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集邀約(還是趕上了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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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按工作時數來算的話,再沒有比這一行更輕鬆掙錢的了,金曼曼付出了總共不到15個小時的服務時間,賺到了十五萬服務費,每小時服務幾乎要過萬了。
她向林俏匯報工作時,林俏也感慨,“這一行,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要是這麽賺錢還忙得不可開交,感覺這世界上就沒天理了。”
但這世上人傻錢多的客戶還是有的,千千萬萬個ceci好像珍珠蚌,正等著金迷工作室前去發掘。金曼曼說,“你看看,你開這個工作室的好處一下就出來了,至少免費買了置裝顧問服務,要買h家的包也不會踩坑了。咱們的每個客戶都能讓你更勝任你自己的身家。”
林俏承認她也屬於不怎麽會花錢的有錢人,“我家的錢最後能有多少到我這裏還不知道呢,說不定這些知識壓根都用不上,最後還是這工作室成了我的根基。”
“怎麽,你參加工作後發現和你哥的兄妹情也隻是塑料?”金曼曼習慣性給林俏泡茶,自從開了工作室,她更會照顧人了。
林俏沉思一會,“不知道,至少現在我還威脅不到他,得再看。”
林陽已經工作數年,而林俏還是個生澀的社會新鮮人,再加上她還是個女孩,之後的變數還很多,要連這麽個妹妹都容不下,那林陽的心胸也太狹小了。至少眼下,兩人的兄妹情還算是牢固的。
那金曼曼就不會問太多,免得自己看來像是在挑撥。她轉而誇獎林俏的衣品,“這一身很好看欸,什麽時候買的?”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現在幾乎都在園區,哪有空逛街啊?我都網購的,反正不行再退了。”
造型的改變居然能帶來性格的改變,林俏以一次盛裝打扮為契機,現在氣質都不同了,從前是孤僻怪咖,現在至少表麵看來是個合格的白領麗人。
她今天穿真絲襯衫搭配牛仔褲,穿了雙f家的蝴蝶結小便鞋,手裏拿的是個金棕色的鉑金包,富家小姐的範兒就出來了。和金曼曼坐在一起喝咖啡,居然也能d住氣場,至少不說話時能顯出冷豔,不至於完全淪為丫鬟。
但開口時還有點怪咖的餘痕,沒那麽遊刃有餘,為人處世也還是不怎麽圓融,她說起自己的獲客經曆,“其實就是飯局,我爸和溫叔叔那邊是朋友,然後飯桌上我沒什麽話說,她也沒什麽話說,剛好坐在一起就聊起來了,她誇我的包好看,她不知道在國內怎麽買包,我就說其實我是有自己的造型師,都交給她處理。然後就順便把你介紹給她了。”
“你有沒有說起這間工作室是你投資的?”
“沒,要說了不就成自賣自誇了嗎?當托得專業。”林俏一本正經。
金曼曼配合地笑起來,林俏也不免八卦ceci,“她買了什麽包啊?還是讓你給她搭配衣服了?不是我說,她那個衣品也的確需要一個造型師給好好設計一下,包括妝容,有些看著老怪異的,都不知道誰會喜歡。”
“老男人喜歡啊。”金曼曼說,至於服務內容,ceci進門便確定了要她保密,給錢這麽輕易,大抵也是因為她的訴求若被林俏捅到小溫總那裏,那都不用joy回來,直接就露餡了。“她沒在大陸買過h家的包,我給她牽線認識了幾個sa,又幫她做了點參謀,她還挺滿意的,就付錢了。”
“溫叔叔的錢就這麽好賺嗎?十五萬就這麽撒出去了?”林俏不由也咋舌,“連我都心動——這比我自己賺錢還容易。”
“想不到吧?”
“真想不到,甚至覺得隻做這單很可惜,應該從她身上多賺點。”林俏若有所思,“這樣看她自以為很接近上位了,要給自己打造戰袍了這是。”
她低頭翻手機,“但這周的下午茶好像沒看到她啊。”
金曼曼自從讀大學以來,不可避免地接觸到太多有錢人,她這樣年輕漂亮的女孩就像是磁鐵,有錢人總會被吸引到周圍,而她又選了晚奢堂打工,隱隱約約地,她看到了太多客戶的生活一角。
但和林俏的交往卻還是讓她發覺,她此前的了解多數都是淺層,有錢人對窮人展現的生活隻是一個側麵,他們可以坐在一起喝咖啡、吃飯喝酒,甚至彼此仿佛是真心的朋友,但自始至終彼此身上的色調都完全不同。
“自以為?在你看來,怎麽才算是真正的上位。”金曼曼問,“結婚嗎?”
“單結婚肯定不行,生了小孩都不能完全算,哪怕是把房子寫你名下了呢,想要回來也還是能要回來。”林俏現在對許多事都有了自己的看法,金曼曼覺得,由於她的財富來自於血緣,所以她本人也很強調血緣。“非親非故,有錢人給你錢是為了什麽?不就是圖你服侍他,圖你提供情緒價值嗎?還真以為是為了愛啊,他給錢無非就是要延長服務期,要真以為拿了資產就能拿喬,距離被踢出局也就不遠了。”
“這麽看,結婚也不保險,可能要進了遺囑才保險。”金曼曼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林俏自然是進了她父親的遺囑的。她的家庭成員裏也分了階級色譜,食物鏈頂端的父親,一定能進遺囑的子女,還有眼下擔了後媽名分,實則戰戰兢兢的繼母。林總年紀還不算太老,這個林太太沒過幾年或許也要換人的。
“進遺囑算是上好保險了,真正上位那還得等遺囑執行。所以你瞧那些老頭子身邊的花瓶嬌妻,心裏有多盼著他死都不好說的。 ”
林俏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刻薄,揮揮手轉回正題,“反正ceci這樣的蠢女人真的很常見,自以為領證就飛升成人上人了,實際上都是消耗品,對她們可以下狠手去宰,你有沒讓她給你介紹新客戶?”
這樣看,林俏對ceciia的了解的確有限,估計都不知道她給自己營造的小白富美留學人設,不論是什麽人設,出現在溫總身邊,就框定了她的身份:攀附者、消耗品。林俏自以為她這樣真正的有錢人是不必多在乎她們的,金曼曼說,“有是有,但你也知道她們這樣的女人,彼此間都明爭暗鬥的,有了好東西未必會和好姐妹分享,都還沒成功上位,安全感不夠。”
“確實。”林俏顯然覺得金曼曼說話很中聽,她察覺不到被討好的痕跡,隻是覺得和金曼曼投緣。“下周我帶你去那個雅集才是重頭戲,裏頭的太太各有各的煩惱,估計會是咱們的大客戶群——不過她們可未必有ceci那麽大方了,真正管家的女人都很小氣的。”
既然做了這一行,總要把她做好,金曼曼問,“什麽雅集呢?學hk名媛啊?”
“反正都是有錢人聚在一起搞社交的借口。”林俏說,“以前是開party,還會找些奢品雜誌記者來拍照,完全搞港台那一套,某某公子和夫人也出席,然後‘啪’,配一張除了自己沒人會細看的合影,作為社交地位的證明。”
“後來紙媒不行了,這些雜誌自己都活不下去,它們本來是靠社交媒介存活,本身就是大型廣告集合體,結果奢侈品牌發現國內的有錢人太多,太新,根本不會訂閱雜誌,很多人也太土,玩不來party。”
“所以這一套又衰退下去,現在有錢人多數都混圈子,男人去車圈、表圈,女人就搞雅集——都還沒養成玩慈善的習慣,就是很流行圈子裏的女人定期聚會喝下午茶。搞得和身份證明一樣,那些靠婚姻進入圈子的女人很看重這個,受邀好像就表明自己已經坐穩江山了。”
而對林俏來說,他們這些有錢人的子女,最好的社交出道方式是去歐洲參加舞會,但林家還沒有錢到這個地步。“關係也不夠老,都是這幾十年、十幾年間發起來的,不是老錢,人家不太認,不像是h市那邊的有錢人,哪怕身家也就和我們差不多,還是能混進去那種社交舞會,隻是未必受到關注而已。”
金曼曼發覺有錢人之間比起拚包,拚的更多是這些虛無的榮譽,包反而淪為細枝末節,更像是個人選擇。林俏下周要帶她去的雅集,她自己也是第一次亮相,但已完全不怯場,甚至慷慨地把剛買的鉑金借給金曼曼,自己打算隨便拿個前陣子買的當季小香。
“我不需要鉑金來證明身份,但你需要它來充門麵提供信心。拿到手大膽用,千萬不要太珍惜,那就完全失去效果,就算有折損就當工傷了。”
金曼曼便流露出受教的神色來,充分滿足林俏的虛榮心,“那dress de呢?穿什麽好?小禮服嗎?”這樣貴婦人的聚會為了彰顯身份,或許會選小禮服,那金曼曼就隻能自己做了。
“不,穿套裝。”林俏告訴她,“奇怪的是,雖然這群女的沒一個有正經事業,但她們總是很樂意營造出自己不靠老公的職場幻覺。”
做這一行賺得多,但投資也大,金曼曼沒能取巧,和林俏逛了一下午的街,還是至少給自己買了幾件高奢牌子點綴妝容,她預備穿手作的襯衫,這樣能省一大筆,甚至褲子也可以自己做——她決意選擇褲裝,這樣至少在絲襪上能省不少支出。要能配得上這種聚會,絲襪至少是數百元一條,而且非常容易勾絲,基本是一次用的消耗品,因此褲裝會更劃算,而且款式一定要基本,否則很容易被人記住。
在外套和鞋子的投資則是實打實的,金曼曼花費六千元買了一雙當季的大牌單鞋,心頭滴血,六千元是她從前好幾個月的生活費。但沒辦法,考量到金迷的業務範圍太過明顯,直接過去就如同做廣告一般,或許會觸怒主人,金曼曼將以林俏好友,獨立設計師的身份參會。
那她必須物色適合自己的著裝風格,外衣她也選了e家的設計款,一件近萬元,剛從ceci身上賺到的錢,又從肋骨上帶著血絲被拔了出去——而且這種開銷接近一次性,如果她還能參加第二次派對,褲子或許還能複用,但衣服是決不能再穿了。
林俏的餘地便寬綽得多了,她選了一套淺粉色的千鳥格呢子套裙,又買了一套米白色的真絲套裝,這衣服基本也是兩三次的消耗品,這種輕薄的絲織品,即便是精心護理也穿不了幾次,正適合在雅集中定位自己的身份:她是主角,金曼曼是她的陪同和配角。林俏現在已逐漸意識到衣著的重要,亂穿衣比亂說話更嚴重,一照麵就把自己的底子全交了。
一旦衣服穿對了,笑容似乎也可以輕易地偽裝起來,連氣質都會跟著發生極大的變化,金曼曼和林俏一起往別墅裏走時,感覺自己像老佛爺身邊的宮女,她對林俏說,“你現在的名媛範兒越來越足了。”
林俏對她還有幾分真誠,“歸功於你,曼曼,我永遠欠你一個情。”
金曼曼便決定把宮女扮演得更好一些,她還要去麵對十幾個潛在的客戶,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出風頭。能平安渡過聚會,多加微信就是成功。
但天不從人願,她們聚會的地點是在會長家的會所,位於市郊,直接就占了一小座山頭,車都停在山腳下,由擺渡車運送上去,可謂是逼格滿滿,金曼曼才下車就發現舊識,“ceci?她也來了嗎,你不是說她沒受邀?”
林俏踮腳張望了下,“她確實沒受邀,是joy帶來的吧,她旁邊那個女孩子你看到沒,小溫總的侄女,那是真名媛,剛回國沒幾天,這就和小嬸嬸社交上,看來ceci是真要上位了。”
她沒感受到一絲危機,仍是看戲的口吻,金曼曼後頸毛卻都站了起來:糟了,該不會就這麽巧,這熱鬧還被她趕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