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過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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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會兒,蒼鬆才冷冷道:“五師弟,你隱藏得倒深,如此大奸大惡之徒,倒是要看緊了。”
    眼見楊戢安然過橋,青鬆也覺莫名其妙,這楊戢的深淺,他自是知道得清清楚楚,若說文采風流,隻怕這青丘無人是他對手,可這武功?難道真如二師兄所言,他一直隱而不發,那這份心機城府,當真讓人害怕。念及於此,不由臉色發白,額頭冷汗滾滾而下,去是半句話也答不出來。
    卻聽赤鬆幽幽道:“二師弟莫要錯怪了五師弟,楊戢能過橋,倒與武功修為沒什麽關係?”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又驚又奇,便是孤鬆也不由側過頭來。
    嶽寧方才聽雪鬆一言,已明白這飛虹橋另有解法,聽赤鬆主動言起,喜道:“還請大長老明示,解我等心頭疑惑。”
    赤鬆微笑道:“說白了,倒是一文不值。這飛虹橋連接湖底水脈,以地下水脈推動機關,使橋麵不斷變化位置,惑人耳目,所以這過橋之法,唯有兩種。”
    “兩種?”眾人愕然道。
    赤鬆點頭道:“一種便是以絕頂輕功,在下一輪機關未曾發動之前,搶先過橋,就像韓月一般,浮萍渡水,來去無蹤。”
    聽到此處,眾人也有些稍許明白,嶽寧挑眉道:“另一種,便像楊戢那般。”
    赤鬆‘嗯’了一聲道:“九疑寶塔名為九疑,說得便是九死一生,所以每一關之下,都會留下一條生路,而這飛虹橋的生路,便在其橋麵的花紋,那青石板上的花紋,每塊上皆缺了少許,隻要正確將其拚出,便能安然過橋。”
    眾人恍然大悟,青鬆與嶽寧皆是如釋重托,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蒼鬆‘哼’了一聲:“奇技淫巧,爾爾小道。”
    赤鬆眉頭一皺:“文武之道,一張一弛,飛虹橋花費無數心思,既可考武,又可會文,乃是前人智慧結晶,重文輕武,未免懦弱不堪,重武輕文,又易起兵禍。”頓了頓,又道“道舉,學道教經典,舉有道之人,道舉,重要的是考驗一個人對道家經典的領悟,其次才是考驗武功修為,可惜,現在本末倒置,多以捷徑取勝,飛虹橋以橋得名,為何建橋,實已無人思索其中的道理。
    青丘派教人識文斷字,學武衛道,便是如此,萬般皆法,殊途同歸,諸位長老身負重責,可萬萬大意不得。”
    眾人都是心中一凜,齊聲道:“謹尊大長老教誨。”
    蒼鬆也有些赫然,不敢再說。
    嶽寧微微一怔,隱有所悟,自己在知微境一直停滯不前,何嚐不是因為自己一心隻在武功修為上下功夫,棄道家經典於不顧所致呢。
    赤鬆神色一緩,又道:“說來簡單做來難,那橋麵雖是用拚圖之法,便能過關,不過,機關以‘九’為名,越至後來,難度越高,楊戢能安然過橋,心智之高,遠勝常人,可其武功低微,要想名列三甲,若無人相助,隻怕也不可能。”
    這點青鬆與嶽寧倒不在意,他們本就沒想過楊戢能名列三甲,若真是如此,倒還真是讓人意。
    “六師弟難道是妖怪變的?”何誌文癡癡呆呆道。
    好一會兒,薛紅葉才深有同感道:“隻怕真有這種可能,聽說有一種法術,叫做鬼上身,平時都是人形,一到了危急時刻,便能化作鬼魂,雙腳離地,形若青煙。”
    想到自己天天竟與鬼魂在一起,眾人頓時機靈靈打了一個寒顫,何誌文忙道:“你看是男鬼,還是女鬼啊?”
    薛紅葉若有所思道:“看六師弟唇黃齒白,道貌岸然的模樣,隻怕是女鬼。”
    “啊!那咱們不是都被他看了個精光,還有王法嗎?還有隱私嗎?”何誌文欲哭無淚。
    “那怎麽辦?”
    “不行,咱們改天得把他看回來。”
    “好辦法。”
    “你說那女鬼生得怎麽樣?”
    “隻怕還行。”
    “若是生的好看,上天有好生之德,倒可放她一碼,不過,得給咱們隨時唱唱曲,跳跳舞,喝喝酒,解解悶”
    “若是個醜八怪呢?”
    “對不起,人鬼殊途,正邪不兩立,早死早超生,我輩修道所為何來,除魔衛道!”
    “嗯,有道理,還有個問題,六師弟的性別?倒是有些為難了?”
    “怎麽了?”
    “這忽男忽女的,究竟是男是女啊?”
    “看他胸膛平平,未曾發育,上半身倒沒什麽,問題隻怕是在下半身,算了,君子坦蕩蕩,不窺人隱私,就當他是陰陽人吧。”
    “陰陽人?哎!那不就是死太監嗎。”
    “咦!我記得你好像跟他睡過啊?”
    “怎麽可能?我的感情取向可是正常的,你別胡說八道,影響了我的名譽。”
    “那死太監已逃過橋去了,還管不管啊?”
    “當然得管,咱們的隱私還都在他手上呢。”
    “那還不快走。”
    楊戢絲毫不知這短短片刻,他的人生已然在眾師弟心目中,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正自在那東張西望,忽覺一股殺氣撲麵而來,抬頭看去,卻見李焱當先領路,薛紅葉,何誌文緊跟其後,直向自己殺來,唯獨不見宋大友,隻怕已經落水了,頓時臉色一變,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一步,顫聲道:“你你們要幹什麽?”
    “死太監!”
    “陰陽人!”
    “人妖,呸,窺人隱私,真不要臉!快快將那女鬼放出,先看看姿容,再做打算。”
    楊戢隻覺莫名其妙:“什麽太監,陰陽人,女鬼,你們在說什麽,我怎地一句也聽不懂。”
    何誌文見他死皮賴臉,頓時怒氣勃勃道:“還敢狡辯,你是不見棺材不下淚,你竟敢用那鬼上身的無恥法術過橋,還不敢承認嗎?你這偽君子,平日裏偷窺了我們多少隱私。”
    “鬼上身?那是什麽東西?窺看隱私,這又從何說起?”楊戢搖搖頭,雖不知他們說的是什麽,但定然是胡亂猜測了自己的過橋之法,當下也不在意,便將那橋上機關細細說了一遍。
    眾人連拍胸口,長長的出了口氣。
    李焱則是唉聲歎氣:“他奶奶的,女鬼、沒有女鬼啊。”
    楊戢見他滿麵失望,不由大感奇怪,心道:“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難道是戀上了什麽奇怪女鬼,師兄弟一場,得找個時間,好好開導、開導他。”
    薛紅葉明白是自己錯怪了他,有些尷尬,急忙岔開話題道:“二師兄,咱們快進去吧。”
    幾人也有些興奮,當下正欲往內闖,楊戢急忙叫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