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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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半仙微微一笑道:“那時還不到時候,不過我當時說了一句,我們很快便能見麵了,隻是你們沒有聽出弦外之聲罷了。”
李澤頓被駁得啞口無言,喃喃著,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花柔水忽然想起入莊前幹雀說的那些奇怪的話,還有入莊後,毒王與幹雀的種種表情,再想到現在,忽然心中一動,叫道:“原來你早知道‘藥王’今日會來。”
吳半仙輕搖折扇,笑道:“花小姐果然聰明,終於想到問題的關鍵了,不過,你的聰明來得稍微遲了一點,要怪隻能你的江湖閱曆太淺了一點,毒王,藥王,每三年的八月八日在‘萬雀山莊’進行比鬥,這本就不是什麽秘密,我本用八月初七來提醒你,可惜你也未聽出弦外之聲。”
此話一出,眾人心中又悔又恨,要是花柔水上山後能將此事說出,或者毒王,幹雀不要如此自負,怎又會有今日的困境,可此時,一切皆已晚矣。
花柔水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難怪當日我覺得那王樵夫表情怎如此奇怪,而且還似乎身有武功,現在想來,那人一定也是你叫人假扮的吧,而真正的王樵夫可能已命喪黃泉了吧。”
李澤惑道:“那店小二,豈不也是假扮的。”
花柔水搖了搖頭道:“那店小二是真的,那王樵夫隻是帶了一塊人皮麵具而已。”
李澤咬牙切齒道:“好毒的連環計。”
吳半仙嗬嗬道:“若無龐統的連環計,公謹小二又怎燒得了曹操的連環船。花小姐聰明絕頂,若不真真假假,花小姐又豈會上當。”
直到此時,三人方才徹底明白,從一入川,自己便陷入吳半仙的算計之中,先以王樵夫為餌,引自己去找他,取得己方信任後,再帶自己去‘萬雀山莊’,再以自己為餌,釣出‘毒王’,聯合‘藥王’,報仇雪恨。
花柔水心中默想一遍,也不由暗歎道:“好精妙的布置,環環相扣,竟無半點紕漏,此人的聰明才智,比之‘機關算盡’張庭座還要高出數倍,絕不是泛泛之輩,他到底是誰呢?”忽然想到王少安臨別時的那一句話,:“下一次可一定要小心。”又想到剛才偷襲的那些人,忽然心中一動,暗驚道:“難道是他!”
花柔水心輕歎了口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剛才出手偷襲的那些人,想必也是出自閣下的手筆吧。”
吳半仙點頭道:“正是,不過這些酒囊飯袋,連一個不會武功的人都對負不了,真是死不足惜。”
雖已過去良久,但想起當時的情景,花柔水仍是忍不住聳然動容,心有餘悸,頓了頓,方才直視著吳半仙,緩緩道:“閣下的智謀和手段,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閣下應該不是吳半仙吧。”
吳半仙微微一笑,抬頭看了看花柔水,忽然笑道:“‘花小姐既然已經猜到,那我就再用不著隱瞞,不錯,我就是江湖人稱‘算無遺策’的吳遺策。”
雖心裏早已料到,但聽聞吳遺策親口承認,花柔水仍是暗暗吃了一驚。
李澤麵色微變,驚叫道:“你就是王少安的師兄。”
吳遺策點了點頭道:“你們能活到現在,的確應該感謝一下我那個草包師弟,隻可惜……”說到此處,吳遺策忽然頓住。
李澤麵色微變,心裏隱隱感覺到不安,皺眉道:“隻可惜什麽?”
吳遺策嗬嗬一笑道:“隻可惜,你們再也見不到他了。”
李澤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如紙,失聲道:“你殺了他!”
吳遺策輕描淡寫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與其養一隻不聽說的狗,還不如不養。”
李澤隻覺胸口熱血上湧,大罵道:“你這個畜生,連自己師弟都殺,你還有沒有人性,還是不是人。”
花柔水此時心神稍定,想起以前的種種不合理,現在也都豁然開朗,點頭歎道:“‘算無遺策’,果然名不虛傳,從一開始,我們便是你所布的局而已。”
吳遺策點頭笑道:“花小姐終於完全明白了,從一開始,王少安,方其蹤,鬼探花,張庭座,還有你們,都隻是我棋盤上的棋子,我想怎麽走,就怎麽走,想何時拿掉,就何時拿掉。”
直到此時,李澤方才恍然大悟,大叫道:“我明白了,這一切都是你的‘連環計’,你投靠蘇家,那是因為冷家入獄,再也無法翻身,蘇家必定權傾朝野,憑你的智謀與手段,能得到蘇家的賞識與器重,可謂不費吹灰之力。”
吳遺策輕搖手中折扇,微笑道:“花小姐的手下,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花柔水接口道:“當初‘刀魔’杜奇劍被張庭座,方其蹤,鬼探花等人逼死於‘九華山’上,王少安逃出生天後,便到京師找你,你聞得死訊後,當時非常氣憤,可你也明白,這幾人也不是泛泛之輩,想要報仇,必須從長計議,所以你就安排王少安暫在京師守城門,等待時機。”
李澤插口道:“你要等的時機終於等到,果如你所料,冷家一死,蘇家從此權傾朝理,順理成章,在你的影響下,王少安立被灼升為‘臨安城護衛大將軍’,而當初殺你師父的凶手,在你的操控下,也隨之成為王少安的手下,負責追拿朝廷欽犯。”
花柔水‘嗯’了一聲道:“我屢屢覺得王少安做事出人意表,耽誤戰機,原來也是出於你的指探,你知京師人多口雜,派係極廣,稍一不慎,反惹殺身之禍,所以你不敢在京師公然將鬼探花等三人處死,可如果他們殺了我們,你也再沒有報仇的機會。”
李澤憤憤道:“所以他就故意讓我們逃出京師,在‘九華山’布局,你故意叫三人來殺我們,待我們兩敗俱傷之後,你一來可報殺師之仇,二來又可以將我們抓回去領賞,誰知……”
花柔水接口道:“誰知王少安認為我們出手幫他報了殺師之仇,為了江湖道義,竟然違抗了你的命令,放了我們,誰知卻為他惹了殺身之禍。”
李澤心中又悲又憤,怒聲道:“後來你探得我們要入川找毒王前輩,你早知‘毒王’與‘藥王’於八月八日有一場比試,為了這一天,所以你方才沒有派任何人來阻殺我們,一來可以麻敝我們,讓我們認為朝廷已然放過我們,從而放鬆警惕,二來,是讓我們盡快趕到此處,你與毒王前輩早有過節,所以你就將計就計,再布一個連環計。”
眾人聽聞了兩人的沉述,方才撤底明白了前因後果,心中不禁又驚又佩又歎。
吳遺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緩緩道:“棋局之道,張馳有名,機關重重,步步殺機,唯有了然於胸者,方能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幹裏之外,諸位,你們能活到今日,亦算死而無憾了吧。”
吳遺策話才說完,隻聽周圍傳來“嗖”“嗖”“嗖”衣袖破空聲,四周立時竄出數十名黑衣人,手裏皆是青一色的鬼頭刀。
李澤叫道:“吳遺策,想殺我們,恐怕沒那麽容易,你別忘了,我們可還有‘毒王’的螞蟻,如果你們想變成白骨的話,就盡管過來吧。”
吳遺策微微笑了笑道:“老夫自號‘算無遺策’,又怎會漏算此點,點火。”
‘點火’二字一出,眾黑衣人手法齊動,立時點了一把火把摯在左手之中,直照得天空猶如白晝一般。
吳遺策冷笑道:“如果你想要那些螞蟻送死,就盡管上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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