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公子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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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道無字燈謎,眾人連謎麵都看不懂,更別說猜謎,見他提筆急書,顯是已然猜出謎底,頓時盡皆興奮起來,紛紛探頭看去,卻見上麵寫了“白芷、迷”三字。
    眾人麵麵相覷,皆想不通怎地區區一張白紙,便變出一樣東西和一個字來。
    趙淮沉吟半晌,終於恍然大悟,忍不住道:“楊兄高才,在下佩服,還請你為諸位釋疑。”
    楊戢微微一笑道:“高才談不上,無名小卒而已,說穿了一文不值。這位小姐出了燈謎,所難者,皆在這謎麵之上,就說這第八題,區區一張白紙,便要變出一物一字來,看似莫名其妙,實則細細一想,既是猜謎,必有謎麵謎底,謎麵無言,豈不就是一個迷字。至於那一物,白紙一張,說得不就是白芷嗎?”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這個謎語竟是這般來解,頓時都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有人已忍不住催促道:“兄台,你就快快破去第九題,為天下才子出一口氣。”
    楊戢隻覺莫名其妙,這小姐什麽來頭,怎麽把天下才子壓得頭都抬不起來。事已至此,隻得無奈笑道:“這位小姐才高八鬥,等下我若是猜不出來,諸位可莫要笑我。”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數百雙眼睛直直看了過來。心中均想:“單憑他連破八謎的本事,隻怕享譽大名的‘公子之鞘’都要退位讓賢了。”
    身兼天下才子的重任,楊戢也覺壓力頗大,正想叫靈韻取出燈謎,忽聽‘嘩啦’一聲,卻見湖中忽然冒出兩個頭來。
    眾人吃了一驚,紛紛轉頭去看。
    隻見湖中忽然冒出兩顆大頭,還道是什麽奇怪物事,盡皆嚇了一跳。
    不少人更是驚噫出聲,連連後退。
    待看清是兩個人後,才暗鬆了一口氣。
    楊戢更是臉色一變,驚呼道:“阿貓、阿狗,你們兩個怎麽在這?”
    “咦?楊六郎,你在這幹嘛呢?”李焱滿臉疑惑道。
    “猜燈謎啊。”
    “猜什麽狗屁燈謎,快跟我走。”
    “怎麽了?”
    李焱嗬嗬一笑:“不走是吧,那你慢慢玩。”
    一見李焱那一臉壞笑,楊戢不由大吃一驚,當下那還敢猜什麽燈謎,忙抱拳道:“諸位,在下身有要是,先行一步,這第九謎,就留給諸位了。”急忙跟著阿貓阿狗,落荒而逃。
    三人擠擠攘攘,穿梭在街頭,阿貓阿狗不住後望,待其確定後麵並無追兵之後,方才歇了下來。
    楊戢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喘了好半天才道:“三師兄,怎麽回事?怎地跑得這般匆忙。”
    阿貓阿狗對視一眼,阿貓笑道:“沒什麽,有一個神經病在追我們。”
    “哦!誰啊?”
    “公子之劍——顧方頭!”
    楊戢隻覺腦袋‘嗡’地一聲,雙腳發軟,差點摔倒在地。
    原來阿貓阿狗眼見賞燈會開始,便相約出門去做大事,兩人興致勃勃,衝到西湖畔,賞燈會已經開始,無數窈窕淑女在畫舫上,或對著花燈指指點點,或掩嘴而笑,或輕嗔薄怒,或互相追逐,極近情態。
    阿貓口水直流,癡癡道:“阿狗,挑逗,這是活生生的挑逗。”
    李焱也是心如貓爪,若不是這茫茫西湖,他早就上天入地了。
    正自彷徨無計,忽聽旁邊一人叫道:“兩位客官?可是要坐船?”
    兩人回頭一看,卻是一名船夫,大喜道:“正是。”想都未想,便徑直跳上船去。
    船夫將手中船篙一點,小船便離了岸邊,向湖心劃去。
    “兩位客觀也是來賞花燈的吧。”
    “是啊。”
    “兩位年生得緊,可是剛來揚州啊?”
    “對啊!剛從山上下來,正自龍精虎猛,氣貫長虹!”
    “嗬嗬,想必也是去夏小姐那艘船吧。”
    “是啊。”
    “兩位認識夏小姐?”
    “操,這不趕著去認識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咦?你笑什麽?”阿貓阿狗麵麵相覷,實是搞不懂這船夫在弄什麽玄虛?
    “不巧,有我過江龍在此,兩位今天隻怕見不到夏小姐了。”
    “咦?怎麽回事,難道你小子有預約?”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你小子可不能吃獨食啊!”
    “呸!想我過江龍縱橫西湖幾十年,作為夏小姐的忠實護衛,怎能讓你們兩個潑皮無賴得逞!”過江龍麵色不善,沉聲說道。
    阿狗看著阿貓,驚奇道:“你看他是不是神經病啊?”
    阿貓點頭道:“隻怕真的是。”
    “老子縱橫江湖二十年,專治各種神經病!”
    “哈哈,不巧,老子也是。”
    “哈哈,想我過江龍入夏家幾十年,你道是第一天遇到無賴嗎?”隻見其忽從腰間摸出一束煙花,揚手便是一抖。
    霎那間,火樹銀花,炫燦奪目。
    “操,搞什麽玩意?”
    “想叫些蝦兵蟹將爛冬瓜吧。”
    兩人縱聲大笑,半點不以為意,過江龍‘嘿’地一聲,翻身跳入湖中,眨眼消失不見。
    “哈,算你走得快,否則,老子把你過江龍打成過江蟲。”李焱哈哈笑道。
    便在此時,阿貓心中忽生警兆,抬頭望前方看去。微一沉吟,苦笑道:“麻煩來了。”
    李焱一愣,隨即便感覺到一股劍氣從前方飆射過來,那道劍氣來得好快,眨眼已到眼前。一個方方正正的聲音叫道:“何方鼠輩,敢於西湖之上撒野。”
    李焱叉腰大叫:“操你奶奶的,羅裏吧嗦,大名姓李,小名叫焱,你李大爺是也!”
    那說話之人倒沒想到來人竟然如此粗俗,冷冷一笑,兩人忽地感覺那劍氣突然暴漲,好似一張弓,漸如滿月,劍氣如潮,相互激蕩,原本平靜無波的西湖忽然無風起浪,湖水上下翻滾不休,那小舟更是漂泊無依,載浮載沉。
    兩人神色登時變得凝重起來。
    幾在同時,兩人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微的拔劍聲。
    兩人心中一凜:“拔劍聲如此輕微,足見那出劍之人,劍法極快,瞬間便能將鞘中劍拔出,而劍出鞘的一瞬間,便是弓如滿月,蓄勁而發之時!”
    被對方劍氣牽引,兩人不由氣盈全身,不敢有絲毫怠慢,四周雖是波濤洶湧,幾丈之內,卻是靜得落針可聞。
    突見前方一點寒星,似是天上孤星,閃得一閃,便已到眼前。
    李焱眉頭一挑,喝得一聲:“來得好。”身子猛地往下一沉,那腳下小舟立刻壓下湖水三尺,繼而被浮力往上一送,李焱已如離弦之箭,從小舟上飆射出去。
    右手一晃,巨闕已向那點寒芒迎了上去。
    霎時間,半空中‘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兩人也不知交手了多少招。
    一劍勢盡,李焱乘勢倒翻而回,翩然落在舟上,卻是臉色發白,呼呼喘氣,顯是這一劍接得頗為勉強。
    似是沒想到對方劍法頗有可觀,那人一愣之下,再次劍氣大漲,天地間忽地一靜,原本波濤洶湧的湖水,也一瞬間變得平靜無波,好似一潭死水,再也蕩不起半點漣漪,雖是明月在天,此刻卻突地變得隱隱約約,那月亮忽地變得忽明忽暗。
    李焱眉頭一皺,正欲出手,阿貓突然神色一正,再不複先前一副嬉皮笑臉神氣,眼睛一閉一張,驀地變得神采奕奕。伸手於李焱肩上輕輕一按,也不見其如何運氣作勢,已然騰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