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這聲音中帶著一股極強的威嚴，在謝學凡耳中卻如同天籟。
    一股強大的水流將謝學凡從青木牢城中救出，緊接著將趙元基的青木牢城輕鬆擊成了粉末。
    趙元基道術被破，悶哼一聲，退後了半步，目光淩厲地看向剛才聲音的方向。
    看到來人時，趙元基低了低頭，行禮道：“程老。”
    謝學凡身受重傷，左臂和雙腿都基本使不上勁。他迅速掏出一顆療傷丹藥，原地打坐。
    程老哼了一聲：“國子監內切磋，不可以重傷對手，你在做什麽？”
    趙元基道：“程老，我剛剛踏入靈台境，一時沒有收住手，請您見諒。”
    程老身上出現一股強大的氣勢，壓向趙元基：“我看國子監這幾年是越來越烏煙瘴氣了。規矩指定就是為了遵守的，如果所有監生都在擂台上說自己沒有收住手，那麽要這監規還有何用？”
    趙元基感覺到身體就如同被一座大山壓住，大驚之下發現自己連呼吸都做不到，整張臉被壓得變成了青紫色。
    “撲通——”
    趙元基感覺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身上的壓力終於消失，他整個人跌倒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程老淡淡道：“看在你是皇室子弟的分上，今日隻給你小小懲戒，換作別人，我一定要將他趕出國子監，你記住了嗎？”
    趙元基喘了好幾口粗氣才緩過來，低頭隱藏住眼底的憤恨，說道：“是，是，我記住了。”
    他敢對博士廳的博士耀武揚威，也敢對宋監臣不理不睬，但他不敢對眼前的這位老者不敬。他身為皇室子弟，對於程老的修為了如指掌。程老年輕時和當今聖上亦師亦友，本身又有著半步長生境的修為，別說他是個假皇子，就算是真的皇子，也要對程老恭敬有加。
    程老沒有再理睬趙元基，看著謝學凡道：“還能走嗎？”
    謝學凡睜開雙眼，勉強站了起來，對程老行禮道：“多謝師父。”
    這一刻，他才願意真正將程老當作自己的師父，而不是老師。程老為了維護他的麵子，不讓他當眾下跪，不惜得罪趙元基，再加上他對自己一直以來的照顧和關懷，謝學凡的這一聲師父，可以說是發自內心。
    程老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對著周圍人說道：“都散了吧，沒有別的事做了嗎？”
    周圍人散去，臨走前一個個都用羨慕的眼光看著謝學凡，他們是第一次知道原來謝學凡是程老的弟子。能被程老收為弟子，這真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福分。
    趙元基對程老施了一禮，就要離開，卻被謝學凡叫住：“等下！”
    趙元基回過身來，一雙眼睛中都是恨意。今日他想要謝學凡出醜，沒想到自己反倒成為在台上出醜的那一個，眾目睽睽下被程老壓在地上。他把對程老的恨，都轉移到了謝學凡身上。
    謝學凡盯著趙元基道：“今日逼我下跪之恥，我記住了。一個月後，擂台上再戰，你敢嗎？”
    趙元基嗤笑一聲：“有程老在一旁，我又怎敢再對你動手？”
    謝學凡轉身對程老道：“師父，一月後和趙元基一戰，無論擂台上發生了什麽，請您不要插手。”
    程老皺了皺眉，但看到謝學凡神色堅定，點頭道：“好，但是你們要遵守監規，不得重傷對手。”
    謝學凡點了點頭，看向趙元基：“如果你想要生死之戰，我也可以奉陪，我們在國子監外挑個地方。”
    趙元基盯著謝學凡許久，漠然道：“你畢竟身上有著三品官身，我不像侯爺那樣喜歡濫殺官員。既然你這麽想再敗在我手下一次，一個月後擂台見。”
    謝學凡聽到趙元基嘲諷，沒有再多說什麽。他今日敗在趙元基的手下，說再多也是無用。他心道，下個月，我一定要把趙元基踩在腳下。
    趙元基離開了，謝學凡也忍著身上的劇痛，走下了擂台，來到程老的身邊。
    程老看著謝學凡道：“跟我回典籍廳。”
    程老帶著謝學凡來到典籍廳，謝學凡在竹椅上躺下。程老手指上的空間戒指一閃，一瓶丹藥出現在他的手中：“五品丹，助你療傷的。”
    謝學凡沒有接過丹瓶，嘴角扯出一絲笑：“多謝師父，我已經服下過一顆回春丹了。”
    他從胸口處摸出一個丹瓶，又拿出一顆丹藥吞了下去。
    程老看著謝學凡取出的丹藥，驚訝道：“七品生機丹，你從哪裏得到的？”
    六品回春丹加上七品生機丹服下，謝學凡原本蒼白的臉多了幾分紅潤，他笑道：“慶生堂的永寧真人是我的好友，這些丹藥都是他給我的。”
    程老嘖嘖稱奇道：“慶生堂在金陵的名頭，怕是比太醫院還要大幾分，永寧真人我也見過一麵，確實是丹道大師。你一個毛頭小子，能和永寧真人成為朋友，真是不可思議。”
    謝學凡身上的傷口快速愈合著，他坐起身，認真地看向程老：“師父，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在一個月內突破到清心境？”
    謝學凡在搬血境已經月餘，但總是找不到突破清心境的那一絲契機。
    程老沉吟片刻：“實戰，既然你在國子監內無法找到突破的契機，那隻有從實戰中去找。”
    謝學凡點了點頭，他也覺得自己之前埋頭苦修的方法不一定正確。
    謝學凡繼續問道：“師父，其實我早就已經達到了搬血境巔峰，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遲遲突破不到清心境。更奇怪的是，我的靈力雖然沒有增長，肉身力量還在不斷地提升。”
    程老挑了挑眉：“這倒確實是件奇怪事。按照你之前的修煉速度，憑借你的藍色天賦，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你從搬血境巔峰突破到清心境了。”
    他思索片刻，道：“你不用靈力，純粹動用肉身，對我全力一擊。”
    謝學凡點了點頭，輕喝一聲，右手一掌拍在程老用水靈力幻化的水盾上。
    程老的水盾上蕩起了絲絲波紋，程老的眉頭微皺，略帶驚訝地問道：“這是你受了重傷後依舊可以打出的力量？”
    謝學凡坐在躺椅上，沒有絲毫用到下半身和腰部的力量，右手還是半廢狀態。但是這一擊的力量已經足以讓程老驚訝了。
    謝學凡點了點頭，“程老，是有什麽不對嗎？”
    程老道：“倒也不是不對，隻是你肉身的力量，已經是正常搬血境的兩倍有餘了。這不是壞事，隻是說你突破到清心境會比別人更難罷了。等你肉身力量達到巔峰，自己會找到突破的契機。”
    這時候，岑素英走進典籍廳，對著程老行了一禮後看向謝學凡：“廬州附近最近出現了一夥山匪，國子監，太學，仙道三峰，都會派弟子前去剿匪，後日出發，你傷勢能好嗎？”
    謝學凡心道這真是一個絕佳的實戰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道：“算我一個，三日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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