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凡，你隨我來。”
    謝學凡和岑素英告別，快步走到程老身前，笑道：“程爺爺，您有什麽吩咐？”
    程老臉上麵無表情，回道：“裏麵說。”
    他沒有多說什麽，帶著謝學凡進入了典籍廳的一間密室。這件密室中竟然還有一個陣法，謝學凡進入密室之中，隻覺得周圍靈氣比尋常地方濃鬱了數倍。相必這是國子監專門為程老修建的靜室。
    “在地上的蒲團上坐下吧。”程老隨意地坐在一個青色蒲團上。
    “程爺爺，這是什麽陣法，竟然如此神奇。若我能在這裏修煉，定能進展神速。”謝學凡打量了下四周，好奇地問道。
    程老瞥了他一眼：“看來你爹真的是什麽都沒教給你啊，好歹也是二品侯府家的孩子，見到個聚靈陣就大驚小怪的。”
    謝學凡尷尬一笑，仔細想來，謝崢確實從來沒和他說過任何和修行有關的事情。
    程老看著謝學凡，問道：“好了，你小子搞出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怎麽從典簿廳出來後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好幾個洞？”
    謝學凡還真沒注意到衣服上的破洞，此時聽程老一說，才感覺肩膀和後背處都有些涼颼颼的。這衣服想必是剛才和張典簿交手的時候被張典簿的木劍戳破了幾個洞。
    謝學凡解釋道：“張典簿是在指點我使用靈力。”
    程老微微皺了皺眉，奇怪道：“無緣無故的，張典簿怎麽指點你個新生？他恐怕之前連你的麵都沒見過吧。”
    謝學凡道：“是我去找他的，我想請他幫我辦理天班的旁聽資格，但張典簿看我是個新生，不相信我已經有搬血境巔峰的實力，所以才讓我和他交手的。”
    程老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但隨即他反應過來，雙目一瞪：“你說你現在是什麽境界？”
    還沒等謝學凡說話，程老身上氣勢攀升，謝學凡隻覺得眼前程老身上的氣勢如同滔天駭浪向他撲來，體內的靈力被全部激發，身體一瞬間被電光包圍。
    “這，這怎麽可能？”
    程老的眼睛瞪得和銅鈴一般大小，一雙枯瘦的手顫抖地指著謝學凡：“你是怎麽做到的？”
    麵對程老和邵元緯一樣的問題，謝學凡隻能將自己之前應付邵元緯和岑素英等人的說辭又說了一遍。
    程老打斷道：“小子，想糊弄我？你忘了那天你來我這，我親手為你把過脈？你的體內分明沒有一丁點的靈力。”
    謝學凡這下尷尬了，忘了這一茬，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程老沒好氣道：“好了，不要編瞎話了。一天連破銅皮鐵骨搬血三境，確實不能對外人聲張，但對老頭子我也不能說嗎？”
    謝學凡嘿嘿一笑：“那就請程爺爺替我保守這個秘密。”
    程老點了點頭，突然又想到什麽，有些無語道：“你這臭小子，怎麽秘密這麽多？”
    聽到這話，謝學凡心中一驚，他身上的秘密可真是數不勝數，最大的一個無疑是他的身份。可是曹國師上次說過，程老看不出自己修煉了佛法啊。
    謝學凡神色不變，心中卻已是掀起了驚濤駭浪，甚至在想要不要傳訊曹國師了。
    “程爺爺，我在您麵前哪有什麽秘密啊。”謝學凡假裝天真道。
    程老嘿嘿一笑，竟有些老頑童的模樣，玩味地看著謝學凡道：“學凡啊學凡，你還真說對了，你小子在我麵前還真沒有什麽秘密。自己交代，上次在我這兒幹了什麽？”
    謝學凡心中一動，明白了幾分程老的意思，試探道：“您是說，我借走了九轉雷法和紫霄術？”
    程老雙目一瞪，喝道：”還有呢？”
    謝學凡知道是八成是自己看過萬象神訣的事情被發現，但他還不敢十分確定，裝傻道：“還有什麽啊？”
    程老瞪了謝學凡半晌，突然哈哈大笑：“別演了，還想騙我老頭子。那天你從典籍廳的暗門出來，滿臉蒼白，我就知道你一定搞了什麽小動作。在你走後我就進典籍廳看了，雖然你把萬象神訣放回了原處，而且放的還和原來的位置幾乎分毫不差，但我在這快十年了，我還是一眼就看出了萬象神訣被人翻過。”
    謝學凡苦著臉道：“程爺爺，那也不一定是我看的啊？”
    程老哼了一聲：“雖然不知道你小子是怎麽打開我布置的靈力罩的，但是但若是旁人找到這本萬象神訣，一定會把他借走的。我本來心中還有一絲的不確定，今日看你這番表演，我就確定是你看了的。臭小子，就知道藏拙。”
    謝學凡剛想說什麽，程老揮手打斷道：“閉嘴，還有一本頂尖道術，天罰術，也是被你翻過的。”
    謝學凡知道自己解釋什麽都沒用了，當初為了強行記下萬象神訣，所有的精氣神都被耗到極限，也顧不上掩飾自己臉白了，沒想到程老如此細心，從自己蒼白的臉色中看出了異樣。失策啊，謝學凡心道，他隻能坐著幹笑了兩聲。
    程老笑道：”好了，你的秘密我一點都沒興趣知曉。既然你得到了萬象神訣，今後就跟著我修行吧。”
    謝學凡一愣，國子監的一些老師如果看到心儀的監生，一部分的老師會選擇將這名監生收為自己的親傳弟子，允許弟子時刻討教。這在頭一天顧博士給他的手冊上能看到。
    “程爺爺，您修煉了萬象神訣？”
    程老搖了搖頭：“我可沒你這麽好運氣。當年我開始修煉的時候，萬象神訣還沒在黎國呢。不過我修煉的功法是從蒼家那裏得到的，名為萬象水法。”
    謝學凡問道：“萬象水法？它和萬象神訣是什麽關係？”
    程老解釋道：“當年蒼家向各國拍賣了兩本道法，分別是萬象水法和萬象土法。這兩本道法都是蒼家根據萬象神訣領悟出來的頂尖道法，最終萬象水法被黎國買下，我也機緣巧合下修煉了這本功法。”
    謝學凡恍然，這樣看來，程老還真是最適合自己的老師了。
    老師。”謝學凡恭敬地向程老行李道。
    程老微笑道：“你和你父親都是我的徒弟，傳出來也是一段佳話了。學凡啊，你的天賦，機緣，都在你父親之上，一定要好好修煉。”
    “是，老師——”
    程老接著囑咐道：“萬象神訣的事情，不要說出去。你明白陛下給你取的這個名字，是什麽意思吧？”
    謝學凡微微一笑：“我當然明白。之前希望老師保密，也是出於這個考慮，不想過早得成為焦點。”
    程老讚許地點了點頭，感歎道：“你倒是少年老成，思慮縝密。這麽些年，謝崢和聖上的關係看著親密，實則早就沒有了當年的袍澤之情。謝氏百年將門，又有當年攻下金陵的絕世之功，聖上最忌憚的就是謝崢在軍中的赫赫聲望了。”
    謝學凡點了點頭，輕笑一聲，淡淡道：“可是聖上也不敢剝奪家父在軍中的實權。家父停留在合一境近十年，若是他放下軍中事物，潛心修行，厚積薄發也不是沒有可能。若家父跨入長生境，那麽按照黎國的慣例就會被封王。聖上是決不允許黎國出現一個在軍中有極高聲望的王爺的。”
    程老眼神中的不僅有讚許，更有訝異：“學凡啊，你真的一點不像你父親。謝崢精通兵法，但對於朝堂之事一竅不通。你比你父親強得多啊。”
    謝學凡看著程老，沒有說話。
    程老道：“好了，既然你心中清楚，我也就不用多說了。天班對於監生沒有什麽約束，你有空就多來我這兒，反正我平時也沒什麽事。”
    “多謝老師。”謝學凡深鞠一躬。
    目送著謝學凡離開，程老滿臉慈祥的笑意，自言自語道：“老頭子我又有得可以忙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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