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自困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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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焱心中其實早消了惡氣,隻是想嚇一嚇那女子而已,見那女子膽顫心驚的模樣,不由心頭暗笑道:“想不到,你這賊婆娘,也有怕的時候。”臉上卻不露聲色的走到那女子數尺外站定,細細看了看,忽然道:“這賊婆娘生的倒美,這賊婆娘道法詭異,來曆定然不凡,若是哪天遇上,準保麻煩,放虎歸山,後患無窮,怡紅院又賣不出去,我看還是來個殺人滅口,毀屍滅跡,來得妥當。”
那女子大吃一驚,還真怕他下殺手,慌道:“你敢?”
李焱哈哈笑道:“老子做了這麽多年的江洋大盜,還沒有老子不敢幹的事情,嗬嗬,小姑娘,上天有好生之德,看你也有幾分姿色,就這麽殺了,也怪可惜的,正好山上缺個婆娘,就跟我上山去做壓寨夫人吧!”
那女子卻也不笨,自是明白,江洋大盜,絕不可能有這麽高的道法,呸了一聲道:“胡說八道,本小姐闖蕩江湖,也不是被嚇大的。”
李焱挑眉笑道:“龍四爺,吃過爆炒豬舌嗎?”
龍四點頭道:“此等美食,當然吃過。”
李焱大笑道:“這賊婆娘牙尖嘴利,舌頭定然又嫩又滑,用來爆炒一番,定比那豬舌頭來得美味。”
龍四也大點其頭道:“好主意,不過,在爆炒之前,先的用烈酒泡過。”
李焱奇道:“這是為何?”
龍四嗬嗬笑道:“你小子就不怕中毒嗎?”
“中毒?”李焱抓了抓頭,莫名其妙道。
龍四義正言辭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可若評論毒性,又怎及得過這‘毒舌婦’萬一,你知道昔年名震天下的天下第一用毒高手唐毒是怎麽死的嗎?”
“天下第一用毒高手唐毒?”李焱心中疑竇叢生,暗忖道:“自己怎從未聽說過這個人?”嘴上卻道:“怎麽死的?可是病死的嗎?”
龍四嘿然道:“毒、藥本是一家,他哪這麽容易病死,乃是有一天他在菜市場買菜,跟一個婆娘討價還價,以至雙方大吵,被那婆娘追罵了三天三夜,最後鬱結之氣難伸,捶足頓胸,口吐鮮血,哀嚎三天三夜,方才死去,死前嘴歪眼瞎,形銷骨立,麵目全非,慘不忍睹。”
李焱仿若受教般‘哦’了一聲,繼而轉頭看向那女子,點頭道:“這婆娘如此凶惡,毒氣定然不輕,這烈酒多多益善。”
眼見李焱虎背熊腰,深鼻闊口,滿臉凶相,隻道其真是還割自己舌頭,當下趕忙緊閉其口,想到這條舌頭一去,就要做一輩子啞巴,念及於此,更是暗暗後悔,想自己與師傅本是一起,今日入得揚州,不巧卻見了那日在無間海上罵自己之人,激怒之下,就想暗中來教訓這無禮小子一頓,便背著師父悄悄溜了出來,沒曾想,落到這般田地,想到傷心處,不禁悲從心來,兩行淚水頓時落了下來。
李焱不料那女子如此凶狠,竟會禁不住嚇,區區幾句話,忽然哭泣起來,一時間,倒自慌了手腳。轉頭看向龍四道:“怎麽辦?”
龍四平生最怕女子哭哭啼啼,婆婆媽媽,聞言,頓時大感頭痛,白了他一眼道:“我怎麽知道,老夫平生隻遇到過會笑得女子,沒遇到過會哭的,你惹得事,當然是你負責。”
耳聽龍四這般不負責任的話,李焱不由大怒道:“放屁,她不是你打傷的嗎?”
龍四冷哼一聲道:“老夫那是為了救你性命,方才出的手,你怎麽豬八戒爬牆,倒打一耙啊。”
李焱想想也對,若不是龍四出手,隻怕自己此時已經去西天參拜了,不由心裏大為心煩,暗罵一句:“他奶奶的,紅顏禍水,果然不假,老子怎的如此倒黴,方才下山,便遇到這等破事,哭哭啼啼,婆婆媽媽,也不知這世間瘋子為何這麽多,就喜歡這口,有時還弄得尋死覓活,叫人好生不解,‘怡紅院’那些女的,哪個不是貌若天仙,溫柔可人,含笑迎人,逗人開心。”
那女子見兩人似乎並無惡意,少女心性格,危機一過,心裏頓也不是特別害怕,聽那龍四罵李焱是豬八戒,又見其方麵大耳,凶神惡煞的模樣,倒與你豬八戒有七分神似,不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無形中倒少了不少悲戚。
眼見那女子竟敢笑話自己,李焱更是氣惱之極,怒道:“你這婆娘,又哭又笑,可是得了失心瘋嗎。”
那女子冷哼一聲道:“誰叫你一個大男人,平白欺負我一個弱女子。”
李焱心頭冷笑:“我操,你他媽的也算弱女子,若不是龍四爺,飛將軍從天而降,老子一條小命隻怕就壞在你手裏了。”眼下隻想把這個麻煩甩掉,跟著龍四爺去尋歡作樂,心中雖這般想,嘴上卻道:“姑娘教訓得極是,在下無意冒犯,你身上有傷,便好好養著吧,隻盼咱們後會無期。”話音方落,恍若做了賊一般,急急往後退去。
誰知那女子卻是杏目一瞪,大聲道:“你欺負完了人,就想走嗎?”看其趾高氣揚的模樣,哪像是落入賊手的弱女子,反像是君臨天下的女王了。
李焱惱羞成怒,厲聲喝道:“你這婆娘真不知好歹,老子百般忍耐,你還真當老子好欺負嗎?你待如何,不就說了幾句話嘛,你還真要我把你帶回山寨去啊。”
那女子俏臉緋紅,怒道:“無恥小人,誰說要跟你回山寨去啊。”
耳聽那女子不纏著自己,李焱方才長長鬆了口氣,隻盼能快點離開這妖女,岔開話題道:“龍四爺,咱們快走吧,莫管這瘋婆娘了,這婆娘定是跑了爹,死了娘,才會這般語無倫次,忽哭忽笑,亂七八糟,瘋子也似。”
這本是李焱的胡言亂語,誰知卻觸動了那女子的心事,想到今日來的百般屈辱,惱怒之下,悲從中來,一下子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哀哀婉轉,低低戚戚,宛若杜鵑啼血,讓人心生側然。李焱不由停住腳步,皺眉道:“你又怎麽了?”
那女子大叫道:“臭小子,這般辱我,等我傷好後,定要把你碎屍萬段。”她臉上自掛著淚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誰知說話還是一臉凶狠潑辣。
李焱卻是心頭暗笑:“天大地大,你到哪裏去找我,再說過幾日,我便回青丘山了,躲他娘的十年八年,老子就不信你還能找到我。”隻是聽那女子哭泣不休,大感不耐,有心想嚇他一嚇,眉頭一挑道:“龍四爺,有刀嗎?”
龍四奇道:“幹嘛?”
李焱大聲道:“這婆娘哭得好不心煩,一刀劈了再說。”說話間,便大踏步的向其走去。
龍四見其裝腔作勢,不由心頭冷笑:“口是心非,劈死她,你小子舍得嗎?”嘴上卻大聲道:“有啊!”說話間,故做摸刀狀。
那女子哪知是計,見李焱一副凶狠模樣,還隻道真是來取自己性命,驚怒交加之下,忽然身子一晃,
“哇!”噴出了一口鮮血,一個踉蹌,幾乎跌倒。原來她此番受傷不輕,那‘玄陰尺’威力奇大,可最是傷身,若不是她根基穩固,隻怕早被尺上所附凶氣反噬,即便如此,此時驚怒之下,那潛伏的內傷終於一下發作出來。
李焱吃了一驚,趕忙伸手一扶。
那女子有心掙紮,奈何全身乏力,頓被李焱抱了軟玉溫香,一時嬌羞難抑,剛喝了一句:“臭小子,放手!”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