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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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通將程敏送到了和通錢莊門口,目送程敏上了馬車。
馬車內,程敏的臉色陰沉。他沒有想到,彭通竟然會拒絕自己提出的要求。
他是堂堂朝廷二品大員,戶部尚書,哪怕是在這權貴雲集的金陵城中,他也是地位最高的幾人之一,從來沒有人敢向他說不。
小小一個和通錢莊的掌櫃,竟然敢拒絕我的提議?
程敏的臉上露出恨色。
若不是眼下隻有依靠和通錢莊為自己籌到足夠的靈石,好讓自己能在聖上麵前交差,保住自己性命,他恨不得立刻差人將和通錢莊的彭管事抓起來。
彭通看著程敏的馬車消失,對身邊人道:“差人去聽濤閣,就說魚兒上鉤了。”
那人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聽濤閣。
這是一座再普通不過的茶樓。
普通的木頭建築,普通的裝潢,普通的茶水,就連唱戲的戲子也都長著一張俗氣的臉。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這樣一座普通的茶樓,恰恰隱藏著整座金陵城中最神秘的一股勢力。
影衛。
隻屬於謝學凡一人的影衛,是原中州國兵部侍郎澹台明花了千辛萬苦,曆經十餘年時間,才組建的一隻軍隊。
與普通軍隊不同,影衛不出現在大眾視野中。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影衛仿佛一片巨大的陰影,散步在城市街巷的每一個角落。
茶樓裏不起眼的一個小廝,可能就是江湖上最有名的殺手。
澹台明坐在茶樓的一間靜室中,抿著茶,目光灼灼。
“我家管事差我來報,魚兒已經上鉤了。”
“好,你回去稟報彭通,一切按照計劃行事。”澹台明淡淡道。
“是!”
彭通手下的小廝退去。
靜室內的空間震蕩,一片墨跡憑空出現,緊接著,曹國師的身影從蕩漾著的墨水中走出。
澹台明吃了一驚,見到來者是曹國師後起身恭敬道:“國師。”
曹國師風塵仆仆,身上竟然還有點點血跡。
澹台明趕忙問道:“國師,您身上的血……”
曹國師擺了擺手,在一張椅子上坐下:“我沒受傷。南疆那邊出了一點事,陳英略做不了主,我就過去了一趟。”
澹台明皺眉問道:“出了什麽事,陳將軍怎麽沒和我影衛聯係?”
“黎皇派了巡天司和金吾衛的人去了南疆,為首的不染境金吾衛供奉已經被我殺了。”曹國師道。
“菩提闕所剩不過近百門人,黎皇沒有必要為了他們大動幹戈吧。何況,南疆的情況複雜,十萬大山連綿不絕,哪怕是不染境的強者進去了,也絕對找不到陳將軍和英武衛的駐紮之地,國師不用擔憂。”澹台明道。
曹國師搖了搖頭:“黎皇要查的不是菩提闕三長老和他門人的下落。他真正要查的,是當年為救殿下,施展七星續命大法而死的七位不染境和通神境皇室供奉的下落。”
“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十五年,黎皇難道還沒有放棄追查嗎?”
“十五年又如何?”曹國師道,“當年的滅佛,就是為了沙草除根,不允許任何和中州國有關的修士繼續存在。那七位皇室供奉憑空消失,一直是黎皇心中的一根刺,十五年過去了,看來這根刺非但沒有隨著時間消失,反而是越紮越深。”
澹台明擔憂道:“金吾衛不染境的大人物死了,這對我們的計劃有沒有影響?”
“他死在南疆,黎皇隻能忍氣吞聲。南疆的三大部落表麵臣服黎國,實際上隻有天狗部與黎國交好,其餘二部都不把黎國放在眼裏,更別說剩餘的上百個小部落了。黎皇的政令到了南疆,就如同石沉大海,連一絲波瀾都掀不起。”曹國師道。
澹台明點了點頭,又把剛才和通錢莊彭通派來的小廝說的話說了一遍。
曹國師道:“殿下還不太清楚計劃的完整內容,我要去他府上一趟。你等按照計劃行事吧。”
定遠侯府。
謝學凡在府中修煉。今日的國子監的休沐日,在送走了程敏後,他就一直待在屋內修煉。
曹國師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來密室。”
謝學凡收功,打開機關,走到了床底的密室中。
“國師。”謝學凡行了一禮。
曹國師看著謝學凡一雙在黑暗中依舊炯炯有神的眼睛,笑著還禮道:“殿下,多日不見,您的佛法修為見長,真是可喜可賀。”
謝學凡嗬嗬一笑,他的羅漢金身確實已經小成。天眼通,天耳通,他心通,宿命通,神足通,漏盡通六種神通,除了原本就已經領悟的漏盡通外,他最近又新領悟了天眼通,目力有了極大的增長。
如今哪怕是在這昏暗的密室,他也能看到密室中每一粒微小塵土所在。
“國師,你的身上?”
謝學凡一下子就發現了曹國師黑袍上的點點血跡,麵色微變。
難道說這世上除了黎皇,還有人能夠傷到曹國師?
“殿下不必擔心,這不是老臣的血。”曹國師岔開話題,“殿下,老臣此次前來,是有要事相商。”
謝學凡放下心來,點了點頭:“國師若是還不來,我也要動用傳音靈玉與你聯係。前幾日收到你留在密室中的紙信,讓我將程敏引去和通錢莊,不知國師是有什麽計劃?”
曹國師理了理思緒,將自己的計劃緩緩道出:“老臣的確有一個計劃要與殿下商榷。程敏的事情如果利用的好,對我們的複國大業有奇效。如今黎國朝堂之上,黨同伐異,大皇子與二皇子之間爭鬥不斷。眼下雖然大皇子被立為太子,奪嫡之爭告一段落,可是二皇子也不會坐以待斃,左相與右相,他們背後的蜀黨和晉黨官員,也不會停止爭鬥。”
曹國師頓了頓,接著道:“程敏的死掀不起什麽波瀾,導致黎國北境軍撫恤金缺失的罪魁禍首是黎國的皇親貴胄,程敏一死,他們反倒是輕鬆了。老臣是想讓程敏活下去,讓這黎國的局勢更加混亂。”
謝學凡問道:“程敏是不敢將王爺的事抖摟出來的,不然就算他僥幸逃脫性命,那些王爺和皇子也不會放過他的。”
曹國師嗬嗬一笑:“殿下,我不是想讓程敏供出挪用撫恤金背後的那些皇室宗親,而是想讓他活著,並且帶著他背後的那些人,支持一位皇子。”
謝學凡驚訝道:“國師莫非是想讓程敏支持二皇子?”
曹國師搖了搖頭:
“不是,我想讓他支持的,是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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