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總的承認(稀罕你承認嗎……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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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架吵得實在莫名其妙,而且沒有誰是贏家——單修謹見林陽來拜訪,倒是換出笑臉,打完招呼去給他們切西瓜。金曼曼沒趕他走完全是出於社交禮儀:這什麽意思?我的工作室,還需要你來幫我招待股東的哥哥?
但她當然不會遷怒於林陽,在股東的長輩麵前當然要保持禮貌,一轉頭也笑得很熱情,很得體——絕不會被人誤解的得體。金曼曼可不會為了氣單修謹,故意表現出討好林陽,仿佛自己在找金主的樣子,單修謹根本不值得她賭這個氣。“林總怎麽來了,真是稀客——您喝什麽茶?”
“有水喝一杯就好了,正好有些渴。”不管林陽有沒有聽到什麽,他反正沒表現出來,“我來幫俏俏拿她的快遞。”
“噢噢。”
林俏之前有為工作室買些軟裝和食品,留了地址,結果前幾天網購時登錯地址了,幾個快遞陸續在物業簽收了才發覺不對,金曼曼笑著說,“林總稍等,我給您取去。”
她去拿了四五個盒子出來,還想給林陽直接送上車呢,結果看他和單修謹還聊起來了,隻得先放在門邊凳子上,過去加入他們一起吃西瓜。雖然金曼曼覺得一個簡單的西瓜可配不上小林總,像他這樣的人,應該隻吃日本種出來幾千元一個的方形西瓜——坑不死他!
“哦,已經開始跟項目了?”
林陽和單修謹上回見麵就很投機,這會兒也很和諧,他倒沒有裝出一副‘我和你們導師很熟’的油膩態度,指點單修謹的學業發展方向,兩人的話題很接地氣,“那你要注意保肝護發,你是師弟,肯定要鞍前馬後,熬夜多了對身體不好,還是盡量得避免。”
這話說到單修謹心裏去了,“陽哥也是實驗室裏肝出來的嗎?我們這實驗室等級意識有點嚴重,學長搞人有一手的。”
“我讀商科還好,但實驗室隻算半個職場吧,職場裏,老人整你的手段更多的,隻能慢慢去適應,也吃過虧。”
他們聊得熱火朝天的,金曼曼氣個半死,還隻能在一邊陪坐,她恨不得掐死單修謹,讓他快滾——當然,單修謹是完全看不出來的,林陽偶爾看過來一眼,唇邊都含笑,他看不看得出來,金曼曼就不知道了。
不過單修謹的情緒被林陽有效安撫,算是為今天不愉快的見麵畫下句號,他還算懂得分寸,見林陽和他聊得告一段落,開始詢問金曼曼最近店裏的行情,並提到之前ceci的案子,便識趣地去接水,避開敏感話題。
“ceciia有沒有給你寄喜帖?”
林陽今天過來,除了拿快遞以外,大概也想和她碰一麵,說說ceci的事情,金曼曼這會兒不氣了,抖擻精神,“她婚禮日期已經定下來了嗎?我不知道,她沒有和我說。”
看來金曼曼大概是沒份參加了,不知ceci是想將她這個寶藏女孩私藏,還是不願知道她過去的服務人員和溫家親戚過多接觸。不過金曼曼並不在乎,她上次去雅集收集到的微信很多,現在都還沉睡在通訊錄裏,並不是說結識了有錢的客人就有業務,人脈得打通了才有用。
“應該就在下個月了,有點倉促,但時間比較緊,大著肚子辦婚禮總是不好看。”林陽說,很自然地提起雅集上的draa,“你不去也好,俏俏有和我說過,那次衝突,你恰好在場,這時候出席,大家知道你和她認識,心底總有點怪怪的,可能不利於之後工作室展開業務。”
裝暈的確是金曼曼教的,但潑包可不是啊,金曼曼不知道林陽是不是指那兩個殉葬的包,但她想起來心裏還是有點虛。
“謝謝林總指點,之後我和她來往也會保持低調。”看來,這個代購的生意不能在朋友圈流露任何蛛絲馬跡,她和這幫女孩子的來往藏得越深越好,台麵上大家不認識大家。
林陽不由笑起來,“聽談吐就機靈,本來俏俏和我說,想投個同學,我還以為她是情竇初開,搞邊緣戀,又戀愛腦,打算開始遲來的叛逆期折騰我們,沒想到,她眼光還真不錯。”
金曼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在這時候獲得林陽的認可,尤其是被狠狠坑過之後,她還以為林陽的態度會更趨於負麵——現在她進入社會之後,看很多書會重新有所感觸,比如說古代的大戶人家,是不會輕易責罰下人的,因為被狠狠責罰過的下人他們也不會再用,就怕心裏有怨恨,關鍵時刻背主害命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仆人可以隨意再找,何必要留一個瑕疵品在身邊?
既然肯來解釋,投資一些時間在她身上,這是金曼曼的榮幸,她不能不識抬舉,“還要感謝俏俏給我這個機會,還有林總的指點和照顧。林總,不知道joy那邊——”
“她對你沒有什麽印象和成見,隻是需要一些臨演而已,遇到了就拉來用用,說到底,你們也就是業務上的聯係,說不定將來她還會成為你的客戶呢。”
金曼曼說,“那我一定悉心為溫小姐服務,把兩邊客戶都安排好,不會出現尷尬場麵。”
“是咯,我們工作室是服務業,賺錢而已,客戶之間關係如何,和我們有什麽相幹?”林陽誇獎金曼曼,“難得金小姐分寸把握得很好,最重要是能沉下心做長久生意,快錢再好賺,一兩筆而已,細水長流才是真生意。”
他們的話是半藏著說的,單修謹雖然也知道一些來龍去脈,但還是聽得一頭霧水,完全在對話之外。金曼曼局中人聽著就完全明白林陽的意思,這算是自己通過考驗了,或者都不能說是考驗,林陽順水推舟,恰當的時候說幾句話而已,他應當也不能預料到那天會在隔壁聆聽她和小楊的高論,又見證小楊想賺快錢的花心思。
如果沒有小楊那一段,其實事情很簡單,joy和林陽不管是什麽關係,交情總歸是不錯的,談起了家裏的這個掘金女郎,恐怕很接近上位,又說起了她ins上那些假包,林陽給妹妹工作室拉生意很正常。
至於之後joy做的這個小局,如果金曼曼的工作室隻起到中介作用,那的確也不關她的事情,ceci之後怎麽鬧,那是ceci不講理,這種讓人頭疼的客戶很常見,林俏和金曼曼該怎麽去擺平,這是她們自己的功課了。
甚至於在工作室剛開始的時候,就算有這樣的一番糾紛,其實也不算是壞事,至少會讓更多人知道她們這個工作室,雖然表麵上都是取笑,但誰知道私底下有沒有需求呢?
退一萬步說,就算真是賊贓,工作室真的在倒賣好了,賊贓——那就說明是真包咯,能便宜買到真包,誰知道有沒有人會心動?隻要別買太稀有的款式和顏色,誰能發現什麽不對啊?
這其中的道理當然不是林陽說的,也沒人會指點她這些,是金曼曼自己給自己開解時想明白的,或許這就是職場人的悲哀,自己pua自己,不過,不論如何她理解了林俏為何泰然處之,根本不打算找哥哥麻煩,對於工作室來說,任何新聞都是宣傳,不分正麵負麵,最主要是自己的屁股能不能擦幹淨,能不能扛得住輿論的審閱。
金曼曼是扛住了的,她的服務並沒越界,也至少給ceci保留了一絲顏麵,又做得很隱蔽,沒真正得罪joy,始終置身事外,ceci也沒想著拉她一國去對抗反派侄女,這就是把握住了分寸,兩邊都有再產生業務的可能。
因此,林陽對工作室態度似乎也有了轉變,不再覺得是林俏青春期的小打小鬧,真的當做有點前景的生意來投資了——當然,他沒投錢,錢是林俏的,但林陽顯然認為妹妹在自己羽翼之下,金曼曼也覺得他的態度不算是過度自信。就林俏那點腦子,沒有林陽帶,家族企業裏立足?算了吧,最多就是當廢人養在家裏,隨便做宅女,年紀大了,能嫁掉就嫁掉,嫁不掉就自生自滅,看不順眼隨時趕出豪宅,讓她去跟生母混。
她也在從林陽的態度中學習著,琢磨著,總結著自己下一單case該怎麽做,永遠做代購,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品牌一個政策的變化,都會讓行業有巨大變動,林陽其實剛也點過她,快錢賺不久,還是要拓展服務範圍,能創立品牌價值是最好。
這是個難伺候的上司,不像是林俏那麽好唬弄,一個小單就能把她拿捏,有時候金曼曼都有點迷茫,不知道小單到底哪裏好,林俏現在漂亮了不少,又進家裏公司做事,應該大把青年才俊來結交,但她似乎對小單還是念念不忘,朋友圈幾乎都是秒讚——林俏的心思是很淺白的,金曼曼能咂摸個八.九不離十,但林陽就不太一樣了。
林陽能克製自己的色.欲,這是他心思深沉的一麵,金曼曼見多了成功男士在自己麵前醜態百出,她和這些男人,倘若有一些工作以外的交集,那麽源動力總是非常單純的,就是這些男人的好色。
林陽、劉豫、單修謹都算是她身邊的異類,在金曼曼心裏,單修謹雖然也被她的長相吸引,但是一個真正了解她的性格,卻又還對她保持真誠愛意的追求者;劉豫呢,她覺得他大概是個事業咖,和金曼曼一樣,進取心極強,男人很愛事業,又在上升期的時候,色心就會有所收斂,他大概把金曼曼看成了半個競爭對手,半個笨拙的後輩,有時一點殘餘的人性會讓他提點自己幾句,但金曼曼對劉豫是永遠不會放下戒心的。
林陽是她接觸過條件最好的單身漢,所以金曼曼想他對美色可能也有些厭倦了,她是很漂亮,但沒有事業光環加持,對林陽這樣真的能泡到大小明星的鑽石單身漢來說,金曼曼的姿色可能就沒那麽稀奇了,所以他完全是公事公辦地對待她,完全沒有一點美□□待,而金曼曼這個人有點子雙標,她又覺得不希望大家看她的外表給的優待很煩人,但完全失去這種優待的時候,她又忍不住有點憤憤不平了。
這種隱約的對抗感,讓她和林陽最開始時的幾次相處總是有點緊張,金曼曼正學著把它壓製到最底層去,做一個謙卑好學的創業者,她請教林陽工作室將來的路線規劃。
“你們是隻打算做奢侈品服飾相關嗎?”
林陽果然心裏是有見解的,“還是說始終以服務女性為主,主要在女性商品這一側?”
“我們雖然以包開始,但隻是因為這是最普遍的訴求——當然我也比較擅長這些。”金曼曼說,表決心的時候到了,“如果說有一些別的領域,客戶願意信任我們的話,那我們也很勇於去嚐試的,就算一開始收入比較有限,但眼光要放長遠,優質客戶的積累也很重要。”
她的話說得很漂亮,又很專業,至少不是單修謹能隨隨便便說出來的,單修謹在這一刻顯得格格不入,學生和社會人的區別就在這裏,學生再怎麽樣努力地裝社會人,也還是總顯得青澀。林陽在單修謹麵前算是慈祥的長輩,但在金曼曼這裏他隻是個前輩。
“好,這樣的話,我這裏也有一些case可以交給你做。”他是個有心機但同時也有資源的前輩,不論如何,金曼曼隻有感激他的份。“我這裏給你推個名片,這是我們華東分公司負責客源開拓和客情維係的經理楚君。後續你可以和她對接——放心,都是自己人,我會爭取給你個體麵的合同。”
他笑了下,這一笑有點壞絲絲的,金曼曼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不過,到時候恐怕你就要忙起來了。”
單修謹這天離開的時候,情緒上是平靜的,他和金曼曼的分歧似乎被林陽無意間彌合了,金曼曼現在真正開始接觸到正經有錢的客戶了,而不是傍著有錢人的那些人——而且,他剛旁觀了林陽和金曼曼的對話,林陽這個他心裏認為最有競爭力的男人,和金曼曼的對話完全是公事公辦,這讓他暗自鬆了一口氣,雖然他自己都未必能意識到自己的擔心。
金曼曼就不同了,林陽的笑讓她很緊張,生怕這份服務合同又藏著什麽坑,她的緊張一直持續到和楚君見麵,楚經理告訴她,林陽這裏需要的第一項服務內容。
“找陪玩?”
金曼曼的下巴掉下來了,“等等,什麽陪玩?如果是非法的那種——”
“當然是遊戲陪玩。”楚經理滿麵春風,含笑地說,她是個看上去就很讓人愉快的女人。“我們當然不做非法的事,不過,好的遊戲陪玩可比好的非法陪玩要難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