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三章 暗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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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一聽此話,皆不由啞然失笑。
    冷夢刀看了一眼店小二,輕輕的點了點頭。
    店小二滿臉微笑著將酒菜熟悉的放在桌上,並親自為冷夢刀斟了一杯酒,方才答應一聲,緩緩退去。
    冷夢刀看著店小二緩緩退去,不知為何,卻微微皺了皺眉,轉頭看了一眼周圍,隻見旁邊共有三桌人,白衣女子占了一張,枯槁老者占了一桌,另一桌圍了四人,全是商賈打扮,正在低頭喝酒吃菜,不時竊竊私語幾句,仿似從未注意到他們一般,卻是早已在此。
    冷夢刀緩緩將目光從他們身上挪開,又轉頭看向那掌櫃,隻見那掌櫃正低著頭,認真的算著帳,算盤打得劈哩啪啦,作響不絕。
    冷夢刀收回目光,注視著桌上的菜,嘴角忽然泛起一絲苦笑,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隻聽喉嚨‘格’一聲,酒已下肚,冷夢刀突然麵色一變,冷哼一聲,“啪”,一聲,原來在手中的酒杯被其瞬間捏碎,隨手往外一揚,無數碎片在其內力催動下,立時化作鋼刀,飛劍,如漫天花兩一般,直向窗外一棵樹上直擊而去,速度快若閃電,在陽光下帶出點點刺目的白光。
    “啊!”窗外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一黑衣人從樹上直直跌落下來,手裏正拿著一柄弓箭。
    與此同時,無數暗器從前後左右四麵,帶著刺耳的‘嗖’‘嗖’‘嗖’破空聲,直向冷夢刀和上官暄身上招呼過來。
    冷夢刀從鼻中冷哼一聲,右手往桌子上一抓,將桌上一把木筷全部抓在手中,右手手腕順勢往外一翻一轉,一式——‘滿天花雨灑金錢’,木筷迎向左方射來的暗器。
    一時間,隻聽半空中叮叮當當之聲不絕於耳,那木筷仿似長了眼睛一般,將左方射來的二十餘根無影針全部接住。
    “啊!”一聲慘叫,顯是有人已被木筷擊傷。
    慘叫聲尚在耳邊回蕩,冷夢刀左足一帶一勾,將桌子順勢帶翻,左腳一個‘倒踢驢’,巨大的桌子被一腳踢飛,正好擋住從前方襲來的暗器。
    同時,身形一晃,已晃到上官暄前麵,左手一動,於虛空中拍出一掌,掌風到處,將暗器盡數逼回。
    此時已隻剩右方射來的暗器,冷夢刀隨手抓起桌旁的長凳,一招——‘麾雲三舞’,將長凳舞得如風車一般,滴水不進,風雨不透,將暗器全部擋住。
    四個動作一氣嗬成,當真是瞻焉在前,忽焉在後,就仿似在一瞬間完成一般,那原本無處不到的暗器也瞬間變得無影無蹤。
    冷夢刀默默的站在上官暄前麵,將其全身遮得嚴嚴實實,那鋪天蓋地的殺氣也隨即瞬間爆發出來,一雙眼睛直盯著對麵那四個商賈打扮之人。
    四人見身份暴露,當下也不遲疑,同時發一聲喊,從桌下抽出四把明晃晃的鋼刀,齊向冷夢刀衝來。
    可方衝到一半,卻聞背後一個低沉的聲音道:“住手。”
    四人一呆,但還是住了手,齊齊退到一旁。
    冷夢刀抬眼一看,那說話之人,竟是那一直在算帳的掌櫃,此時隻見其滿臉笑意的看著冷夢刀,緩緩的走了過來,後麵跟著的,則是那個店小二,其後,則是一個廚師,個個麵含怒色,冷冷注視著冷夢刀,似是要將其生吞活剝一般。
    冷夢刀掃了一眼眾人,最後將目光落在那個滿臉笑意的掌櫃身上,隻見其內衣袖口邊緣處繡了一朵茶花,花繡得極為精致,極為美麗,栩栩如生,仿似真的一般,唯一的遺憾,便是那花隻繡了一半,還有一半卻沒有繼續下去,冷不由眉頭一挑,冷冷道:“殘花樓。”
    “好眼力。”那掌櫃打扮之人笑容一僵,臉色微微一變,順手將袖口遮住,微笑道:“果然不愧是天下聞名的‘碎夢殺手’,一招之間,便破了我們殘花樓的‘八方風雨’。”
    冷夢刀絲毫不為所動,仍舊冷冷道:“你要怎樣?”
    那掌櫃的尚未說話,身後的店小二打扮的人已經大吼道:“冷夢刀,你少在這裏裝算,既已知道我們是‘殘花樓’的人,還不知道我們要幹什麽嗎。”
    另一個廚師打扮之人接口叫道:“冷夢刀,還我師父命來。”說著便要越眾而出,卻被那掌櫃打扮的人止住。
    冷夢刀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淡淡道:“你們一起上吧。”
    那掌櫃之人卻絲毫不為所激,仍是微笑道:“名動天下的冷夢刀當然不會將我們這些無名小卒看在眼裏,但你別忘了,你剛才喝下的那杯‘茶花酒’。”他故意將‘茶花酒’三字說得極慢,極重,而雙眼,則一動不動的看著冷夢刀。
    “茶花酒。”冷夢刀臉色驟然一變道:“你在酒裏下了毒。”
    那掌櫃打扮之人一見冷夢刀臉色一變,不由心中一喜,大笑道:“下毒又怎樣,你別忘了,‘殘花樓’也是一個殺手組織,更何況我們下毒殺你,為門主報仇,也隻是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一報還一報,卻也在情理之中。”
    冷夢刀仍是不為所動,緩緩道:“‘茶花’之毒,無色無味,與藤曼,菊隱並稱世間最難辨解的三種毒藥,中毒者全身內力盡數散去,一個時辰之內方能恢複,正因此毒並非劇毒,隻會令人散功,所以反而令人容易忽視,從而致使很多江湖人於無形之中中招被殺,因為此毒極難配製,所以方才很少現於江湖,不知‘笑麵三郎’白玉杉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那掌櫃眉頭微微皺了皺,夾眼笑道:“我發現,此時我真有些舍不得殺你這個天才殺手了。”說著隻見其右手往臉上一揭,隨即揭下一塊人皮麵具,露出一張麵白無須的臉,隻見其雙眉淡掃,鼻梁高挺,雙目精光閃閃,不是別人,正是‘殘花樓’的軍師,‘笑麵三郎’——白玉杉。
    冷夢刀淡淡道:“你自信你殺得了我。”
    白玉杉胸有成竹道:“我開始尚無把握殺你,可你此時既已喝下‘茶花酒’,身中‘茶花之毒’,任你武功再高,此時也最多隻剩三成功力,而且,決戰的勝負不僅僅靠的是武功。”說到此處,他的眼角不由瞅了瞅旁邊那一桌的枯槁老者。
    那老者仿似對這裏的一場拚殺聞所未聞,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裏,默默的喝著酒。
    白玉杉收回目光,頓了頓,又接口續道:“你雖沒與那老者動過手,但我看得出,你剛才已然花費了大量的精神,氣息,內力,你現在全身散發的殺氣雖仍是鋪天蓋地,但已是疏而不密,廣而不強,隻因你已身心疲憊,外強中幹,再加你背後尚有一個不懂半點武功的小孩要照顧,令你的武功又減去兩成,所以現在我至少有九成把握能置你於死地。”
    冷夢刀氣定神閑道:“你的眼力不錯,不過,你真以為我已無還手之力。”
    眼見冷夢刀如此氣閑神閑,悠然瀟灑,白玉杉不由一呆,暗忖道:“莫非他沒有中毒,一切皆是假象,致在誘我們上當。”剛積累起來的信心,已然有些微微的動搖。
    驟然見此,冷夢刀眉頭一挑,寒聲道:“白先生既然如此胸有成竹,大可上來試試。”這一句話說得中氣十足,冰冷無比,直震得整間客棧隱隱晃動,梁上灰塵簌簌而落,哪有半分內力枯竭的跡象。
    白玉杉麵色一變,剛積累起來的信心瞬間士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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