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酒精的刺激，大腦有些不清醒，她下意識就想到了哄小孩常用的手段。
    ——一抱二求三哄哄。
    祝餘雙手環住他的腰肢，把他整個人都緊緊抱住，她迷迷糊糊說道：“安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沒有生氣。”
    宋玄安輕歎一聲，正要繼續去背她，胸前砸過來一腦袋。
    少女搖搖晃晃在他麵前站定，抬起朦朧的眸子望著他，嘴角噙起一抹笑容，手心捧著個小盒子，“送給，安安的……桃花酥。”
    婚宴散場，陸陸續續走出來許多高聲談論的村婦，喧鬧不止。
    等他去拿那個小盒子的時候，對方又突然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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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玄安：“？”
    少女醉醺醺的，雙眉耷拉著，很委屈的在強調，“這是我喝了許多酒才換回來的，安安需要用東西交換。”
    他柔聲問：“想要何物？”
    她眼睛眨了眨，像隻小貓，聲音細細軟軟，“想要……安安，多喜歡我一點。”
    她說完，就歪歪扭扭的往後倒去。
    宋玄安：“！！！”
    他趕緊伸手抱住她。
    少女醉意濃烈，身上還帶著淺淡的草藥香味，軟玉溫香，讓人不自覺的就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他的呼吸漸漸沉了幾分，眼眸也暗了下來。
    她在他懷裏蹭了蹭，喃喃自語，“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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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遭談論聲越來越大，或是討論今日這樁婚事之妥當，再或扯到家中的灶台還沒收拾，哪塊地還沒翻，雞鴨還沒回籠……雲雲。
    很吵，但他還是聽到了那句。
    他不敢確定，抱著人摸索一個狹窄的牆縫，隻恰好裝的下他們二人。
    夜色濃黑，烏雲密布，隻剩下半輪殘月，透過縫隙，斜斜灑在兩個相擁的男女身上，將兩人身影拖得老長老長。
    宋玄安似乎看得更清楚了。
    她閉著眼睛，長睫微微顫抖，似是睡的並不踏實，偶爾嚶嚀兩聲，又繼續沉默。
    他猶豫了片刻，卻又迫不及待的吞咽了下，小心翼翼問道：“你方才，說了什麽？”
    懷裏人毫無反應。
    宋玄安屏息，又試探性叫她名字：“水姑娘？”
    這次她終於有了反應，睜開眼睛，眼神迷離，像是在思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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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以為她已經睡醒了，可誰知，下一秒，她竟然伸出纖纖玉臂勾住他脖頸，將他拉近，嘴唇湊到他耳畔，輕飄飄的吐出兩個字，“安安。”
    宋玄安：“……”
    祝餘的動作很緩慢，像是一隻慵懶的貓兒在磨爪子，他的臉頰被她柔嫩的指腹刮起幾絲薄汗，心律不穩，有些難受，卻又忍不住想要更近一步，直到聽到她又輕聲喚他的名字。
    她說：“安安，安安……”
    宋玄安的喉結滾了滾，聲音低沉而嘶啞：“嗯，我在。”
    “我說，我心悅你。”
    她又重複了遍，聲音軟綿綿的，像是羽毛輕飄飄的劃過他的耳膜。
    宋玄安的心猛地跳快了一拍，像是被什麽狠狠蟄了一下。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
    “你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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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
    “有。”
    “沒有！！”
    “有。”
    “好吧好吧，就是心悅安安了，怎麽辦吧。”
    宋玄安：“……你喝醉了。”
    祝餘：“……”
    怎麽又繞回去了？
    她不說話了，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牆縫狹窄，他們靠的很近，衣帶、發絲、甚至呼吸都糾纏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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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曖昧極了，可冰涼也是在瞬間。
    月涼如水，偏冷的銀光打在少女側臉上，連發梢似乎都結上了一層冰霜，他反複推拒不是不信她，隻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他怕她隻是一時興起，又或者是喝醉酒胡言亂語。
    害怕等明早醒來，一切又會變成最初的模樣。
    宋玄安的心緒變得複雜極了，又有些慌張。
    他深吸口氣，壓抑下內心的躁動，似有不甘，又似無奈。
    他還想再確認一下。
    可少女此刻的沉默就像是最尖銳的利刃，刺破空氣，穿透肌膚，深入骨髓。
    他終究不願放棄，又重新開口，“水姑娘……”
    她忽的抬頭，漆黑的眸子閃爍著星辰般的光芒，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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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潤的嗓音穿透冰寒的銀光，打破枷鎖，直直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安安是不是喜歡我呀？”
    “……”宋玄安覺得他快要瘋掉了。
    少女還在鍥而不舍，她又說：“安安，喜歡我嗎？”
    宋玄安腦子空白，不經思考地“嗯”了一聲。
    祝餘咯咯的笑，目光落在他的喉嚨處，似乎有些疑惑：“安安，你的脖子怎麽腫了？”
    宋玄安：“？？？”
    果然不能同喝醉的人說重要的事情，話題跳躍太快，他完全跟不上節奏。
    祝餘的指尖劃過他喉結的凸起部位，輕輕的按壓。
    她的動作很慢，很輕，仿佛一下子就把人心都撓癢癢了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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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偏偏她自己卻渾然未知，依舊自顧自的在碰。
    宋玄安覺得自己要炸了，他用盡全力克製著自己，一把抓住她的手，努力保持鎮定和冷靜，“別亂動。”
    少女的聲音軟糯又嬌憨，“哦。”
    宋玄安鬆了口氣，還沒放開她的手，她
    就忽然伸手攬住了他的腰，將頭埋在他胸膛上。
    她的鼻尖抵著他的胸口，輕輕嗅著。
    宋玄安隻感覺到，她身上的溫度在逐漸攀升，一寸寸燙傷了他的皮肉。
    他渾身僵硬，手足無措，又想掙脫她，卻又擔心弄疼了她。
    外麵腳步聲漸靜，仿佛天地間就剩下他們二人。
    她手裏還緊緊握著打包的桃花酥，宋玄安怕盒子角磕著她，伸手摸到想拿走，她卻是不肯，不滿地嘟囔兩句，勾下了他的脖子，在他唇上飛快的碰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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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她退開，後背貼著牆，打開盒子從中拿出一塊桃花酥來給他，輕笑道：“一物換一物。”
    她眼睛彎彎的，好似月牙，卻又不見底，像是有什麽東西從眸中湧出，又被深藏了起來。
    宋玄安抿唇皺眉。
    她全身而退，他卻緊張的心亂如麻。
    實在狡詐。
    眼看著少女搖搖晃晃的轉身要從這牆隙出去，他拉住她衣角，艱難地討價還價。
    “要一盒的話，是不是要……久一點。”
    少女回頭，衝他笑，聲音甜美而又脆生生的，“是的呀～”
    宋玄安猶豫了一會兒，她卻已經湊了過來，卻又在離他唇前分毫的位置停下，輕啟朱唇，聲音誘.哄意味十足。
    “安安想要一盒麽？”
    滾燙的氣息若有若無的噴灑，連帶著他的呼吸頓時也變得急促起來。
    此刻的她，像極了民間誌怪讀物中的魅魔，專門攝人心魄的那種。
    可她的眼眸明亮又澄澈，像是一汪清澈見底的泉眼，他覺得他的血液都沸騰了。
    他喉結微動，下意識啞聲回道：“要。”
    少女眼睛眯成一條線，像是得逞，又像是挑釁，她笑容燦爛，“真乖～”
    說罷，踮起腳尖親吻上去。
    宋玄安渾身一震，隻覺得心頭像是燃燒了一團火焰。
    兩人的唇瓣相觸的瞬間，一種異樣的電流迅速竄遍全身，讓他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都跟著戰栗。
    這種觸感很奇怪，像是冰冰涼涼，滑膩潤澤，像是冰雪融化，又像是春風拂麵，柔軟甜美，引人沉溺。
    宋玄安的心跳越發劇烈，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他的雙臂下意識環住了少女盈盈一握的細腰，撬開她齒關，與之糾纏。
    她身上的香味混合著桃花酥的甜膩，濃烈的女兒紅酒香，一股腦的侵襲而來，無章無法，擊潰他所有的防線。
    不知過了多久，宋玄安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少女的紅唇，他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彼此的鼻尖相抵。
    宋玄安輕喘著粗氣，頸間的青筋隱隱跳動，顯示著他強撐著的堅持。
    但他突然想到個問題，若是她知曉他的真實身份，還會喜歡他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