夢境的大門,寧一宵從中出現,救了他。
    “很好,非常好,看鏡頭。”
    克洛伊不斷誇讚蘇洄的表現力,蘇洄卻沒什麽感覺。
    一切都還算順利,或許這種職業就是需要神經質的人吧。
    結束了第二個部分的拍攝,隻剩下最後一套,布景還沒弄好。
    蘇洄暫時出來,貝拉的助理為他披上他的大衣,造型間的空調突然出了問題,很冷,他們隻好先帶他去休息室,再讓造型師跟過來卸妝。
    “造型師現在有點事,可能要過一會兒才能來,您先等一下。”
    蘇洄點了點頭,跟他過去,推開門才發現寧一宵正坐在休息室的沙發卡座裏,對著百葉窗簾打電話,聽到聲響,他也回過頭,和蘇洄對視。
    蘇洄第一反應是用大衣裹緊了自己,怕寧一宵看到腰鏈和紋身會尷尬。
    “eddy坐,我去給你倒點熱茶。”
    寧一宵盯著他,絲毫不轉移目光,還直接說:“過來。”
    蘇洄原地站了站,還是選擇走到他對麵坐下。
    “這麽快就拍完第二組了?”
    蘇洄點頭,“嗯。”
    “效率很高,看來你的確很適合當模特。”
    寧一宵說完,對著耳機麥用英語說了“等會兒再說,照片的事按我的吩咐做”,接著手指點了點耳機,掛斷了電話。
    蘇洄注意到他麵前擺著筆記本電腦和咖啡,好像是專程過來處理工作的。咖啡都已經見底,看來一直沒有休息。
    蘇洄很想問他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回公寓休息,可剛張嘴,休息間的門又打開了。
    他望過去,看到笑著進門的朱利安。
    “你們不介意多一個人吧。”朱利安笑著說,“外麵人太多了,忙了半天,想找個清淨點的地方坐坐。”
    蘇洄低頭喝水,也將沒說出口的話咽回去。
    寧一宵看了他一眼,“你可以去貝拉的休息間。”
    朱利安卻笑道,“貝拉的休息間亂糟糟的,堆滿了成衣,我才不去。”他說完,直接坐到寧一宵身旁的位子,隔著桌子湊過來,“剛剛拍攝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原來你還有舌釘啊,好酷。”
    蘇洄有些不自在,笑了笑,“不懂事的時候打的。”
    “那就是很小就打了?真的看不出來,你外表看上去……很純,很乖巧。”朱利安說完,笑了笑,“其實我也很想試試,可惜從小就怕疼,本來我打算在手指上紋我外祖父的名字的。”
    蘇洄想表現得更友好一些,但又不知應該說什麽好,隻好撿不痛不癢的內容回應,“紋身是有點疼,打舌釘更痛一點。”
    “而且應該很容易後悔吧。”朱利安笑了,“聽說洗紋身更痛。”
    寧一宵的表情開始不耐煩,打字的手指也停頓。
    “我還要工……”
    “我沒洗過。”蘇洄先一步開了口。
    寧一宵頓了頓,抬眼看向蘇洄。
    朱利安也愣了愣,轉而一笑,“看來你也怕疼啊。”
    蘇洄握了握杯子,“我不怕,其實我有點戀痛,所以才喜歡穿孔,紋身是因為喜歡,想紋,不想洗也是因為喜歡。”
    寧一宵看向他,心跳忽然間加快了。
    蘇洄垂下眼,“雖然我知道很痛,洗的時候會有短暫的快感,但我更想留著。”
    朱利安聽著,餘光瞥了瞥寧一宵,又看回眼前的蘇洄,“紋身一般都代表著回憶。我的初戀把我的畫紋在了他身上,這裏。”
    他指了指側頸,笑著說,“分手之後我勸他洗掉,但他說無所謂,告訴我回憶也隻不過就是回憶,人都會往前走,紋身而已,洗不洗都不重要。”
    蘇洄陷入沉默。
    他有種直覺,朱利安似乎知道些什麽,意有所指。
    “光顧著聊這個了。”朱利安像是想起什麽,對蘇洄說,“聽說你是sha本科的校友,好巧,我是他研究生時期的校友,我們也算是校際社交了。”
    蘇洄點點頭,“s大很好,sha很優秀。”
    寧一宵盯了盯蘇洄的臉,想知道蘇洄還能說出什麽,但他似乎意識到剛剛的話太直接,現在又變得收斂起來。
    “是啊,你知道嗎,他在s大完全就是創業明星一樣的存在,非常厲害,我記得他在座談會上將自己的目標畫成一個思維導圖,拆分開來,現在看來,那些目標都在一個個實現。”
    蘇洄很明顯地感覺到朱利安的引導,他始終在說寧一宵在s大的事,那些對他而言都是空白的,他沒有經曆過,是不屬於他的時光。
    他就像是被擠出聊天框之外的人,除了陪笑什麽都做不了。
    “我當時就在後台找到他,和他交換了郵箱……”
    “朱利安,你不是要休息嗎,為什麽要說這麽多?”寧一宵態度有些冷淡,像是很想強行打斷他們的交談。
    他的態度令蘇洄有些意外。
    感覺並不是和交往對象應該有的語氣。
    蘇洄產生了動搖,忽然間懷疑起卡爾信息的真實性,可他又是寧一宵的貼身助理。
    朱利安卻並沒有退卻,反而拿出一副撒嬌的姿態,“怎麽了?嫌我吵啊,這不是對你的本科校友誇誇你嘛,多有麵子,是吧eddy”
    蘇洄並不喜歡這種身份定義,但也扯了扯嘴角,“嗯,沒關係,我確實不太了解他讀研的事。”
    朱利安眨眨眼,“真的嗎?這些他沒跟你說過嗎?”
    蘇洄抬眼,看向寧一宵,但很快便撇開眼,故作輕鬆,“沒有啊。”
    “原來如此。”朱利安笑著說,“他就是這樣的人啦,很不喜歡和人分享,好的壞的都不喜歡,心防很高,隻做對他有幫助的事。”
    蘇洄無力反駁,感到有些難以呼吸,低頭喝了一口水。
    寧一宵的忍耐已經到了臨界點,他想不顧禮節,開口請朱利安出去,但就在此時,一陣手機鈴聲出現。
    “不是我的,好像是eddy的誒。”
    蘇洄這才反應過來,有些遲鈍地四處尋找手機,後來發現在大衣口袋裏,他匆忙將手機拿出來,卻帶出什麽別的東西,落到地上,自己都沒發覺。
    寧一宵想幫他撿起來,於是彎了腰,可撿起來才發現,這是一張紙巾,正麵是很明顯的男人字跡,寫著[你說得對,所以我不打算放棄。]
    反麵則是一行聯係方式。
    “喂?萊恩?”
    蘇洄接了電話,下意識起身,自己走遠了些說話。
    但整個休息室也就這麽大,哪怕他聲音壓得很低,寧一宵也還是能聽見一二。
    “我在忙……嗯,我知道,我答應你當然會請你吃好吃的,但是今天可能要工作到很晚……你在這邊?可是我現在抽不開身……”
    寧一宵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差,揉了那張紙巾,本想丟掉,最後選擇塞進自己的口袋裏。
    朱利安察覺出什麽,沒多說話,安靜喝著咖啡。
    電話那頭,萊恩說自己問了教授,知道蘇洄今天在貝拉的工作室,他很想和蘇洄見一麵,隻好苦苦哀求,“五分鍾就好,我已經到附近了,給你買了好吃的,你一直工作肯定沒時間吃東西,求你了,我排很久的隊才買到的。”
    蘇洄不忍心拒絕,“那……那你到了之後我下去拿吧。”
    聽到萊恩開心地回應,蘇洄說了一會兒見,然後掛斷電話,回到沙發。
    他下意識想對寧一宵解釋,“是萊恩,他過來送點東西。”
    寧一宵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笑了笑,“我還以為是求你請他吃飯。”
    氣氛好像比剛剛還要尷尬。
    蘇洄有些不明所以,將手機放回口袋裏,又喝了一口水。
    朱利安說:“eddy,你是不是住紐約,可以給我推薦一些好吃的餐廳嗎?這家夥欠我一頓飯。”
    “嗯……”蘇洄很努力在腦海搜尋,但卻一片空白,隻好說,“我也不是很了解,都是跟著別人去吃的。”
    “是嗎?好吧,也是,像你這樣的,一定有大把人上趕著請你吃飯。”
    寧一宵盯著蘇洄,幾乎要把他的臉盯出一個洞。
    蘇洄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想解釋,但就這麽做了,“不是的,是工作上的聚餐,不是私人的飯局。”
    朱利安笑了,“我懂。”
    這麽一解釋好像更微妙了。
    蘇洄有些頭疼,突然間休息室的門又打開了,站在門口的是前台小姐,她身後則是萊恩。
    “eddy,這位找你。”
    前台剛說完,萊恩就探頭搜尋,看到蘇洄的瞬間眼睛都亮了,“eddy,你這個發色也太好看了,好適合你。”
    他快步進來,手裏還拿著給他買的吃食,眼睛依舊盯著蘇洄。
    “你怎麽進來了?”蘇洄起身,“我不是說我下去……”
    “外麵好冷,而且打電話的時候我就已經到了,正好前台小姐說可以帶我上來,這兒好酷,好多模特。”
    萊恩眼神一刻也沒離開過蘇洄,毫不吝嗇地誇他,“你太漂亮了,簡直就像是電影裏的精靈。”
    “別說了。”蘇洄小聲提醒他,轉頭對朱利安介紹道,“這是萊恩,他現在是一名大學生,也是裝置藝術家。”
    萊恩和朱利安握了手,挨著蘇洄坐下,“你也坐,站著很累。”
    他將盒子打開來放在蘇洄跟前,“這個是我排了好久買到的烏龍荔枝蛋糕,你上次不就說想試試?總算買到了。”
    說了一大通,他才意識到還有其他人,於是笑道,“一起分著吃吧。”
    寧一宵表情極為冷淡,“不用了,我不吃甜食。”
    他的眼神從萊恩轉移到蘇洄臉上,在蘇洄拿起叉子的時候故意提醒,“你確定還要吃?牙齒不疼了?”
    蘇洄的動作一滯,看向寧一宵。
    “你牙疼?”萊恩放下蛋糕,很關切道,“沒事吧,疼得厲害嗎?我帶你去看牙醫吧。”
    蘇洄搖頭,“不嚴重,我一會兒還有工作,沒辦法去。”
    萊恩不在乎,“那我等你,你結束了我們再去。”他說完,伸手指了指蘇洄的眼睛,“你戴這個美瞳也好漂亮。”
    見兩人聊得火熱,寧一宵咳嗽了幾聲,裝出一副嗓子難受的樣子。
    蘇洄見他杯子裏的咖啡喝完了,也沒有水,於是倒了水在自己杯子裏,推過去,“喝點水。”
    朱利安卻起身,“我去拿個新的杯子吧。”他笑著解釋,“sha有潔癖,不好意思。”
    蘇洄皺了皺眉,還沒說什麽,寧一宵的手已經伸出來,可就快要握住杯子的時候,萊恩搶先一步,拿起了蘇洄的玻璃杯。
    “正好,我想喝。”
    萊恩咕咚咕咚,仰著頭把杯子裏的水喝得一幹二淨,才放下來,笑著說,“剛剛排了太久,快渴死我了。”
    蘇洄看了一眼寧一宵,感覺他頭頂好像有一整片烏雲。
    朱利安也接了一杯水,回到沙發,發在他麵前,“喝吧。”
    寧一宵卻不為所動,“不用。”
    萊恩拿肩膀頂了頂蘇洄的,督促他,“吃呀,嚐一小口沒事的,要是真難受了就跟我去看牙醫,我姑姑就是牙醫,她人超好,你見了就知道。”
    蘇洄感覺自己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坐在這兒渾身都難受,度秒如年。
    他不想辜負萊恩的好意,用叉子刮了一點,嚐了一口,“嗯,很好吃。”
    萊恩很開心,“是吧?要不然那些人怎麽排隊買?我太了解你了,就知道你肯定喜歡。”
    寧一宵差點冷笑出來。
    “你們看起來關係好好啊。”朱利安露出有些八卦的表情,“是朋友?還是……朋友以上?”
    萊恩的耳朵瞬間紅了,“啊,其實我……”
    寧一宵抱臂環胸,打斷了他們,盯著蘇洄道:“eddy,你帶的學生臉皮比你還薄。”
    蘇洄立刻順著寧一宵的話說:“對,萊恩是我的學生。”
    他感到很不自在,說完便拿起水壺,垂眼給自己倒水,但實在太尷尬,都忘了這個杯子已經被用過。
    “這樣啊,完全看不出來。”朱利安盯著兩人,笑了一下,用開玩笑的姿態道,“你們看上去還挺配的。”
    聽到這句話,蘇洄倒水的手晃了一下,水直接灑了出來,淌到桌麵上。
    “不好意思。”
    蘇洄連忙放下水壺,想抽紙擦水,可眼前卻出現兩隻手,一隻來自正對麵的寧一宵,另一隻則是身旁的萊恩。
    兩人同一時間遞來紙巾,也都盯著蘇洄,沒有一個人打算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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