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八章 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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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簫被其勁力一撞,立時從腰間伸出半截,恰好迎向那老者的‘勞宮穴’,‘勞宮穴’屬手厥陰心包經,在橫平第三掌指關節近端,第二,三掌骨之間,偏於第三掌骨,雖不是人身大穴,可若被冷夢刀這樣的高手點中,一隻手也必廢無疑。
那老者見冷夢刀變招如此之快,也不由微微變了臉色,右手揮出的那一爪,不得已,隻得收回,而此時左手拍出的那一掌,卻正好拍在‘碎夢刀’刀身之上。
出乎意料,兩人硬對一招,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之聲,也沒有半點狂風暴起周圍,那老者的一掌,仿若拍在水中一般,又仿佛這一招,隻是兩人之間不經意的碰撞,沒有半點火花,也沒有半點聲音,一切顯得特別安。
一招之下,那老者微微變了臉色,脫口道:“好,好。”
就在這老者兩個好字剛說完,冷夢刀的身體突然倒轉而岀,幾個起落,已輕飄飄落在旁邊的樹枝之上,冷峻的道了一句:“後會有期。”話才說完,人已騰空而起,幾個起落,已消失在樹林的盡頭。
一陣清風吹過,卻是那白衣女子眼見冷夢刀離開,急忙展開身形,急追而去。
樹林間立時隻剩下那老者和那小女孩。
小女孩眼見兩人離開,百思不得其解道:“師父,為什麽要放他離開?”
那老者目送著遠方,緩緩道:“冷夢刀果然是不世出的奇才,其武功機智皆是上上之選。”言語中,大有惺惺相惜之意。
那小女孩卻嘟著嘴道:“我看他也沒什麽了不起,狂妄自負,夜郎自大,竟敢向師父出手,結果,還不是兩招之下,便敗下陣來。”
那老者低頭看了一眼小女孩,緩緩道:“小蘇,凡事不能單看外表,你現在武功未成,見識未廣,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這世間,有一種力量,叫做舍生取義,明之不可為而為之。”
那小女孩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句道:“那師父,我們現在追,還是不追?”
那老者輕輕搖了搖頭,意味深長道:“不用,品刀大會自會相見。”
“叔叔,我們真的要去那個品刀大會嗎?”正在走路的上官暄轉頭對冷夢刀問道。
冷夢刀麵色蒼白的點了點頭,輕輕的‘嗯’一聲。
上官暄眼見冷夢白臉色蒼白,聲音虛弱,不由大吃一驚道:“叔叔,你受傷了?”
冷夢刀輕輕道:“沒事,小傷而已。”嘴裏雖這般說,但想到剛才的那一招,心裏仍有餘悸:“那老者的武功的確高得不可思議,還好自己的那一招止在試試那老者的武功,根本不想傷人,所以那反卷而出的那一刀,看似威力驚人,實則無半點勁力,正因如此,卻恰恰救了自己的性命。”
原來那驚天動地的一刀正碰在那枯槁老者推來的一掌之上,卻如同擊在一個巨大漩渦之中一般,自己刀上的勁力被其輪回化入掌力之中,本應爆發而出的巨響,被其用漩渦之勁化去,所以方才沒有發出半點聲音,而那老者把刀上吸收的內力加入自身掌力之中,再行反擊而出,如此一來,冷夢刀便要承受自己的刀勁,還有那老者施出的掌力雙重力道,還好冷夢刀早有退意,此刀沒什力道,又加之冷夢力要借那老者的掌力反彈而出,乘機退走,種種這般,方才鬼使神差般救了他的性命,饒是如此,硬受了這股巨力,仍是受了極重的內傷,此時能站在這裏,全憑自身的內力和堅韌的毅力。
“我們休息一下再走吧。”上官暄輕聲道。
冷夢刀輕輕的點了點頭,在道旁的一棵樹下坐了下來。
上官暄坐於旁邊,仿若遇到了什麽極難理解的事情一般,露出一付冥思苦想之狀,幾次想要開口詢問,又怕打擾冷夢刀休息,隻得生生忍住。
冷夢刀見她吞吞吐吐,一付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啞然失笑道:“想問什麽就直接問吧?”
上官暄被猜中心事,不由臉色微微一紅,皺眉道:“叔叔,我在想,剛才你為什麽可以衝出重圍之時,突然頓住身形,卻是舍易求難,反擊那老者呢?”
冷夢刀心知上官暄此時年紀,正是對凡事都好奇之時,就像是一棵正在發芽的小樹一般,幹萬不可大意,當下雖是受了傷,但還是耐心道:“與別人對敵,武功固然很重要,但機智也往往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切記,凡事切不可莽撞,胡亂拚殺,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說到此處,他故意頓了頓,方才接口續道:“我之所以舍易取難,一來,我不想與那白衣女子為敵,與之交手,隻會兩敗俱傷,那兩者卻坐收漁翁之利,如此,豈不正中其下懷,二來,我想試試那老者的武功,是不是真如我想的那麽厲害,我與他早晚一戰,多一點了解,便多一點勝算,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為了打亂別人的節奏,擾亂別人的計劃,攻其不備,出其不意,要知道,若要擺脫別人的算計,就必須打亂別人的節奏,讓他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要幹什麽。”
上官暄一直凝神聽著,聽到此處,忍不住輕輕道:“我知道了,叔叔,你是想要人人都以為你要向那白衣女子出手之時,突然改變思路,攻向那老者,給他一個措手不及。”
冷夢刀點了點頭,卻歎了一聲道:“我雖作如此想,也搶得了先機,隻可惜那老者的武功實在可怕,比我想象中的還可怕,恐怕這天下間,除一人之外,再無人是其對手。”
上官暄好奇道:“原來還有一人是他對手,叔叔,那人是誰啊?”
冷夢刀心中一凜:“知自己說泄了嘴。”急忙道:“那人已經死了,不提他了,不過你也不用灰心,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武學浩如雲煙,隻要你努力上進,總有一天會超過他的。”冷夢刀哪會想到,他此時簡單的一句話,卻使上官暄以後成為宇內第一殺手奠定了難以抹滅的基礎。
上官暄點了點頭道:“叔叔,那位白衣女子又是誰呢?”
冷夢刀目送著遠方,長長歎了一聲道:“自古多情空遺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上官暄聽著冷夢刀吐出這一句詩詞,不知為何,心裏不由微微顫動了一下,陡然升起一種莫名其妙的痛楚,原本快樂的心情也一下煙消雲散。
兩人休息片刻,冷夢刀見天色已漸漸黑了下來,站起身來道:“走吧。”卻舉步向後走去。
上官暄急忙大叫道:“叔叔,你走錯了。”
冷夢刀腳步不停道:“我知道應該去哪兒?”
上官暄叫道:“去哪兒啊?”
冷夢刀一字一頓道:“石平鎮,迎賓客棧。”
上官暄直驚得目瞪口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天氣的原因,全身竟不由顫抖了一下,沉吟了一下,不由低聲喃喃道:“可我們剛才不是在那兒……”
話還沒說完,冷夢刀已經夾眼道:“正因如此,我們才要去那兒。”
上官暄皺眉道:“叔叔,難道你就不怕那裏還有埋伏。”
冷夢刀胸有成竹道:“‘殘花樓’做事一向穩重有餘,謹慎小心,步步為營,一擊不中,早退得幹幹淨淨,絕不會殺我們‘回馬槍’,放心吧,我料定此時那‘迎賓客棧’已變成一家真正的客棧。”
上官暄心下稍安,但嘴上仍道:“可……”
話還未出口,冷夢刀突然停住腳步,轉身叫道:“可什麽,再不走的話,你今晚就得露宿在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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