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 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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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夢刀緩緩道:“這紙有著無數氣孔,紙質略顯粗糙,便於筆墨於上快速幹透,根本不是一般的信紙,而是‘江南文柳齋’專門製作,價格極其昂貴,多用作貢品,江湖人也不會用這種紙張,能用這種紙的,多是朝廷之人。”冷夢刀乃是殺手,幼務雜學,所以一摸紙張,便知來曆出處。
紫飄喃喃道:“朝廷如此做,又有何目的?難道也是為了秦征。”
冷夢刀緩緩道:“朝廷隻想找到秦征,而不是為了秦征。”
紫飄心中一動,顫聲道:“難道是為了驚……世……神……弓!”待說到最後一個‘弓’字時,舌頭已然顫得幾欲打結。
冷夢刀神色凝重,緩緩的點了點頭。
紫飄心下大駭:“‘釣魚城’一役,冷夢刀以一弓之力令蒙古兵伏屍十萬,其一戰之下,敗回草原,朝廷若得‘驚世神弓’,從此便可穩坐江山而不倒,如果真是朝廷所為,目的也就變得極為簡單。”心下雖這般想,但嘴上卻疑惑道:“如果真是朝廷所為,那他為何不直接留言會麵之地,而又要你去參加品刀大會,難道那品刀大會還有著什麽驚世之秘?”
這也是冷夢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猛然想起方才掠進窗口之時,那種受人窺視,心驚肉跳的感覺,不由大叫道:“不好,中了敵人的緩兵之計了。”
經冷夢刀這麽一說,紫飄頓時恍然大悟:“冷夢刀從離開到現在,絕對不會超過一個時辰,而這段時間之內,敵人既要擄走上官暄,又要不驚動客棧中其它人,還要安全退走,於時間之上,的確有些牽強,而留下書信,故布疑陣,其實隻是讓自己疑神疑鬼一番,乘這段時間,從容逃走。”想通此節,紫飄心下暗驚:“不論敵人武功如何,單憑這份計謀,也足令人擔心”。紫飄按下心中的震驚,皺眉道:“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她心知敵人如此心智,此時想要追上,絕對是困難重重,所以方才有此有問。
冷夢刀心中也是暗暗吃驚:“想到下山時那種煩燥不安的感覺,想必自那時起,已然受了敵人的追蹤,而自己巧遇紫飄,便認為追蹤之人乃是她,後又遇到那老者,甚至‘殘花樓’的那場暗殺,也怕全出於他的計劃,目的,便是引開自己的注意力,直至隱急到今晚,方才驟然出手,一擊成功,如此妙到毫顛的計謀,的確令人信服,可這策劃之人又是誰呢?”
紫飄見冷夢刀沉默不語,哂道:“敵人準備得如此周全,整套計謀沒有半點漏洞,想必暗中查探過一番?”
一語驚醒夢中人,冷夢刀眉頭一挑道:“難道是他們。”
“誰?”紫飄轉頭問道。
冷夢刀隨即將白天在‘迎賓客棧’中見到的那老者和小女孩的事說了一遍。
紫飄心中也是驚疑不定:“若真是他們,卻不知他們是誰?出自何處?”
卻聽冷夢刀又道:“當時我隻覺得那小女孩隱隱透出一種令我心生警惕的氣息,其神情冷頗為漠,雙眼中透出一種厭煩與無奈,又加之老者,兩人來得太過突兀,當時我便心裏大為疑惑,但兩人唱完曲後,便即離開,所以我也未太在意,現在想來,他們那時一定是來踩點。”
忽然心中一動,皺眉道:“那小女孩大有疑點,難道是她?”
紫飄一見冷夢刀臉上的表情,抬眉道:“誰?”
冷夢刀吸了一口氣,方才緩緩道:“能有如此心計,如此偽裝,追蹤之術者,天下間,恐怕隻有朝廷‘三旬令’中的‘地旬令’——‘傀儡捕快’——陸無影。”
紫飄臉色一變道:“傳聞此人行事狡詐,手段殘忍,心計陰狠,身份更是隱密,若真是此人,這事情絕沒這般簡單。”可又不無疑惑道:“但你見到的,乃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孩,這怎麽可能?”
冷夢刀一字一頓道:“正因為沒人見過她,也不會有人相信她會是侏儒,所以她才會成為神秘的‘傀儡捕快’。”
紫飄也相信了冷夢刀的判斷,點了點頭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冷夢刀沉吟了一下道:“先找店小二,打聽那老者的下落。”
紫飄一愣,隨即恍然:“那老者既然無問題,店小二肯定知道他的來曆。”眼見冷夢刀已然出門而去,當下急忙跟了上去。
此時東方天際已露花白,厚厚的烏雲一點點變得稀薄,仿若一張愁眉緊鎖的臉,逐漸變得慘白起來。
小鎮依然格外寧靜,‘迎賓客棧’的店門已然打開。
店小二仍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倚在桌上打著瞌睡,一見冷夢刀與紫飄從樓上步了下來,先是臉露疑惑,繼而上前殷勤的招呼道:“客官,怎起得如此之早啊。”
冷夢刀雙目一瞪,那店小二立覺全身仿若針刺一般,顫聲道:“客,客官,有什麽吩咐?”
冷夢刀冷冷道:“昨晚在此拉二胡的那兩人是誰?”
店小二顫顫抖抖道:“我隻知道那拉二胡的名叫李國先,住在旁村口,平日裏都靠拉二胡為生,至於旁邊那小女孩,我就不得而知了,以前也從未至見過,昨天我還在暗自奇怪,李國先去哪裏弄了個這麽大的孫女來了呢,敢情是來騙錢的……”
那店小二絮絮叨叨,話還未完,陡覺手裏一沉,不知何時,已然多了一綻銀子,頓時眉開眼笑,暗喜自己碰上了財神爺,抬頭看時,冷夢刀與紫飄,早已走得無影無蹤。
冷夢刀當先走在街上,紫飄緊跟其後。
兩人麵色凝重,心裏更是忐忑不安。既然那店小二識得那拉二胡的老者,又從沒見過那小女孩,那小女孩定是故意尾隨其進店,以那老者的身份掩蓋自己,從而暗中查訪冷夢刀與上官暄,此時上官暄既已被劫走,以此人如此深沉的心計,絕不會留下如此明顯的破綻,必定已將李國先殺人滅口,此時隻盼凶手劫持時間短,來不及殺人,勉了李國先一命。
兩人一樣心思,腳步也不由逐漸加快,兩人快步來至村口。
隻見村口處孤零零的座落著一間茅草房,茅屋極其破舊,處處蟲跡斑斑,顯是年久未修。
兩人也不多想,當即快步走了進去。
越是靠近,兩人的心裏卻生出一絲莫名的緊張,一種不詳的預感湧遍全身。
此時天方才亮,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異而沁人心脾的氣味,帶點剔透,帶點甜。
可隨著腳步越來越近,這原本沁人心脾的氣味卻夾雜著一種淡淡的血腥味。
越往前,血腥味越重。
‘吱呀’一聲,木門被冷夢刀輕輕推開。
屋內極奇安靜,一種濃重的黴味混和著血腥味,直嗆得人難以呼吸。
冷夢刀尚不覺怎樣,紫飄卻是麵色煞白,極力忍住腸胃間的翻江倒海,以免當場嘔吐起來。
天光從破舊的窗戶間直射進來,李國先靜靜的躺在地上,破舊的二胡跌落在旁邊,臉上卻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恐懼表情,似乎死前見到了令其終生難忘的恐怖事情,其咽喉處仍在緩緩沁出血來。
冷夢刀輕輕蹲了下去,看了一下的傷口,緩緩道:“一劍斃命,傷口短而淺,應是短劍所為,依傷口來判斷,凶手至多離開半個時辰左右”。
紫飄眉頭一挑,便要向外追去。
冷夢刀則一皺眉,停了腳步。
隻因此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人聲,聲音之大之雜,竟有上百人之多。
紫飄麵色微變,急忙凝神戒備。轉頭看著麵不改色,平靜如水的冷夢刀,輕輕道:“走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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