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金範秀從椅子上起身，拍了兩下手掌。
    “為了感謝各位這段時間以來的辛苦付出，我已經安排人在附近的烤肉店訂好了今晚的位置。”
    “我想各位都不介意給我一個麵子吧？”金範秀笑著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自然不會有人給出否定的回答。
    簡單交待好聚餐地點和時間以後，眾人各自離開。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裏，顧衡簡單整理著這幾個月來累積下來的各種物品。
    不知何時，林誌勳來到了辦公室門口。
    顧衡抬頭看了他一眼，手上不停，“怎麽到我這來了？”
    看著他的動作，林誌勳歎了口氣，“你真要走啊”
    顧衡頓了頓，笑著反問，“我不走，讓金社長走？”
    林誌勳尷尬咳嗽兩聲，“胡說什麽呢”
    “不過共事了這麽一段時間，你突然要走，我還真是有些舍不得”
    聽著他語氣裏的些許感傷，顧衡也收起了笑意。
    雖然職場中來來往往正常不過，但朋友聚散卻總是傷情。
    人的成長，或許就是在不斷地接受相會與分離。
    “等我下次來看知恩鍾勳了，再到你家裏聚吧，又不是以後都不回來了。”顧衡寬慰了他一句。
    李知恩一家都在漢城生活，他自然不可能全然放下。
    “我成了附帶的是吧。”林誌勳嘖了一聲。
    “不然呢？”顧衡一笑。
    “那unny呢？上次我可是看見你和她還有金泰妍聚餐去了，”林誌勳一拍腦袋，“哦對，還有林允兒？”
    顧衡擺擺手，懶得理他。
    “不過話說回來，金社長今晚的聚餐可是把少時的所有成員和經紀人也都邀請過來了，你捯飭幹淨些，一會兒依依惜別的時候也比較像偶像劇。”
    顧衡眯著眼看向他，但林誌勳朝他揮揮手，一閃身就消失在了他的辦公室門口。
    “這家夥”顧衡無語一笑。
    轉過臉，他看向桌上的日曆本。
    6月7號的格子上，勾畫了一個紅圈。
    而月30號的格子上，則是一個小小的紅叉。
    目光落在兩個日期上，顧衡沉默半晌，從辦公桌的抽屜裏取了一個小小的物件出來。
    “林允兒”
    “允兒允兒！”
    少女時代宿舍裏，unny朝著緊閉的衛生間大聲喊道。
    “你衣服換好了沒有？歐尼我趕著去吃大戶啊！”
    “unny歐尼，你等等！”
    又等了小半分鍾，林允兒總算打開了門。
    unny匆匆擠了進去，一邊對著鏡子打理自己的發型，一邊對林允兒“嫌棄”道，
    “你今天可夠磨蹭的哦，明明平時搶肉都是第一名。”
    “我哪有？明明是秀英歐尼”
    “呀，林允兒，我聽得到的！你說話注意點！”
    聽到客廳裏傳來的崔秀英的“警告”，林允兒乖乖閉上了嘴。
    unny悶笑一聲。
    兩人一起擠在鏡子前，整理著妝容。
    突然想起了什麽，unny對著林允兒伸出了自己的五根手指。
    “顧衡那家夥，這次欠了我至少五頓韓牛！”
    林允兒知道她的所指，嘴角微翹，“又不是沒給歐尼你代言費。”
    “呀，你到底站在哪邊的？歐尼有了韓牛吃，還會不給你林允兒一杯燒酒喝嗎？！”
    林允兒扯了扯嘴角，“歐尼你可真是大方。”
    “那還用說？”unny絲毫不在意林允兒的“嘲諷”，“可惜顧衡那家夥過兩天就回華夏了，這五頓韓牛想吃到嘴裏，恐怕得等到他休假來漢城的時候了。”
    林允兒嘴唇微微一抿，沒有接話。
    察覺到她突然的安靜，unny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允兒。”
    “嗯？”
    “你和顧衡之間，沒出現什麽問題吧？”
    “問題？”林允兒微微低下頭，整理著劉海。
    “他上個月的時候還在問我，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來著，感覺最近你和他好像也沒什麽互動”
    林允兒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向著衛生間外走去，“是他想多了吧。”
    看著林允兒的背影，unny眼中的疑惑並沒有消減，輕聲嘀咕，“真的是這樣嗎”
    不過此時她也沒有機會再深究，匆匆整理好妝容穿著，她和少女時代其他成員和經紀人、助理聚齊出發，很快抵達了kakao公司所預定的餐廳。
    金泰妍、崔秀英和經紀人一起，與kakao的金範秀等人寒暄問好。
    很快寒暄結束，金範秀簡單說了幾句之後，宣布了聚餐開始。
    unny飛快找到顧衡，“親故！”
    “李純揆，誰跟你是親故了”
    顧衡頭疼地看著眼前的unny，“我明明大了你兩歲。”
    “你是華夏人，講究這個做什麽？”unny嘿嘿一笑，“這不是顯得咱倆親近嗎？”
    “我們已經夠親近了，休想我再送你一個遊戲機”
    顧衡還記著半個月前被unny“敲詐”時送出去的那個任天堂的新掌機。
    “咳咳，我怎麽會是這種人呢”unny尷尬一笑。
    顧衡沒再理她，轉而向著少時的其他成員問好。
    雖然最近忙碌，但少時的九個成員他也陸陸續續都有過一麵之緣了。
    “顧衡你和我們一桌吧？”金泰妍提議道。
    顧衡看了眼林誌勳那邊滿滿當當的一桌，笑著應下。
    入桌的時候，unny看了眼林允兒旁邊的空位，下意識道，“顧衡，你坐那裏吧。”
    “嗯，好。”
    在林允兒反應過來之前，顧衡已經應了一聲在她身側坐下。
    聚餐很快開始。
    趁著unny組織遊戲活躍氣氛，顧衡看向身旁的女孩。
    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林允兒眼神一偏，向別處閃躲。
    又似乎是覺得自己有些刻意，林允兒取過了旁邊的飲料杯子，埋頭喝著。
    第一杯、第二杯
    “這個飲料是你代言的嗎？”
    “嗯？”林允兒一怔。
    “看來不是”
    林允兒反應過來，氣惱地瞪了他一眼。
    明明繃了很久的情緒，但不知道為什麽，這家夥一句話就將之紮破了。
    顧衡將她的杯子挪到一邊，輕聲無奈道，“不是腸胃不好嗎？還這麽喝冷飲”
    雖然像是朋友間隨意的關心，但不知道為什麽
    林允兒輕輕嗯了一聲。
    但不知道為什麽，她有點難過。
    她突然想起了小時候阿爸給她帶的、麵包店櫥櫃裏的那種小蛋糕。
    吃到後麵的時候，她總是放慢了速度。
    因為她知道，這大概是最後一口了。