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苦鬥

字數:3508   加入書籤

A+A-




    殷蛟眉頭一挑:“我道是誰?原來是北邙山的人,難怪如此目中無人。”眼見漫天黑鏈急纏過來,身形一縱,人影一晃,也不知其用何遁法,便從那黑色鐵鏈縱了開去。
    對方一眼看出自己的來曆,徐念心下一驚,眼見對方遁法精妙,竟是看不出如何閃躲,宛若雁過長空,魚遊淺底,不著半點痕跡,不似正教中任何一派的遁法,不由心頭一凜,心道:“公冶瘋子能名列天下四絕,果然有些能耐。倒不是虛有其表,浪得虛名。”
    她哪會料到,困龍穀並非出自任何修真門派,一身道法都是自學,公冶發之所以要號稱回歸自然,學習動物本能,並非無因,乃是因為他自小便精通各種動物語言,一部道書也是從動物的啼叫聲中得了訊息,才在困龍穀得到。
    因見此處風景深幽,百鳥靈獸更是數不勝數,奇花異草漫山遍野,便將此處據為己有,號為穀主,獨立於正邪各派之外。
    正邪各派因為他道法不低,又有驅趕猛獸之能,不好招惹,井水不犯河水,一時間,也算相處得平安無事。
    也是如此,漸漸使其養成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的性格,以為天下英雄,莫過於此,來困龍穀之人,更是多有死傷。
    卻不料那年遇到比他更為狂妄的龍四,雙方一言不合,立刻一場大戰,被龍四殺的大敗,差點丟了性命,方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此之後,再不敢像先前那般妄自稱大。
    殷蛟今日一見徐念貌美如花,楚楚動人,英姿颯爽,見了這萬千猛獸,竟是半點不懼,反而談笑嚶嚶,心知此人斷不好惹,隻想將其勸走,哪知徐念竟強行動手,更是怒發如狂,忍無可忍,暗自打算,不管用何手段,也要將兩人一並處死,免得節外生枝。眉頭一挑,冷笑道:“難怪如此猖狂,原來還懂一點皮毛。”
    徐念一見殷蛟輕輕鬆鬆的便破了自己的法訣,心知對方定非無能之輩,情不自禁的向後倒退了一步。心下大驚,暗忖道:“此人好詭異的道法,難怪口氣如此之大,提起其人,便是那謝啟和範乾都好似頗為忌憚。”
    她自是不知道,困龍穀的公冶發號稱以動物為師,自是尊崇動物界得叢林法則,弱肉強食,優勝劣汰,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曆來以力量為尊,這殷蛟身為五爪之手,最是凶狠殘暴,莫說是動物,便是穀中弟子,死在他手裏得人,也是不勝枚舉,謝啟和範乾,對此人,當真是又懼有怕。
    殷蛟見徐念臉上露出害怕神氣,冷笑道:“黃毛丫頭,連奶都還沒斷多久呢,便學人家舞刀弄劍了,也不怕傷著自己嗎,聽我一句,放下屠刀,乖乖就範。回歸自然,方是大道!”
    徐念出身名門,身份尊崇無比,雖是身處險地,被人這般小覷,不由勃然大怒道:“去你的王八蛋,本小姐都快可以當你娘了,你還口口聲聲叫什麽黃毛丫頭。”她語音清脆,這話雖是罵人,卻也頗為好聽。
    殷蛟似乎脾氣甚好,當下也不怎麽生氣,冷笑道:“牙尖嘴利,等下定然要把你的舌頭割下來炒了吃。”
    徐念叫道:“做你的春秋大夢,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給本小姐提鞋都不配。”
    殷蛟笑道:“你這人,倒是有些意思,年紀小小,口氣卻比天還大,也不怕吹多了嚇著人怎麽辦?”
    徐念冷笑道:“咱們是彼此,彼此。”
    殷蛟一愣道:“什麽彼此,彼此,我可不是什麽吹牛大王,我幹事情都是實事求是的。”
    徐念笑道:“你會幹實事,就憑你隨便殺人,肉弱強食,以動物為師,你也會幹那實事?”
    殷蛟笑道:“你誤會我了。”
    徐念一愣道:“我誤會你什麽了?”
    殷蛟笑道:“我那不是叫隨便殺人,我之所以那麽做,乃是做好事,為世間除去垃圾。”
    徐念大怒道:“每個人的性命,都隻有一條,何其寶貴,你隨便殺人,竟然還口口聲聲說,為世間做貢獻,簡直是荒天下之大繆。”
    殷蛟搖頭道:“人言可畏啊,為什麽真理,總是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裏,為什麽世人,就是不能理解我呢。”
    徐念大叫道:“你就是個殺人狂魔,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好人,你也不怕天下人笑掉大牙。”
    殷蛟怒道:“這哪能怪我,隻怪這世間蠢人太多,像我這樣的聰明人,太少了。”
    徐念見他越是有些不可理喻,不由心道:“這人怎麽回事,怎麽思考問題,不用腦袋嗎?還是說困龍穀的人跟動物相處久了,都被動物洗腦了,都有神經病,得了失心瘋。”想到此處,不由心下暗暗害怕,她倒不怕死,就怕被這殷蛟給抓了去,要是真如殷蛟所說,每天以動物相處,甚至每天還要給動物弄個神龕,每天來個早請示,晚匯報,那當真比死了還難受。抬頭正見殷蛟一臉詭異笑容,也不知在打什麽主意,不由打了一個冷顫,腳底開始絲絲直冒冷氣。
    卻聽殷蛟冷笑道:“小丫頭,留下那小子,我法外開恩,放你一馬。不然的話,看你也生得挺好看的,被我擒住了,可有你好受的。”說話間,隻見身形甫動,緩緩向徐念走來。
    不知為何,看到殷蛟臉上的詭異笑容,徐念心下暗暗忌憚,四處尋找逃生之路,隻聽那殷蛟又道:“羊入虎口,想逃?隻怕沒那麽簡單了啦!”話音方落,陡見其身形一晃,便往徐念欺來,右手一轉,摸出一支竹笛,直向徐念當胸刺來。他不動則已,一動之下,當真是快如閃電,勢如雷霆,腳上步法靈動至極。當真是靜如處子,動如狡兔。
    徐念眼見殷蛟速度如此之快,不由吃了一驚,眼見避無可避,右手一揚,手腕一轉,玄陰尺子直迎了上去,尺影閃動,如封似閉,錯落有致,霎時間,如在身前織成一張無形巨網,將全身包裹的風雨不透。
    隻聽又是‘當’的一聲,徐念又是虎口一麻,往後退了一步。
    殷蛟不待招式用老,右手一動,手中竹笛又刺了過來。他的動作簡單至極,好似從始至終,他都隻會用這一招一般,可這一刺,卻不是一般的快,不是一般的凜冽,不是一般的厲害,好似他全部的功夫,都用在了這一刺下。
    雖是一招,卻足以勝過千百招。
    徐念大吃一驚,臉色大變,玄陰尺隻得硬接。
    “當”地一聲,兩人再對一招,徐念手中的玄陰尺施展不開,兩人兵器每次相碰,都震得她虎口發麻,不由的心下暗暗叫苦,當下邊走邊退。
    殷蛟一見徐念要走,不由大怒,厲聲道:“賤婢,哪裏走!”嘴裏咿呀念咒,手上法訣變化不休,黑氣纏繞之間,一隻大手忽然幻化而出,五指箕張,宛如鐵鉤,遮天閉月,直向徐念當頭抓下。手來未到,一股奇腥之味,已然彌漫而出。
    徐念頓覺頭昏眼花,神困體乏,昏昏欲睡,身上更覺一陣其冷,隨時都要倒地不起神氣,不由心下駭然,便在此時,那隻玄功幻化的黑毛大手,已然頭頂咫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